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端倪
君泽闻言，只是挂着一副温柔笑颜的看着莫小可。
“当然满意。”
莫小可无所谓的嗤笑了一声，而后走到了君泽的身旁，四周都是参天大树。
盘根错节的树枝扭曲的拼接在一起，两个人相互对视的场景，看起来十分的美好。
身处幽林，气氛正佳，但是如果忽略莫小可眼底那抹不容忽视的戾气就好了。
“你最好收敛一些你的小动作，我说过不要试图惹怒我，要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看着莫小可眼底的戾气，君泽竟然有种诡异的欣慰感。
就像是自己一直圈养的家养宠物突然成长成为野兽那样的欣慰感。
君泽抿了抿唇，将那丝诡异的感觉收敛了下去。
“你相信我，这样的小动作已经没有了，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与价值。”
“没有最好，带我去那个湖泊。”
君泽无所谓的耸耸肩，而后转身，朝着前方带路，将背后大大方方的哭了出来。
莫小可有些复杂的看了背对着他行走的君泽。
将后背对着他，是因为笃定他不会偷袭，还是觉得就算他突然发难，他也可以完美的料理呢。
多想无益，莫小可不需要将那些无谓的东西塞进脑子里。
他大步的朝着前方走着，将所有纷乱的思绪统统压了下去。
“对了，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你叫什么。”
莫小可难得的一怔，他叫什么，传承记忆有人鱼王的名字，塞壬，那是寓意海妖的名字。
每个人鱼王的名字，塞壬，也是海妖。
但是莫小可抿了抿嘴唇，名字是他唯一可以证明自己本身存在的东西了。
“我叫莫小可，也只是莫小可。”
莫小可突然有些明悟，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恐怕已经回不去了。
所以要既来之则安之吗。
他突然感觉有点恐慌，那种不知名的恐慌就像空气包裹着他，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体内。
“我叫莫小可，不是人鱼王塞壬，我是莫小可。”
莫小可突然哽咽了一下，他的记忆正在快速的紊乱起来。
有什么正在复苏，有什么正在苏醒过来，但是却被狠狠的镇压了下去。
似乎是还不到时候苏醒。
“你怎么了。”
察觉到身后有异动。
君泽回头看了一眼，但是莫小可已经将所以的情绪收敛了起来，他面色清冷无波无痕的回望了过去。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君泽点头，而后转身，依旧坚定无谓的朝着前方而行。
莫小可也依旧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一块终年不化的寒冰。
没有人知道，那仅仅一刻他的记忆紊乱了一下，关于地球的记忆了竟然在消散模糊。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着他莫小可，正在被这个世界同化。
不仅是身体，就连灵魂也在被一起同化。
他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妹妹的音容笑貌了，就连母亲做的香甜可口的饭菜，父亲那威严的面容。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真切，模糊至极。
莫小可一路走的很安静，他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恐慌与无措在他的心间蔓延，但是他却无力去改变，到最后，他怕自己会忘记了家。
湖泊此刻的距离已经并不远了，莫小可隐隐嗅到了水汽的味道。
他大步的越过了君泽的身影，凭着那丝水汽的味道，朝着前方行走着。
君泽很快就被他急切的步伐甩到了身后。
莫小可根本没有顾及到君泽，他只是朝着湖泊走去。
刚开始是大步流星的走，但是后来他开始慢跑了起来。
越到后来，他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简直是突破了人类的界限一般。
好吧，他本来也不是人类。
直到莹莹的水汽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莫小可终于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他开始缓慢的走到了湖泊的沿岸边，清澈见底，晶莹剔透的湖面微微荡漾出一片涟漪。
莫小可从岸边开始朝着湖泊走去，水花润湿了他的脚踝，他朝着更深的湖底走去。
双腿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金色的鱼尾，鱼尾轻轻摆动着，他朝着湖底窜的更深了。
直到接触了湖底以后，莫小可蜷缩了自己，双手抱着膝盖，如同孕育在母亲子宫里的模样。
那是最原始的姿势，最能够让人觉得安全，可以依靠的姿势。
当君泽追上来的时候，莫小可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的眼角似乎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泪珠正在缓缓的实体化。
一颗圆润的白色珍珠终于凝成了实体，出现在莫小可的眼角，而后活动着落入湖底。
看到这一幕，君泽隐隐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攥紧了一下，而后快速的松开。
他想前想后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最终归于君家暗卫的天性去了。
他也潜入了湖底，莫小可如同无根浮萍一般，随波逐流着。
君泽游到了莫小可的身旁，灰黑色的鱼尾缠绕上了莫小可金色的鱼尾。
莫小可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热源，他朝着君泽的怀里缩了缩，禁皱的眉宇也松开了些许。
君泽看着自发钻入自己怀里的莫小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莫小可纤细的腰肢抱了个满怀。
他感觉自己现在很不对劲，但是到底那里不对劲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心脏有点闷闷的感觉，尤其是看着莫小可那无依的动作，他的心腔更是有一种无措的窒息在蔓延。
“莫小可，人鱼王，塞壬，海妖。”
君泽叹息了一身，手腕上的腕表探出了一道黑色的光幕。
光幕将两个人紧紧的包裹在一起，莫小可贴合着君泽的胸膛，不自觉的蹭了蹭。
小动物一样的动作，君泽缓慢的随着闭上了眼睛。
光幕随着湖底的暗涌流动着，而后完美的卡在了湖底的一处暗礁处。
时间仿佛就这么的静止在了这一刻。
四周都是静谧的。
只有水底暗流轻轻涌动的清脆声音，还有一些小鱼随波逐流的游动着。
阳光在湖面折射出波光粼粼的金光，更有些光晕透过了水底，轻轻的照到了那黑色的光幕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