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的,急切的道。“叶茯苓,如果我早一点出现,你是不是会回到我的身边?”
我一怔,慢慢的抬眸,唇角一动,淡着声道,“那一日在落凤阁里头教我碧海潮声曲的,是你么?那一日,是不是你?”
他突然放开我的手,“是!那夜,正是我!那一夜,我想让你看清一些东西!可是你却没有跟来。你不会明白的!那样东西,只有在每个月的初八日才能看到!”
我退了一步,略略低头,“是那个人么?那日在天牢里头关着的,是不是那个人!”初八日!是了!便是初八日!
“是!就是他!你猜得对了!你还是那么聪明,懂得不要去看!可是呢,有些东西并不是不看就代表了没事的!我想不通,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那样快乐,却要让我这么痛苦!凭什么!”他的泪,缓缓的滑落。
“我们快乐?随缘!你说我们快乐?你疯了么?我们快乐什么?”我突然很想笑。这样,也叫快乐?
他挑高一边的眉头,“不快乐?不快乐你们生儿育女?不快乐你们差点两回成亲?你告诉我你们不快乐!我死,对于你们来说,算得什么!”
我惊奇的看他。“你在说什么!随缘,什么叫你死对于我们来说算什么?”
他一笑,突然往后退了两步,“你知道他夜夜在朝凰阁过夜么?”说得此处,他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原来!原来!”说得此处,他伸手,朝着我一指。我攸的不动。“你干什么!随缘!”
他冲着我一笑,“你好好给我呆着!哪里都不许去!明日我会再来!”说得此处,他苦涩的一笑。攸的消失在我眼前。
我抬眸,外头天色已黑。我的心里突然极冰极寒。天黑了,所以,他走了。他是怕在我的面前显出他的本尊样子么?白天他可以随意出入,那么,晚上呢?晚上他能到哪里去!
门开了。一条血口大蛇便这么游进来。它浑身金黄。有我的腰身粗细。整条身上花纹绝美。它缓缓的动了,到得我的面前。仰头,看我。
“父皇?”我小声的,不可置信的道。
那蛇的眸子突然温柔起来,小声的道,“茯苓我儿!原来真的是你!之前我见你们有异动。便跟过来看看,竟是随缘那小子!”他说得此处,尾巴狠狠的朝着我一扫,解了我的穴道。
“之前见你害怕。我便没有进来。那小子又来了!原来你帮我生了小金孙?是么?”它的笑眯眯的道。如果张大口能叫笑容的话。
我一笑,“是!是四个!很漂亮的!”
他兴奋起来,围着我的身边打转。我不由的翻白眼,我怎么会以为我怕蛇!我想起之前与血蛇相伴的日子!我还让它在枕间睡觉来着,现在这种情况,竟然让我觉出了一丝温暖。我怕什么怕!
“有没有女的!有没有!一定有对不对!”他急吼吼的道。
“一女三男!”我的唇角染上一朵温暖的笑意。它,它是至尊哪!
“啊啊!怎么还是臭男人多!女的叫什么!其他人可以忽略了!”他嘿嘿的笑着。分岔的蛇信不规律的吞吐着。
“逐云!叶逐云!另一个叫随风,还有一个叫绝然,一个叫翩然!”我淡淡的道。
他歪着头,“他是蠢材!这么明显的名字,他居然不知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突然咧咧嘴。率先领头游在前头。见我不跟去,便突然回头,“你不是说要救孩子们的么?”
我一怔。一颗心怦怦直跳。赶紧跟上。
他带我进入一条密道。密道很窄。我二人行了一会儿,他朝上一顶,上头出现一缕光线。接着他游出去。我也跟着一道出去。盖了地道的门。这里四处植满了桔梗。我皱眉。这是哪里?他的头朝着院门上一指。我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朝凰阁三个字便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怎么朝凰阁里头,竟然种满了桔梗么?什么时候的事?我疑惑的看他。却发现他已经无声的朝着房梁上头而去。我眨眼。一个轻身,跟在他的身后。心里却怦怦直跳。他想让我看的是什么!
