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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碧丹砂

雪芽二人交谈投机,不觉行至营帐。穆子降、辩都等人行至帐前,见驸马帖里垓、尊宙香主千变老人在帐外等候。

辩都问:“阿巴嘎伤势如何?”

帖里垓道:“大王已昏死多时,现黎神医正为大王治伤。”

辩都向千变老人问道:“千变老人,天尊教行刺阿巴嘎之事,为何不事先与我通报?”

千变老人道:“教主行事,由来谨慎,教主命法宇儿行刺大王,事先我并不知情。”

穆子降向千变老人问道:“为何法宇儿行刺塔察兒大王?”

千变老人道:“我天尊教本属全真,后与摩尼并为一教。因尊上继承前教主遗志故与朝廷敌对。”

辩都道:“天尊教妖言惑众,扰乱人心,千变老人,你当多费心思。”

千变老人点头。

辩都等人在营帐外等候,片刻,黎不救出来营帐。辩都上前问及塔察兒伤势。

黎不救道:“方才验过脉象,但见沉、浮二脉交替,加之刀伤刺在要害,情况着实凶险。幸是塔察兒大王身体强壮,否则只怕等不得老夫赶来。”

辩都道:“那塔察兒阿巴嘎他……

黎不救道:“不必太过担心,既老夫已然来此,塔察兒大王便误不了行军。现老夫已用真气暂先护住塔察兒大王心脉,只待明日缝治伤口。”

却在此时,穆子降竟觉体内真气不畅,一阵眩晕,倒于地上。雪芽忙上来扶住,不知何况。

黎不救将三指搭于穆子降寸关尺上,片刻后道:“其督脉真气阻塞似是自少阳经脉串入毒气,毒气行至督脉以至肿结。此毒不烈,却极怪异,虽暂不危及性命。但所中奇毒郁结于督脉,真气便也不畅,于此处渐淤渐涨,以致愈肿愈甚,此后怕是再不可动气演武。”

黎不救问道:“可知穆子降所中是何奇毒?”

雪芽道:“子降哥哥曾被荆轲遗匕所淬奇毒‘碧丹砂’所伤。”

黎不救叹息道:“‘碧丹砂’是专门对付功力通玄之人的奇毒,想不到又现于江湖之中。凡中此毒,功力愈深厚、真气愈充足便发病愈快。只可惜了,看他年纪轻轻便习得一身不俗内力。”

雪芽道:“黎神医,那是否有救治的办法?”

黎不救道:“砂炼汞,汞返砂,如此反复七七四十九遍方成‘碧丹砂’,一经淬火,其毒极为难解。除非能寻得千年肉芝,方能解此毒。”

雪芽问道:“黎老前辈,千年肉芝生在何方?”

黎不救道:“此物甚为灵性,见水游走,遇土而遁,故此极为难得,便是老夫行医一生也只见过两次。”

雪芽听黎不救于此毒愈说愈甚,不禁危言耸听,当下便落下泪来。

黎不救道:“雪芽姑娘,当年邱真人于老夫有惠,老夫先为穆子降暂镇住此毒,日后便看他造化了。”

未久,辩都便依照黎不救所言,寻了一木桶来,桶中满是丹参、川红、蒲黄、当归等药,使穆子降泡于桶中,文火调温,适时加水。雪芽只在桶外看火,但看桶内丝丝蒸汽,穆子降尚在昏迷,不禁祈求菩萨保佑。

却说黎不救早已随辩都去看《吕览》,果如辩都所言,竟是一箱子大篆竹简,贯以金丝。只竹简日久或稍被蛀噬,或以湘竹镶补,想是赵佶爱惜此书,曾修补一番。

黎不救不禁连连赞叹,道:“世子是将这一卷送于老夫,还是将此一部送于老夫?”

