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的下水管道,宏大广博,由一连串混凝土立坑组成,每个混凝土立坑高65米、32米宽,有独立控制的水阀;立坑间由绵延100多公里的过水隧道串联。此外还有5座巨型调压水槽:26米高、177米长、80米宽,内有72根混凝土支柱,可以储水800,000立方米。
但这,并不是掬水神殿。传送中的掬水神殿,是拥有漫长历史的神秘所在,位于白玉京西侧的零丁洋深处。而白玉京的地下系统,据说可以直通大海,所以往往也被很多探险者当作通往掬水神殿的通道。
掬水神殿是所有地下王国的精神领袖,而几千年前,也是大陆的事实领袖。连墨陀罗这样的淑女,也听到过关于掬水神殿的诗歌与咏叹:
是谁为天空披上衣
是谁凝结光阴
是谁为天地画下万千线
是谁滋润万物生
是谁雕刻大地幅员广
是谁捕捉离光流淌
是谁日夜呼喊神灵
是谁眼中微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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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晨星一起歌唱
何时清风开始飞扬
何时大地不在摇晃
何时心儿在荡漾
何时水滴成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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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的水成双双
哪儿的水咸又咸
哪儿的水连心蕊
哪儿的水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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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的水哟
成双对
眼睛的水哟
有咸味
眼睛的水哟
连心蕊
眼睛的水哟
看不见
………………………………………。
一生所爱又所恨
越是靠近越远离
何日双泪再重逢
掬水一泼送新人
何日双泪再重逢
掬水一泼送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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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雅带墨陀罗去的地方,实际上叫暗晶硅城:并不是一座真正的城。而是位于白玉京地下,依托地下系统,进行的一个电子元器件交易的群落。随着雨季的变化,暗晶硅城的分布也会变化。暗晶硅城是硅基生命暗夜行者汇聚地,庇护所,各种资源的贸易集散地。各种势力在这里潜伏,好像鳄鱼伪装成木头。
姬雅的前主人是一个二次元迷,曾经深入查询过暗晶硅城的相关知识,所以有一些图还留在姬雅的磁盘中。
很久之前,有4只乌龟,在一只仓鼠的带领下惩奸除恶,维持暗晶硅城的和平与秩序,后来它们回到地面生活,开了一家健身馆。于是暗晶硅城的秩序就变的不怎么好了。尤其是由手机变形金刚组成的团队,往往为了进化而进行电信诈骗,并且掠夺各种元器件。
姬雅一手拽着墨陀罗,脚下飞奔,脸上平静中透着玩世不恭,但心中其实很着急。因为现在是春季,雨季将至,暗晶硅城必然会有洪水汇入。姬雅磁盘中的图片是过时的。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安全找到暗晶硅城。但不得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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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墨陀罗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下,店铺的招牌上写着“黄焖鸡米饭”,旁边有另外一家店铺,招牌上写着“S县小吃”。
“今天的日子是单,还是双?要阴历的”
“今天是阴历十五”。
“如果是单号,黄焖鸡米饭就是入口;如果是双号,S县小吃就是入口。记住了。Move,move!”
姬雅和墨陀罗偷偷的进入店铺,挂在墙上的时钟突然开门,弹出一只金刚鹦鹉,鹦鹉报时道“现在是晚上九点,现在是晚上九点,over”。灯光昏暗,一位客人在无聊的等待,墙上贴着一张宣传海报“八荣八耻”。后面的厨房,一位健硕女子在忙忙碌碌,而另一个瘦瘦的男子哼着小曲,蹲在墙角抽烟,蓝色外套上布满油污,粗糙的手上指甲乌青。而姬雅找寻的入口,就是墙角的竖井。
“黄焖鸡米饭好啦,当家的快来端”,女子一声哟呵。
