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在门口,她愕然发现杨洋站在大门旁边,他脸色阴沉,一动不动站在大门的阴影里。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儿?”
“原来你还知道现在几点了?他声音低沉,没有什么音调。
林荫猜想也许他已经等她很久了,所以不是很介意他的语气。她也已经很疲惫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对不起,我不知你要过来,你不是出差了吗?今天,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在微弱的灯光下,他才发现她不仅神色疲惫,而且好象刚刚哭过。一种冲动,让他一下子抓住林荫的胳膊,林荫还没有反应过来,头已经撞到他的下颌,人就已经在他的怀里。
“你--,为什么哭了?”他提出他的疑问,她的模样让他心疼,他已经克制不了自己,没有经过大脑,身体已经先作出反应。
林荫的头脑还处于一片空白,他的胳膊好象铁臂,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根本作不出任何反应,大脑处于停滞状态。
她呆滞的表情让他不耐烦,他俯下头,要亲吻那愕然微张的小嘴,来抚慰自己受惊的心,来证实她的存在。
林荫这下终于反应过来,急忙甩头,也想挣脱他的怀抱。但是,他的力气太大,她挣扎的结果也只是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整个人背对着他,她的心怦怦直跳,被他的举动吓坏了。
“你先放开我。”
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头发,他没有再强迫她,但也没有放开她,他吓着她了,也吓着自己。“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这个男人真是既霸道,又不讲理。他只是需索他需要的答案。“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想家。”她快要被他吓死了。
他得到了答案,但是仍然没有松手。显然,他对这答案不是很满意,但是林荫并不想多做解释,重要的是,他得先放开她。这样被她抱在怀里,她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还没有到这样的关系。她也不想给他进一步鼓励。
他悠然的声音在她头上想起:“我吓着你了,是吗?你不知道,我克制自己多久了,就是怕吓着你,怕把你吓跑了。怕你不再见我,怕你不接受我。我这么自信的人,就是在你面前,没有了自信。你好象总是淡淡的,看起来很亲近,却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攒了好多年的勇气,都不敢告诉你。我可以在许多方面都做的很好,但是,就是在你的面前,我一点都不敢轻举妄动。原来,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男人都是胆小鬼。你的清澈的眼神,都让我感到汗颜,觉得自己亵渎你的期望。----------”
林荫呆楞在那里,也忘记了挣脱他的手臂,被人当面这样表白,她不知如何反应。他的话,她并没有听到耳朵里,他后面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就这样呆呆的站在他的怀里。或许,潜意识里,她知道他的意思,所以才有些逃避。就象以前别的男孩子追她,她一律摇头。只是那些人都没有这样敢把她抱在怀里,他的确有些强悍。所以她才不知如何处理。有些人,稍微的暗示,他就知难而退;有些人,明确的跟他说不可能,他就鸣金收兵;有些人,比较执着,她的矜持却让人无处下手。他却不管她的反对,强硬的将她禁锢在怀里,滔滔不绝,诉说他的情意。
“-----你说好不好?”他问她。
“啊?”她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他也察觉了那个小呆瓜根本没有在听自己的说话,他不禁苦笑,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她又被紧紧得抱在怀里,后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任她怎么挣扎也无效,她又不能大声呼救,这样就会闹笑话了。入冬的夜晚,外面没有多少人,就算有人经过,也以为是情侣间的唧唧我我。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不悦,但是她只能委婉的拒绝他:
“我觉得我们并不是很合适。你和我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是,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还不是很了解我。”
她竟然拒绝了他,他一下子把她给转过来,两个人面对面,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想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低着头不敢面对他的怒意。
“你说我们不合适,你又没有试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合适?你不应该不给我机会,就把我罚出场外。也许,只有我们最合适。”
说服他简直太困难了,不善言辞的她,不知该怎样应付。“我觉得我们的生活目标不一样,你对你的生活,事业都有很好的规划,计划做一些很不一样的事情。而我不同,我希望我的生活简单、轻松,没有太多的压力,我们不一样。”
他低低的笑了,看着那不敢抬头的小姑娘,拼命往后挣的身子,清新的女性的气息,影响着他的神经。“你不觉得我们真的很合适吗?我可以给你建立一个城堡,让你的生活过得简单、轻松,而你可以为我建立一个温馨、轻松的家庭环境,这样不是正好吗?有我为你挡风遮雨,而你可以为我带来心灵的宁静,这不挺好吗?”
他怎么还不放手,她有些生气了,她不要跟他再扯这些没有意义的争辩了,她猛一抬头,嘴唇要死不死的正好滑过他的脸颊,掠过他的嘴唇,这下糟了,她都有些欲哭无泪了。整天来的心累憔悴,一晚上绷紧的神经好像就这样一瞬间垮掉了,她的眼泪“倏倏”的往下滚落,双拳下意识的捶打着他的肩膀。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不要孤孤单单,她不要茫然无助,她不要不能掌控自己,她不要自己无能为力,她不要他干预她的生活,她不需要---,她不需要----,为什么这样对待她,她受够了他的自以为是,她要回家,她要回家----。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但是她好像已经要崩溃了,还死命的咬住嘴唇,不肯哭出声来,眼泪却像珍珠般滑落。这个倔强的女孩,还是把自己紧紧的裹在自己的壳子里,不肯显露她的无助和软弱,他的心好疼,为了这个倔强的、骄傲的女孩,他任她捶打,只是很温柔的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嘴唇轻轻的吻着她的头发,任她在怀里发泄她的怒意。
--------,渐渐的,她平息下来,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气息很安稳,他的动作很温柔,他为她提供了一个成熟而又安定的小小的世界,安抚了她不稳定的情绪。
她低着头,退出了他的怀抱,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他的眼神深情的如一汪潭水,可以将任何一个看到它们的人溺毙在其中。“很晚了,你回去吧?”她什么都不想谈了,她有些筋疲力尽,无论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他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感受到他的视线,所以更是不敢抬头。
他只能先放弃了,“我看着你进去。答应我,仔细考虑我的话,给我,也给你一次机会,好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让人不容拒绝。林荫没有说再见,转身走入大门。
杨洋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