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乔越打开了门，肖飞站立在门外，乔越瞪大了眼睛，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肖飞。
“我找苏剑。”肖飞先开了口。
“他不在。”
肖飞看出乔越脸上的诧异，连忙解释，“我路过，正好看见你家楼下停着他的跑车。”
“嗯，他已经不骑那辆跑车了，他不要了。”
“噢，那……”肖飞有些犹豫，不知道能不能进来，乔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那你进来吧。”
把肖飞让进房间，乔越想从隔壁拿把椅子过来，“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就走。”肖飞很客气。
“好”乔越真的没有再去拿椅子，他们就那样站着说起了话。
“我真的就是路过，我以为他在呐。”肖飞有些局促。
“嗯”乔越也是，她直直地站着，两手撑在腰后，琢磨着要和肖飞说些什么好呢，他们相识多年，可是好像从来没有单独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说过话。
“这是什么？”肖飞的脸转向一侧看见挂在墙上的那个大挂钟一样的挂历。
“是我做的作品。”乔越上前将宝蓝色瓦楞纸做的挂历从墙上取了下来，打开后盖给肖飞看里面的插画，“是你在日本做的？”
“是”
“不错，挺好的。”
乔越笑了笑。
“我还是觉的第一张最好。”肖飞一张张翻看过后说道。
“我也喜欢这张。”
那是一张仰着头看云的小女孩，云朵里飞着海里的鱼，小女孩是手绘的，云朵是电脑绘制的，海里的鱼是拷贝下来复制的，乔越那时喜欢这样的组合。
“还有别的作品吗？”肖飞抬起头问道。
“没有了。”乔越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给我看看你在日本拍的照片吧。”
“噢，对，对，让我放哪儿了。”乔越自言自语，从书架上找到那本相册递到肖飞手上，那是一本40页厚的小相册，桔黄的色调，菱形的花纹，细亚麻布的纹理，手摸上去有细细的毛绒绒的感觉。
“这是什么画，蛮有意思的。”肖飞一张张翻看着相册，乔越站在旁边的书架上整理东西，她探过头去，那是一张发牌人手握纸牌回首看向画外的魔法画，TRICKART。
“噢，就是平面的画，制造出立体的效果，让你产生错觉。”乔越穿着宽大的PEKO娃娃的白T恤，站在发牌人身后，伸出左手作势去拿那张藏在发牌人背后的纸牌。
“挺好玩儿的。”肖飞翻了翻合上了相册。
“听说你考美院研究生，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肖飞突然问道。
“嗯，可能没戏，政治差了两分。”
“真可惜。”肖飞很真诚的那样说，他站在乔越的对面很近，有一种和从前不一样的感觉。
那时他总是走在乔越的旁边，总是找着各种机会各种借口笑话她，嘲笑她，惹得她每次怒火中烧，以至产生了条件反射，只要一碰到肖飞，乔越就警觉他会不会又来挑衅找她拌嘴。
其实乔越不喜欢和人争执，可是那一天，乔越的心里却升起了一丝酸楚，肖飞瘦削淡漠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仿佛有一点点的相似，一瞬间的恍惚让乔越想起了苏剑。
乔越看了一眼对面通向阳台的那扇落地玻璃门，斑驳的油漆就要剥落，好像一个人陈旧的心摇摇欲坠。
外面的阳光灿烂明媚，乔越是多么向往那一片光明，可是她的心好像怎么也走不出去。沉默之中，乔越突然问向肖飞，“你觉得要是两个人分开了，还能同时在一个城市里吗？”
“那当然。”肖飞很吃惊，扬起眉毛，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能？”他低下头看了看乔越反问了一句，嘴角微微扬起，眼里带着不解的笑意，仿佛又恢复了往日逗笑她的那幅神情。
此时乔越可没有心思应对说笑，她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大家都是朋友，说谁的不是，能从哪儿开始，心里五味杂陈却不知道怎么说，乔越向门口走去，“嗯，可能可以吧。”。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和苏剑怎么了？”肖飞跟了过来。
“没什么。”乔越摇摇头，站在那道绿色的大铁门前。
“我真的是来找他的。”肖飞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乔越点点头，突然想起肖飞好像说了好几遍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找他有事，我告诉他。”乔越问道。
“那倒不用，没事没事，就这样。”肖飞低下头避开了乔越的眼神。
“好，那，再见”。乔越合上了门，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肖飞。
“肖飞下午到这里找过你。”苏剑过来时，乔越隐隐约约地想着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怎么了。
“嗯”苏剑站在门边看着明媚的窗外，有些漫不经心。
“他看到你停在下面的自行车，以为你在。”
“嗯”苏剑还是不愿多说话。
“你还是把车骑走吧。”乔越说了声，苏剑点点头。
“我有好久没见到他了。”沉默片刻，苏剑开口说道。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不大来往了。毕业之后，人都变了。”苏剑似乎想着什么皱了皱眉头不再想继续说起这个话题。
陆岩、高露、郝晓宾提起肖飞也是欲言又止，大家的聚会上少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