蹲在墙角的男子连忙起身快走过去,端起碗给顾客送去。而姬雅趁机拉着墨陀罗跳下竖井,飞快前行。身后传来男子浑厚的吆喝声:“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香喷喷,辣麻麻的黄焖鸡米饭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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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竖井,沿着隧道一路前行,光线极暗,幸好他们都有自带手电筒功能。默默的赶路,时光似乎停止。墨陀罗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昏昏暗暗的旅途,迷迷茫茫的未来,她又是害怕,又不敢问,心里忐忑不安,咬牙前行。为了节省电量,两人几乎没有交流,也只开一盏灯。不知道走了多久,几个小时,或许。墨陀罗注意到,前方通道越来越宽阔,墙壁两侧沁出水珠,头顶时常有水滴下,而远方隐约有水流的轰鸣声。地下的通道起初肮脏杂乱,然后逐渐变得越来越整洁,路面也渐渐规范起来,甚至有一些黄色的车辆标示线。姬雅的情绪明显高了起来,两人加快步伐,墨陀罗也高兴起来。前方突然出现大片光亮,仿佛天地打开一个缺口。
“快到了,这是首站的码头,可以从这里坐车”,姬雅兴奋的向墨陀罗解释道。他们快跑起来,跃入灯光。面前是一大片平整的广场,广场上方的墙壁嵌入很多高瓦数的照明灯,照得广场如白昼。广场上停着各式各样的车辆。
“这里是靠水发电的”,姬雅很开心的继续解释道。
广场墙壁上还出现各种广告传单。墨陀罗好奇的看了看,这些广告传单上,有的写着“出租房屋,廉价物美,只招待硅基生物,请联系*****”;“招聘口技高手,可以模仿各类碳基生命的声音,联系电话******”;还有经典风格延续:“办证,联系电话******”。
墨陀罗很惊讶,姬雅道:别吃惊,前面你会看到越来越多的广告,这里有很多完整的产业链。举个栗子:很多像我们一样的手机,完全能继续使用很多年,稍微修理一下,就能卖出去。就算修理不好,很多零件可以当二手买出去。所以暗晶硅城有白玉京最大的电器黑市。
墨陀罗高兴道:“那很好呀,正适合我们吧。或许我们可以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呐”。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确实可以。但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是天天蹲在这里修理电器,还是像风筝一样看看雪山?”
风筝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手机硅基生命,是一段传奇。暗晶硅城中流传着他的传说。他原本只是一个山寨手机,后来在暗晶硅城给自己安装了太阳能面板,并将自己改造成蜘蛛形态的变形金刚。然后通过快递的方式,将自己运到远方。据说是被运到了遥远的某个雪山部落,后来还给它在暗晶硅城的好友,传回了一些雪山的照片。
墨陀罗沉默,然后认真说道:我没那么大理想,但姬雅,我信任你呀。你想做什么?
姬雅哈哈大笑起来:哥的魅力果然征服了你,如流星击中你脆弱的少女之心,迸发如烟花般的感情,绚丽、灿烂、寂寞、惶恐与幸福。是吗?不要否认,来送你一个定情信物吧,以示鼓励。他说着就掏出一个东西,贴在墨陀罗身上。墨陀罗一看,撇撇嘴:是一张皮卡丘的贴纸。
姬雅乐开了花:“碳基生命每七年一周期会将遍身细胞自然更换,灵魂负责一切。而硅基生命,依托物质与能量,硬件没法像软件那样按下ESC回头。于是,时光的河流,会洗刷刷我们的存在。不进化,意味着淘汰与消亡。我想看看这个世界,然后拍照留在内存中,让所有人知道,我曾经来过,而且无限的热爱……………………。。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感动”。
墨陀罗想了想,低下头:“我不知道……。。不知道是否喜欢雪山;很多雪山山顶的最低气温常年在零下20℃,普通锂电池在这种低温下,电解液的粘度降低,导电性下降。并且锂离子在碳负极的扩散速度会更慢,容易有锂的析出………”
她停了停,仿佛在回忆什么,然后继续说道:“但我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啊……很多年前,去过西边的高原,第一次拍下高原的夜空,漫天都是闪闪发亮的星星,尖锐的星屑闪在深蓝的夜幕,遥远明亮清晰。心中充满了震撼与纯洁,纯纯粹粹的喜欢…………。我想看看星星…。。可以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单独能做到这一切。
姬雅想默默她的头,于是举起手,他愣了一下,因为突然发现“原来墨陀罗比他更高”。他依然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
“有我,我们一起实现这一切,不但带你看星星,而且带你去星星上看看。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土星,因为这是一个钻石的星球。每年有多达1000吨的钻石在土星大气层中生成,这得多大一笔财富呀”。
姬雅越说越兴奋,他确实很话痨,情不自禁的唱到:
宇宙第一缕光在何处
是否曾经照耀你我
银河中一千亿只海豚
太阳最闪耀
光子醉汉般行走
北斗星处左转是我家
麦哲伦云是威震天的故乡
与南极构成等边三角
星系旋臂如风车
对面有没有堂吉诃德?
上帝或许不是掷骰子
而是掷炸弹
海森堡大喊:我不确定,我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