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放下饮料的时候,自顾的道,“苏颜颜现在住在九江路,上午在一家舞蹈教室里当老师。下午四点到晚上九点在‘客蓉’当经理助理。客蓉你知道吧,我哥没领你去吃过?就是一家集餐饮和客房为一体的星级连锁酒店。”
看余非这茫然的表情江洲就知道他大哥应该是没领余非去过。
也是,Z市这么大总不可能一家一家的去试吃。
“就是像郁绍庭他们家那样的呗?”
余非的话让江洲摇头,“客蓉和锦绣乾坤的档次差了不是一点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听说锦绣乾坤就算是个服务员,都要求必须会英语和日语,而且还要硕士生毕业的。”
余非的太阳穴顿时突突跳动了一下。这个世界上啊,有些岗位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但是却因为店名气大,让人一听好像就成了可以让人人挤破头的至尊级别的待遇,得到后就跟捡到了宝一样荣幸。
说到这里,江洲和余非因为谁也没有说话而让这房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安静。
“江洲,其实我早就看出,当时苏颜颜求助于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要不然呢?她一个甚至都还没拿到大学毕业证书的学生,就算有能力,又拿什么凭证去证明她有当舞蹈老师的资格?甚至一进连锁酒店就是经理助理?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凭借的就是一层接一层的关系,想要赤手空拳闯出什么名堂来,别说是需要多少年还是个未知数,单单是社会就打压死你了。
江洲低垂着眼帘的道,“余非,你和苏颜颜从小一起长大,我觉得她到底是个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老实说,我相信我哥,但是我也总忍不住去相信颜颜。她给人感觉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子,从小就没了父母又寄人篱下,我没法不去帮她。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在撒谎,有没有勾引我哥,我觉得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已经离开了江家,如果放任她投入这个社会而不管的话,她的后果是什么我不说你也能想到,一个女人在最初的时候想要去生存要靠什么,与其说我在帮她,倒不如说我在让自己的良心感到安心。也可以说,苏颜颜作为你的朋友,我是在替你安顿好她。其实,我感觉苏颜颜的本性真的不坏,但是她可能是穷怕了,也害怕失去什么,也可能是女孩子的嫉妒吧,我不知道,也说不清楚。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纯洁的好女孩,其实看到我哥为了这件事操心着急,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你帮我和他说声对不起。对不起的不是别的,而是我为了苏颜颜曾经不相信他的话。”
余非觉得,虽然江洲平时总是飞扬跋扈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才是个善良的孩子。
“江洲,你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吗?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不管因为谁,不管因为任何事,都要无条件的选择你的家人,他们为你做出的选择是绝对不会害你的。还有,我的确要谢谢你为苏颜颜所做的一切,不管我和苏颜颜的关系变得怎样,曾经我们的确是最好的朋友,从小她也照顾我很多。其实苏颜颜离开江家后,我的确有那个打算想要为她安排一条出路的。我没想过要赶尽杀绝。但是我的能力有限,认识的人也无非就郁家和萧家的人,看你前段时间一直在忙,想也是为了苏颜颜的事,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余非,其实你说的这句话并不完全,不是说我对家人有质疑,而就拿我哥来说,当初家里反对他和殷雪姐在一起看起来的确是为了他好,但是这种棒打鸳鸯的行为,仅仅只因为对方的家世不好,而就不再看重其它,你觉得这种好是真的好,还是一种为了家族利益而自私自利的好呢?当然,如果没有先前爸干扰,也就没有你和我哥的后来了。不过,或许……他们是对的吧。”
江洲的话让余非犹豫了一下,“江洲,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苏颜颜了?”
其实对于江弈城的事,如果他不是亲口说的话她也不会知道,像江弈城这种对他自己私事如此寡言的性子,当初要不是她越介意越深,越深越想不开的话他绝不会主动开口和她解释这些他就算是对家人都没解释过的话。
江弈城和殷雪会分开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江阻挠,而是殷雪自己为了前途一而再再而三的弃他们的感情于不顾。别江弈城的性格有多骄傲,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大概也没法接受这种爱情和前途的抉择,对方总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前途的做法。
只是江弈城不想和别人说,她则更没有那个必要拿这种事和每个人去解释。
“是,我是喜欢苏颜颜。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苏颜颜不适合我,而且我们差了很多岁。但是我会用行动去证明我可以保护她!”
余非故作沉吟了一下后,神色很认真的道,“我没说你们彼此不合适,其实我的意思是,你所谓的保护不能总是借住别人,靠朋友去帮忙和照顾,要靠你自己。喜欢一个人没错,但是先把你自己给强大起来!江弈城当年有和殷雪离开江家,净身出户的勇气是因为他有实力也有能力,你呢?你有么?以后我不敢说,但现在你还只是个学生。如果连自己的学业走做不到佼佼者的话,以后还有什么可谈的呢?而且我觉得,有时候需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最合适最成熟的时候。”
余非心里很清楚,以江洲现在正处于叛逆期的性格,你不能和他硬着来。你要是硬的话他肯定会比你还要硬!他们越是反对他和苏颜颜,到时反而把他给逼去了苏颜颜那边。
倒不如另辟蹊径,以一种催促的方式鞭策他进步,这样既能暂时压抑他的感情,又能激励他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这难道不是比强着他更好的方式么?
余非自觉得她刚刚和十六七这种青春萌动,执拗反叛期脱离也没多久,所以不至于说是脱节,这种感觉她最明白了!
果然,余非这番话让江洲心情立刻好了很多。同时他也保证道,“放心吧,我和苏颜颜之间很单纯的,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才会去拿该属于我的东西!”
说到这,江洲拿起桌上的饮料做了个和余非碰杯的举动,“那天的事也是我着急了,说了很多口不择言的话,对你也要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