他寻到一个通风口,老神在在的示意我看。我坐下身来,发现那个位置可以看到里头的全貌。是叶容然!此时,她正一身的绿色衣衫,呆呆的坐在镜边。长长的叹息。泪水无声的落下。看来说不出的楚楚可怜,道不尽的伤心欲绝。她没有动。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许久。
门外响起剥啄之声。她惊了惊,赶紧低头拭泪。整整头发,立直身子急急的跑至门口,打开门。紫衣男子推门而入。随缘!怎么会是他!我吃惊的看着他。叶容然似是很怕他。见他来,赶紧低头退到一边。
他不甚在意的进门,却也让我看清。他的下半身,是蛇身!是紫色的蛇身!原来这就是半蛇化么?我掩唇。
他不出声,显是心事重重。朝着她伸出双手来。她一见,赶紧奔过来,为他把外衣褪下。挂好。动作一气呵成,显是经常在做。
然后,他伸手,紧紧的拥住她。吻她。她很害怕。浑身不住的颤抖。可是却不敢推开他。他整个人如同野兽。动作粗暴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她尖声大叫着。四处躲着他。他却狠狠的将她压倒在床上,挥下纱幔,里头传来女人的尖声哭喊跟男人的粗喘,还有男人抽打女人的声音。
他每夜都来!他动不动就打我!我想起那一日,叶容然泪水婆娑的对我道。原来她指的他,竟是随缘!
“随缘在与你一道离开落入炬水之前,就已经派人在这里种下了大量的桔梗。所以,他从未进来这里。一次都没有!”炬皇淡着声道。
他说,一次都没有!我的唇张得老大。底下的怒骂抽打的声音渐渐的住了。随缘穿衣,挥帐起身,若无其事的看她。淡着声道。“我看到她了。”
床上的人一怔。小声的涰泣着。“我的堂妹么?她回来了?她在哪里!”
他狠狠一笑,“怎么,你不是以为你对她做了那种事之后,她还会原谅你么?她很小心眼!你在她的婚礼上抢了她的新郎!你们还用了红色的礼服,你说,她怎么可能原谅你?怎么?你不会是还在以她做你的榜样吧?她有这个本事逃走,你呢?永远也无法逃出我的掌心!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床上的人崩溃的哭泣。我皱眉,冷冷的看向他,眼底眸尖全是毁灭性的怒意。他这话的意思,到底为何!之前我没有追查的真相,到底是为何!叶容然与那个人没有关系,那么他呢!
你的要求,我们全都答应!我眯眼,突然轻笑起来。“原来一切,都是你在作怪么?随缘!”狠狠的掀了瓦片,我冷冷的看着他。他听得屋顶的声音,先是一怔,然后眯眼抬眸。对上我的双眼。
“叶茯苓!你知道了!他终于还是食言,带你来此了么?”他的眸中现着一丝赤红。整个人看来欲颠似狂。身后的蛇尾曲在一旁不住的颤抖。至尊探下半个头来,对着他淡声道,“是我!”
叶容然才自出得床帐。便见着这般的大蛇。两眼一翻,晕死过去!随缘不看她,朝着他大声的怒吼,“是你!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我这一生被你害得还不够么?”
至尊轻轻的叹了口气,淡着声道,“是你在破坏云风!是你在破坏茯苓!如果我不带她来。你又在她的面前说什么,做什么,你心里清楚!他二人,分开已经那么多年,也应该够了!人生,有几个七年?你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你能得到什么?头一回,你让叶容然去无中生有,把云风带走。第二回,你想让她看清云风妖变的模样。这一回,事情已然这般了,你却还告诉她,他夜夜都来此!你告诉我。什么叫夜夜都来此!夜夜来此的那个人,不是你么?”
随缘狠狠的怒视着至尊。浑身不住的颤抖。“你明白什么!如果不是你,我为什么非要着女装!我为什么要以这么半人半蛇的鬼样子活着!你知道什么!这是你欠我的!”他大声的怒吼。
我眯眼看他。淡然的道,“怎么?之前的事,全是你在做么?叶城只是你的帮凶是不是?那么,那一日,又是何人把我的穴道点了?”我的声音里头含了一丝淡漠。那丝淡漠似是终于刺痛了他,他抬头,冲着我大声的怒吼,“我不知道!不要看我!叶容然是我叫去的!也是我跟他提的要求!其他的事,与我无关!你以为我能大肚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跟自己的哥哥成亲不管吗!就像看着他跟叶容然成亲。你也知道去闹场一样!”
我不语。心里却似冰极寒。如果他够坚定,他不会被叶容然带走。如果他够坚定,那一剑,他不会刺我!如果他够坚定!轻轻的吸气,我的心里一片柔软,淡哑着声道,“随缘,如果那一个月之内。我找到了你,该有多好!我会遵守我二人之间的约定。可是呢,没有!我一直一直没有找到你。有的时候,错过便是错过了,没办法再回头的!好好珍惜眼前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