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就跟新女友一样,动不动就会做出千奇百怪的野蛮事件。有些是为了吸引你眼球,有些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当然更有些是无理取闹。
对于十一岁的钱多来说,距离雄性激素发作还有几年的工夫,而这小犊子如今如此心急的调戏本班花姑朵书包装满成人杂志,也完全不是自身所需要而是呈面子装大人。
这个年纪正是胸口抱有雄心壮志的无头苍蝇阶段,只要给他跟竹竿,没有主观意识的他就会不管好坏爬给你看。这也就是钱多为什么只看了一部暴力电影就喜爱上那黑社会打打杀杀生活方式的缘由。
一旦根基坚固,就很难再转回原形。
但也不是完全否定,只要这小犊子不是个呆瓜,撞七八次南墙弄个头破血流也就会自甘放下。这年纪的小兔崽子,有得是蛮劲不假,但也严重缺少坚持一件事情的毅力。
说到底,纵使外表再如何不良,也还是个未经野花触手的纯情小少年,见到货真价实的美女,并且还是点名道姓找那姓辛的癞蛤蟆,钱多总算是忍不住将嘴里的豆腐脑喷了出来,惹得王长命刚想破口大骂,又一想这小犊子的母夜叉老娘正在后面巡视,也就只好先咽下这口气,去厨房里洗脸,经过那美女身边时,还不忘瞄上两眼人家的白腿。
“那你没找错。”老板娘天生高傲,露出自满的笑容,朝对面那桌扬扬下巴招呼道:“小明别吃了,过来吧,你姐姐来了。”说完不禁打量了这两人几眼,姐弟?老板娘自认眼拙,除了皮肤一个颜色之外,她还真就找不出这两人哪地方相似。
老板也算是仁义,既然人家姐姐趁着十一黄金周特意大老远来看弟弟,远道而来就算是不看在辛月明的份上也得看在三巷小街全体自强老百姓的份上留人家姑娘小住两天,但这家毕竟是母系氏族,跟老板娘商量了一番,待母夜叉见他没有别的意思之后,鉴于最近辛月明的起早贪黑良好表现,便也答应了,允许在辛月明的小屋里再加一张弹簧床。
钱多在吃完早饭就跟着几个狼崽子出去疯了,临走时还不忘偷瞄杨紫叶两眼,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像个小偷。
“呵呵,那小孩挺有意思啊。”杨紫叶看着那孩子撒腿奔跑的背影,笑着说。
因为她的突然来访,让老板娘额外开恩说今天停业一天,全体员工自由解散,王长命没影了,估计是去寻觅黄金周的几朵野花,现在大厅只剩下他们姐弟两人相对坐在一张小圆桌上。
“老板娘的宝贝疙瘩,脾气比我们家贾天还恶劣。不过心肠不坏。”辛月明从瘦老板那里弄来两杯龙井,放到杨紫叶的跟前,然后就是微笑看着她不说话。
“傻样!”杨紫叶看见他这张笑脸就出奇的安心,她环视了一圈这勉强脱离脏乱差的火锅店,担心地问:“月明,你怎么能在这里工作呢?是不是钱不够用,不够的话跟姐说,我能看得出来那位女老板脾气不是很好,这要是让叔叔阿姨知道了,又该替你担心了。”
短短一个多月不见,如今的他居然干起了这种低级的活,以至于进屋之后杨紫叶都没有立刻认出他,看着他相比之前稍显清瘦更加苍白的面容,她别贴多心疼。
“不,钱够用。”辛月明微笑着说:“这里开的工资多,我好能抽空给爸妈那边打过去一些。”
“你还骗我是不是?”杨紫叶的眉梢垂下,埋怨道:“别以我不知道,你往家里打的那些钱都是交了学费剩下的,你忘记你临走时阿姨怎么说的了?你瞧瞧你现在,手上是不是一点钱都没有全给家里打过去了?连一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了!”
