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这时响起了一位中年人的声音:“下成则为王有小李庄的客,篷下奠礼。”
只见二十多个带丧帽的中青年青一色的男人,排成了三排整齐的站在篷下。这时鞭炮响起,在西边坐着的响器班也吹了起来。只见第一排第一个人走到前面中间,作揖,后面也跟着作揖,下跪,磕三个头。起来再作揖,后右也整齐合谐的跟着做。那人在灵篷下的八个方位面对灵堂分别重复着这些动作。最后一个头磕下就没有起来,后面的人也扒着都没抬头却听到一片男人的哭声。
“快上人,扶起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围在一旁的人都上去扶人,王齐也要去扶却被邢武海拉住了。
“你干什么”邢武海轻声说。
“扶人。”
“你是客,他们有人扶。”
他们被一个个扶起来后作了个揖,却听那个老人又喊道:“孝子出来还礼。”
这时宋涛和他弟弟被人从灵堂里扶了出来,跪在垫子上向众人磕了一个,又匆匆的被人扶了回去。
那个行礼的人和那个老人相互做了个揖,又碰了两个肩膀,又做了个揖。那人才从灵堂的右边带着哭声进去从左边出来,后面的人也都依次跟上了,等他们出来后就混入了人群。
“下面请张庄的客,篷下奠礼。”广播又响起来了……
“我们怎么办?”王齐把他们叫到一起问。
“谁会行礼?”刘彪问
“我只会行二十四拜。”邢武海说
“会一个就行,快点教教我们。”刘彪说。
“其实也没什么学的,刚才那帮人行的就是。”邢武海说,“只要跟着我就行了,我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我作揖你们作揖,我磕头你们磕头。我什么时候跪,你们什么时候跪。我什么时候起你们什么时候起。一共二十四个头,注意一点,最后一个头,磕下去别起来,扒那哭要出声,没有人扶你千万别起为,然后哭着转一圈就行了。”
“那咱们按大小个,站成三排,一排四个。”刘彪说。
“中。”
他们等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等到叫他们,篷下的行礼着,有五六个,也有十来个的。有磕九个头的,也有磕十八个头的。这代表什么,王齐才不知道呢。他只知道他们在磕头。出来还礼的宋涛带着帽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红红的眼睛没有一点光,每次还完礼就低着头匆匆的被人带进屋里。
“下面请县城的客,篷下奠礼。”广播又响起。
“是不是叫我们呢?”谢强问。
“不知道,等会,看看有没有其它的亲威。”邢武海说。
等了好一会儿,见没有人进前奠礼,大广播又叫了“下面请县城的客,篷下奠礼。”
“叫我们吧?”王齐说。
“我们上,别人也上,那不是闹笑话吗?”邢武海说。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广播就不那么客气了。”县城的客,篷下奠礼。”
“走吧。”刘彪说。
他们这才走进去,站好,王齐和邢武海站在第一排中间,在行礼中王齐就听到围着的人议论。
“这是哪地的客?”
“他们是啥亲威,行这么大的礼?”
“来的人还不少。”
“都是年青人。”
等磕完最后个头,被拉了起来后。宋涛出来还礼,一切步骤和前面的没什么两样,也许他太累了,根本没有力气抬头了。也许他太伤心了,不想看任何东西。就在他被人扶起来,转身离去的进修,王齐轻声叫了声“小马。”宋涛顿时停住了脚步,愣在那里,好一会儿他猛的一回关,叫到:“王齐。”他好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头,地震。”宋涛叫着邢武海和刘获山的名字。一下子扑在了王齐和邢武海中间,跪下大声哭了起来,王齐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他和邢武海试图把宋涛拉起来,可没有成功,他们的手再也没有力气了。他们俩也跪了下来,和宋涛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时间哭声中好象停止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获山,刘彪几个人抹着眼泪才把他们三个扶起来。
“这孩子,总算哭出来了。”
“是呀,这两天跑前跑后,都没见他哭一声。”
“孩子命苦啊,他爸天天打麻将,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也没少挨他爸的打。”
围观的人们议论着。
“好了,别哭了,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办呢。”王齐边抹眼泪边说。
“你们怎么来的?怎么……?”宋涛问。
“等事情过去了再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兄弟。”王齐说。
“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