当秋天爬上你的前额，你沿着
一条行人稀少的小路回来，店铺都蒙着厚厚的
灰尘，路上高低不平，有鸡屎和狗粪，
莫非这就是你全部的人生？当你在海边，
第一次看见海，远远地引诱着你，你在岸上，
像许多走到海边的孩子，往海里扔石头，你也扔，
并看见石头很快地沉落下去，你有所想，
但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当你也像很多人一样，从工作的岗位上
下来，走到大街上，手里拿着一些生活的必需品，
或者在公交车上左右地摇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没有在你的心里，
或者在你肉体上，打下任何有益的痕迹，
而只是一层又一层的废皮，从皮肤
和肢体的某个突出的部位上
掉下来，一根白发悄悄生长在你某个不经意的瞬间，
你由最初的惊诧，到熟视无睹、
毫不惊诧，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当夜晚来临，
你一个人在屋子里，想不起要到哪里去，
也没有哪里需要去，朋友像秋天的落叶，散在各方，
一声问候，也像惊惶的候鸟，颤抖着，
一眨眼就不见了，只有这里、那里堆满了书本，
作为生活里不可或缺的空气，这里面
究竟是什么在改变？当你在书本的漫游中，
迷失了方向，正反双方都貌似有理，你不知道
该赞成谁，该反对谁，该把谁
与谁放在一起，又该把谁放在相反的位置，
难道他们都对，或者都不对，其中的标准模糊难辨，
这难道就是书本的迷宫里不变的定律？
当你在秋夜，望着明月发呆，浑身的燥热并未消散，
一只秋蚊，坚持着要吮吸你的身体，
这时，你的心情又该如何？当你终于学会了忍受，
学会了虚无所蕴涵的一切，你的身体也只是
一些稀薄的影子，散落在你的生活里，你不再恶心，
不再对环境横加挑剔，不再与你的意见相左者
发生冲突，你远远地走开，是否意味着你已老，
你知道你的人生走到了哪里，在睡眠之前，还有
多少路要走，以及，你该走向何方？
2008.1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