辩都道:“父汗极钦佩天下高人奇士,黎老神医精研天下医药,救人无数,此部《吕览》通卷辩都自当奉上。”

黎不救不禁笑道:“好,好,好,只明日老夫便使塔察兒大王愈合伤口。”

星光璀璨,升起一弯下弦月,却说雪芽正星空下发呆,只幻想着自己父母是怎样慈祥。却听穆子降咳嗽几声,醒转过来。

雪芽忙上前查看,道:“子降哥哥,你醒来了?”

穆子降道:“周身感觉好热,似火炉一般,但任督二脉竟也觉通畅许多。”

雪芽喜道:“我就知道子降哥哥没事的。”

穆子降道:“我为何泡在桶中,发生了什么情况?”

雪芽将“碧丹砂”情况与穆子降交代清楚,便道:“子降哥哥,虽黎老前辈暂时镇住‘碧丹砂’毒性,但他交代若需彻底解毒必须用‘千年肉芝’方可。”

穆子降道:“千年肉芝何等珍贵,当年师祖王重阳便也未曾寻得,只现今还未寻得父母行踪,莫非我便就此废却功力?”

雪芽道:“子降哥哥,黎神医会有办法的。并且穆琪夫妇大侠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想来不会有事。”顿了顿又道:“对了,你昏迷之时,千变老人曾来看你,似有事要说。”

穆子降道:“让我出来,去看看找我何事。”

雪芽道:“子降哥哥,黎老前辈交代,还需要再泡一个时辰方能尽此药之效,不然怕是药效甚微。”

穆子降道:“我昏迷了多久?”

雪芽道:“已六个时辰。”

穆子降道:“雪芽,真辛苦你了。”

二人聊些初见时话题,不觉已一个时辰过去,穆子降急着出木桶,雪芽便背过身去。

正见千变老人已行来,道:“穆少侠,你醒了,黎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穆子降道:“不知香主找穆子降有何事?”

千变老人道:“当日各门派围攻天尊教,恐是受奸人挑拨是非,误会颇深。只有些事情,我想告诉穆少侠。”

穆子降道:“香主请说,此事有何隐情?”

千变老人道:“当日各门派攻我天尊教时,突然杀出一队黑衣人马,我们只道是与各门派一伙的。哪知这队人马竟将穆琪堂主夫妇打伤,我天尊教猜测此中定是有奸人挑唆。”

穆子降道:“香主,你可知道那黑衣人马来历?”

千变老人道:“与黑衣人交手之时,知这干人马是法证、徐永昌所唆使。”

雪芽道:“怎么会?徐伯伯随攻天尊教虽是糊涂受奸人挑唆,但如何肯伤穆琪夫妇?”

千变老人道:“各门派攻我天尊教,无非是冲着荆轲遗匕而来。乱战之中,此匕已被黑衣人得手,但却被穆琪堂主又夺了去。”

穆子降道:“荆轲遗匕在父亲手上?”

千变老人道:“不错,只在谁手倒也无所谓。只教主不听我劝说,将此匕首交于蒙哥大汗为朝廷效力。才招致此祸事,穆琪堂主深明大义,只望穆少侠早做劝说。”

穆子降道:“此事还待寻得父母再论,只不知江湖中为何于荆轲匕首纷纷相争?”

千变老人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吕子不韦适游赵国经商,曾重金救下一个人来,穆少侠可曾听说?”

穆子降道:“此人便是秦王之父子楚,年幼之时父亲曾说过此事。”

千变老人道:“不错,卫国巨富吕不韦当年与赵国交换子楚之物,便是一座旷世宝藏藏宝图。及至后来燕赵二国交战,宝藏图几经辗转到了燕太子丹手中。”

雪芽道:“莫非荆轲遗匕上所描绘的是吕不韦所遗的藏宝地图?”

千变老人点点头,道:“不错,只是燕太子丹甚惧秦王攻燕,便将此图许给一人去了。”

雪芽道:“香主,你所说的莫不是荆轲?”

千变老人道:“姑娘果然聪明,燕太子丹为使荆轲刺秦王,便以此藏宝图许与了荆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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