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戴刚调入某机关,办公室共有八人,他的年龄虽不是最小,但因初来乍到的,工作业务不大熟悉,有很多地方得请教同事。所以他每天诚惶诚恐的,生怕得罪他们。
在他调来之前,烧开水、擦桌椅、扫地、倒垃圾等内务事情大家轮流做,相安无事。他一来就抢着干,无条件地承包了。刚开始,大家还觉得过意不去,久而久之便熟视无睹,心安理得了。有一次他感冒了,请了三天假,办公室就乱了套,开水没人烧,桌椅蒙尘没人扫,垃圾满了没人倒。这时侯,大家才觉察出小戴的重要性,默默地祈祷他早日康复。小戴一回来,就受到大家的夹道欢迎。他受宠若惊,不知所以。最后,还是心直口快的王先生道出了原委。
小戴以勤快、憨厚和老实,拉近了与大家的距离。单位安排下基层什么的,同事盼望和他同组,可人家张科长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不,张科长和小戴今天要到桃花村调查水资源污染情况,村委会的凳子还没坐热,张科长的手机就响了。张科长听完后,神色匆匆地交代小戴:这里的工作你全权处理,我家里有事,得马上回去一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科长如此信任自己,小戴决定不负重托,到实地调查、取样,找村民了解情况,分析原因,寻找整治对策,忙得不亦乐乎。
几天后,瘦了一圈、黑了一圈的他拿着洋洋洒洒几千字的调查报告回到了办公室。王先生笑眯眯地看着小戴,意味深长道:“你一个人,辛苦啦!”小戴环顾了四周,着急道:“是啊,张科长家里有事,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知道吗?”没想到大家听了全都开心地大笑起来。小戴莫名其妙嘀咕道:“这些人怎么这个样子呢?顶头上司家里有事,不但不关心,反而笑得很开心,一群没心没肺的家伙!”小戴闭上嘴,沉默抗议。王先生看到小戴生气了,又一次揭开了谜底:“过去他和我们出差下乡,不是家里有事就是自己生病什么的,经常中途就逃之夭夭。我们都怕和他分在同一组。不过,有时候即使家里真的有事,他自己真的生病,他也绝不会当逃兵的,哈哈。”小戴问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呢?”但老王却不开金口了,小戴只好知趣地闭了嘴。
又一次和张科长下乡。这回科长说;“小戴呀,你放心,咱们一定能完成任务!”他们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不仅增加了几个菜,还有好烟好酒呢。小戴深感不安,浑身不自在。一旁的村干部点头哈腰道:“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张科长谈笑风生,与他们打成一片,可谓宾主交谈甚欢,气氛非常融洽。不一会儿,不胜酒力的小戴先告辞了,而“酒精”考验的张科长还在与他们推杯换盏的。那几天,一个村又一个村请客,小戴几乎招架不住了,这工作还怎么开展下去?吃人家嘴短,可一切行动得听张科长的指挥,他只好被动地跟着张科长“指导”东村又“指导”西村。
早知如此,还不如像上次一样,单枪匹马地搞调查,虽然辛苦,但心里踏实。小戴沮丧地回到办公室,王先生拍了拍他的肩,笑问道:“这次张科长没找借口中途溜了吧?”“对呀,你怎么知道?”办公室其他人又一次都笑了。王先生幽默道:“我有特异功能,未卜先知。”小戴一头雾水,傻呼呼地摸了摸头,想笑又笑不出来。
第二天,有关部门公布了他们下乡调查的结果。小戴一看傻了眼:那数据竟全面“缩水”了。他急匆匆找到张科长:“科长,他们把数据弄错了。”张科长很无奈地说:“我知道,可这也是工作的需要,没法子的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