矫情的杨紫叶越说越觉得心疼,对于辛月明她再了解不过,总是喜欢把好的一面呈献给家里,不好的一面独自一个人去承受,从不与人倾述。
“没有,别瞎琢磨。”辛月明见自己姐姐说得大眼睛微红,咧嘴笑着递给她面巾纸,有意岔开这个话题,问他目前所最关心的事情:“姐,最近我爸怎么样?****有没有进展?”他临走那天母亲说****已经有着落,但辛月明能听出来那时是母亲安慰自己安心上大学,所以这事情自打他来了碧溪就一直挂在心头。
提起这件事情,杨紫叶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有了,这回是真的有着落了。并且进展比我们任何人预想的都要快,医院说如果顺利的话在十一期间就可以手术。这对于叔叔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我爸爸还笑着说叔叔积德一辈子招回报了呢。”
杨紫叶是个懂得感恩动情的女人,从不会做些像社会上那些女人的假惺惺,这种喜悦的真情流露,也说明了她对辛月明父母的感情挚深。
发自内心的笑容总算浮现上了辛月明的脸颊,一向很冷静的他此时高兴地拉起杨紫叶的手笑着说:“那姐,我这就跟老板请假回去,我爸手术的这两天,我得陪着他。”
杨紫叶含笑着把这心急的弟弟轻轻按回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微笑说:“瞧你心急的,阿姨说的还真没错,她说你得知后肯定会急着要回来。所以才让我过来陪你,意思是让你先在这边安心学习,等十一黄金周到了,我们再一起回去,别着急。”
辛月明点头,也对,父亲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再说相隔十一也没有几天了,到时候一起回去。
杨紫叶这次来除了看看辛月明之外,还特意受他母亲的嘱咐要给他做顿他最爱吃的京酱肉丝,正巧今天火锅店厨房里的香葱和甜面酱都用完了,老板娘就见缝插针让辛月明去采购这两样东西,顺便也是给他们姐弟俩腾出点私人空间。
看着走远的这两人,老板娘双手环在胸前,吧唧吧唧嘴说:“钱多现在要是跟小明一样大就好了,真是这样老娘肯定把那姓杨的妮子跟我儿子串拢成一对,还能给小明捡个便宜当个大舅哥,岂不美哉?唉,可惜现在钱多还是个小兔崽子啊。”
陪着杨紫叶逛超市,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因为你从来不必想着哪些该买哪些忘记买,这一切都由她来打理,从小到大杨紫叶就一直符合做一个梦幻媳妇的各项要求。
期间杨紫也问了辛月明在碧溪生活还习不习惯,在蓟大有没有好好读书等等,辛月明也简而言之的都用他的笑容盖过。
直到从收银台出来,杨紫叶才提起说:“还有件事情,我在私立六中作为教师一晃也能有五年的时间了,已经够了考取高等教师资格证的标准,等到明年我就去考,争取考到碧溪这边来工作,不说非得考进蓟大,但是只要留在这边,就能照顾照顾你,住在一起平时为你做饭洗衣服什么的,你从来不懂得照顾自己。”
杨紫叶正心不在焉地轻轻说着,可是还没等再说下去,她就感觉到有一只带有凉意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茫然地转头看着身边的他,只见辛月明微眯着双眼,从瞳孔中透露坚决说:“姐,我不许你来,不许你为我而来。”
杨紫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心意,抿着唇儿点点头不再提及此事。
这种姐弟之间不需言语的默契,是多年亲情知己知彼的累积沉淀。
晚饭由瘦老板和杨紫叶一起完成,剩下大中小三个吃货则是围在餐桌旁蓄势待发,一项从不喜欢多愁善感的老板娘也在今晚切实的感觉到了一种只有家庭才能给与的温暖,见今天难得人来得这么齐全,便也把伊梵叫了过来。
菜肴一盘盘端桌,等到杨紫叶把最后的京酱肉丝端上来,三个吃货都已经垂怜三尺了,可老板娘还耐着性子发表讲话说:“我们三巷小街的人一向好客,今天这顿饭全当是迎接本店员工小明的姐姐,**************,你们三个没脑袋的别忘了这顿饭拜谁所赐。”
等到老板娘磨叽完,早已经口水横流的辛月明王长命钱多三人便饥不择食的对着一桌饭菜狂风席卷,吃得那叫一个生猛,看得桌边伊梵和杨紫叶两个妮子都一怔一怔的。
好菜好饭好美女,如果再加上好酒就实在是他奶奶的天上生活。可惜这里不是自家,王长命没有那个更为远大的奢侈想法,只是吃饱喝得捡完碗后在靠近厨房的地方欣赏厨房里正在和辛月明一同洗碗的杨紫叶那美曼身材,看到兴起的时候还咂咂舌。
钱多原本是坐在靠近门口的那桌看电视,其实心里也一直想要偷窥,见王长命那瘪犊子居然翘着二郎腿叼着牙签明目张胆一顿猛看,便也禁不住诱惑跑了过去坐在他旁边朝往厨房里抻脖子。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他娘的才叫做美女啊。”王长命含着牙签恶心的感叹着,语气里说不尽的羡慕。
“怂包,你咋这么没出息呢?怪不得现在还是光棍一条。”钱多小大人似的瞥了一眼见着美女只敢远观的王长命,好像忘记了今天上午的尴尬,看着厨房里杨紫叶的一举一动,傻笑着说:“以后她就是我媳妇了,谁也别给老子抢听着没有?”
忙完了一切,总算到了休息的时候,辛月明的屋子不算太大,在火锅店二楼的拐角,初略估计也就二十平方米,再加上张弹簧床落脚的地方就所剩无几,可是杨紫叶却格外开心,看得出来她只要是跟辛月明在一起,就算是睡在地上也心甘情愿。
闭了灯,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一束洁白的月光从南面的小窗中射入。
寂静中,两人背对而卧。
“月明,睡了么?”杨紫叶小声地问。
“没有。”辛月明回答说。
“今晚的京酱肉丝,好吃吗?”杨紫叶来的路上就一直犹豫该不该给他做这道菜,三年前那次回家过年,当时自己弟弟还在与如今已是众人偶像的多米相处,她也亲耳听到了阿姨笑着让多米为辛月明学习做京酱肉丝的话语,如今这两人早已分道扬镳,她很怕这一举动又勾起辛月明的心事。
“很好吃,跟我妈做的旗鼓相当。”辛月明回答得很快,可以听出不是思想而是内心,随之他转过身来,看着夜色中身边永远温柔的女人,无奈一笑问:“姐,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背对他躺着的杨紫叶长长呼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那张美丽的脸庞在银白月光的照射下更加皎洁媚人,她看着对面的那人,温柔似水中带着一点俏皮笑道:“谁让你修得这么好的福气,做了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