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并没有来的及追问人骨念珠的来历,因为天狗已经醒过来了。它费力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一眼安欣,然后看到腓。看到腓的时候,它的眼睛忽然有了光亮,它动了动。腓轻轻的拍了拍它,什么都没说。直到它的目光转向炎的时候,它才平静了下来。它费力的吐出了两个字:“番僧!”
天狗留下来在家里养伤,安欣每天跑进跑出的照顾天狗。有了事情做,一直被恐惧包裹的心才略略有了放松。不过她知道,在腓、炎、天狗还有那个僧人之间,一定存在着一张什么样的关系网,甚至她还有种感觉,她也在这张关系网中,或许还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不过那并不重要,她也不想知道。她关心的只有腓,还有炎,只要他们在身边就好,什么都不重要。
天狗的伤势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家里也热闹了许多,不过却是热闹过头。家里时时刻刻都充斥了天狗和炎拌嘴的声音。炎的冷嘲热讽,天狗的反唇相讥,两个没完没了,有时候都吵得人头疼。它们俩从屋里吵到院子里,又从院子吵到屋子,弄得邻居从他们家门口经过的时候,总是偷偷的侧目往里看。腓聪明的找个借口一个人溜出去清静,把安欣自己扔在家里,对着这两个蛮不讲理的家伙。安欣也试图劝阻过它们,不过最后结果一定是她的声音很快在它们两个的吵闹声里被淹没了,她只能听着它们一声高过一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安欣真想捂着耳朵尖叫一声。真不知道它们两个有什么仇,一天到晚的吵个不停。
无可奈何的时候,田雯语的电话打来了,约安欣一起出去。安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现在走出家门对她来说真是一种莫大的解脱。
“去哪儿啊?”
“去庙里上香!”
“咦?你不是一向都不信这些的吗?怎么想起去上香了?”
“不信不行啊!就当是给自己转转运吧!”
“还不就是家里的事!烦死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开车来接你们!”
电话挂断了。电话里,田雯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安欣没有追问下去。她知道田雯语和抛弃她母亲的父亲以及他现在的妻子相处的并不好,虽然她看上去总是兴高采烈的,其实她的心里也有很多苦痛。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会有那么一块隐蔽的角落,何必要挖出来让人难受呢?虽然答应了田雯语的邀请,但转眼问题就来了。炎和天狗怎么办?腓是不用指望的!如果让他照应它们两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它们给踢出来,让它们自生自灭。可让它们俩自己留在家里她又不放心。这个家她还想住到老呢!她可不能这么早就无家可归!思来想去,她问它们两个:“喂!你们俩明天和我一起出去吧!”
天狗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可没那个兴致!”
还没等安欣开口,炎就似笑非笑的摇着尾巴说:“对啊!谁叫某个人那么笨呢?一把骨头差点给人打散了!老喽!动不了喽!”
天狗的眼里立刻冒出火来:“你给我闭嘴!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呦呦呦!别逞强哦!再说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带你呢!”
“你还不是一样?车内不是不准带宠物吗?”
它们俩又你一嘴我一嘴的开始了。安欣忍无可忍,大喊了一声:“都给我闭嘴!明天你们两个都去!”话音落了,炎和天狗各自掉头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每人赏她一记白眼。
第二天一早,安欣带了炎和天狗在门口等田雯语。田雯语来了,一下车,就惊奇的盯着天狗看:“你又养了一只狗啊!”
“嗯!”安欣看了天狗一眼,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
“哇!你都是打哪儿找到的?好漂亮啊!把它让给我好不好?”
安欣“啊”了一声,她看到天狗正恶狠狠的瞪着她。她相信她此刻要说个“好”字,天狗能扑起来把她扯碎了。“算了吧!别逗了!”
“真的好漂亮哦!”田雯语并没有就此放弃,她蹲下来伸手去逗天狗。天狗怒目相视,嘴里发出低沉的警告的吼声。安欣汗都下来了。
“你家的狗还真有个性啊!它叫什么名字?”
“啊?”安欣一下子愣住了,她忽然想起,和天狗相处了这么久,她还不知道它的名字。她总不能告诉田雯语,它叫天狗吧!正在踌躇呢,她忽然低头看见炎在地上迅速的用爪子划拉出了一个字,然后又迅速的用尾巴抹掉了。“嗯,它叫良良!”
“好可爱的名字啊!”
“呜!呜!”炎趴在地上,用爪子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它的眼角还挂着泪花,笑的!天狗的脸都快成青色的了。后来安欣才明白,炎给她写的是一个“烺”字,它叫烺!
上了车,安欣问田雯语去哪儿上香。
“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了!”
安欣耸耸肩,在她回头的一刹那,她看到田雯语的手上戴着一串念珠。那好像是——人骨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