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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黑牢密语,手足相戮

阳光如银,遍洒天地,夏长云睁眼,以手遮挡无孔不入的银光,景物渐渐清晰。

瀑布如白布般挂于对岸,群鸟翩飞,彩云从容,一片温馨。断崖之处,百花斗艳,草绿风轻,师妹李婉莹则坐于其中,双辫垂肩,罗裙微动,正出神的遥望远方。

夏长云一阵兴奋,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便开口大喊,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这时,李婉莹起身而去,背影渐渐远离,夏长云悲伤绝望,泪如雨下,依旧无声的大喊。

——‘铛’。夏长云一惊而觉。吃力的睁开眼睛,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此时更难发觉周遭一切,只觉黑乎乎的一片,这才记起刚刚的那个梦境,梦境中的师妹,正离自己远去,自己却无力挽回,想着泪水便又落下。

“师弟怎的如何伤心?”黑暗处传来一道怪异的声音。

夏长云一听,便欲伸手抹泪,却发现自己左手已不能动弹。黑暗中也不知左手怎么了,便伸出右手一抹,顿时一阵剧痛于右手拇指传来,举起一看,赫然发现右掌拇指已缺,只余下四指。

伤口鲜血刚凝,被泪水一腌,疼入心扉。惊道:“——我的手指!——”

“师弟。”昏黑之中,声音在次响起。

夏长云顺着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一道道铁栅栏,阻挡于身前,其后有一模糊身影,似道家装扮。

夏长云此时方知,早已身陷地下黑牢之中,也记起了师傅那愤怒一掌。那一掌袭来,自己当时便昏死过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感觉昏昏沉沉,如大病初愈一般,全身都几乎失去了知觉。

那黑影手举一物,漆黑一团也不易分辨,怪腔怪调的说:“师弟是在找这个吗?”

说着便转身,取过远处桌上昏暗的煤油灯,一步步走近。黑影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竟是二师兄。

他手上之物,正是一截断了的拇指。

夏长云心如刀绞,悲声道:“二师兄,你为何?——”

“嘿嘿嘿嘿”一阵怪异的笑声打断了夏长云,道:“你知不知道,是我陪着师妹上山的。”

“什么。”

“是我一同与她拜师,一直保护她的是我。”夏长云看着眼前的怪物,继续自说自话:“夏长云,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能力。每次你与师妹偷偷下山,都是我为师妹向师傅求情。可师妹她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对我?你看你,现在都已经是残废了,如何还能与师妹长相厮守?”

李青说着,便把断指抛到夏长云跟前。

夏长云内心一团乱麻,看着剧痛的右掌,又看看地上的断指,道:“这断指——是二师兄斩下的么?”

李青嘿嘿冷笑,已似癫狂,道:“不错,是我斩下的。师傅不是要放你下山与师妹厮守终身吗?我这是为你斩断情根。你身陷黑牢,右手也残,师妹又怎么还会看上你。”

痛恨与绝望,瞬间奔袭夏长云之心,反复思量道:‘不错,我现在已经是废人,师妹怕是不会再见我了。’

李青继续笑道:“以前你们每次偷溜出去,我都切齿痛恨。你知道吗,这伏魔道观,是家父出钱出力所修建的,你们吃的,住的,都是我家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连她义父都对我礼敬三分,她却不知感激,昨日于厅堂之外,竟敢对我又冷冰冰的不理不睬。她知不知道都是我一直在保护她,不被你给连累。”

李青微一停顿,咬着牙齿,道:“所以,我要将你们一同供出。”

“供出?”

李青冷笑不止,道:“昨日又被你们在半道给甩掉,便只好回山。途中,偏巧记起了一件事,以前向师傅禀报时,师傅他曾问,是否听到什么乐声。我便打定主意,去碰碰运气,谎称听到了什么乐声。这一次,师傅他果然容颜大变,询问不止,我也只有一谎到底,说的有声有色,再添油加醋,恍如事实。”

“哈哈哈哈。”李青得意狂笑:“师傅他还真信了。我们商定主意,由师傅发问,我于门外潜伏,随后对质。你果然中招,哈哈,你果然中招,又是崖边,又是巡山。我便就汤下药,也是崖边,巡山的来一套,再把什么乐声一搬出来,真的被我歪打正着。我现在愈发不明白,师妹是如何能看上你这头猪的。”

夏长云听闻,惊的忘却伤痛,心下更是滴血,道:“原来跟踪我们的人是你。果然跟踪过多次,我却一直未能察觉。”接着哀伤道:“师妹,都怨我太笨,中了奸人奸计,还连累了师妹。可是,师傅他定会查明真相。我会原原本本的把事实说与师傅知道的。”夏长云怒目而视,望着他冷笑的嘴脸。

李青表情更加狂妄,道:“我会如你这般呆蠢吗?把真相告诉你,再让你去胡说?”

夏长云睚眦欲裂,恨恨道:“你想杀我灭口?”

李青哈哈大笑:“杀你?这简直是轻而易举,昨夜斩你手指时,我便可轻易摘下你的头颅。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让你在这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年,还一次次的伤害我,就让你这么轻松的死了,怎能弥补我的伤痛?”

夏长云道:“不杀我,你怎能阻止我将真相说与师傅。”

——‘铛’的一声,李青抽出跟铁棒,往铁栅栏上一敲。这便是方才惊醒夏长云之声。

李青道:“说与师傅?”李青举手看了看铁棒,道:“哼,师傅他昨日击你一掌,竟被不知明的力道反噬,重伤真元,当时便失了意识。赵默那蠢牛自然是寸步不离的守护着他,而师妹也早已下落不明。如今,这里只剩下你和我。你如何出去告知他人?”

夏长云听到师妹失踪,焦急道:“师妹下落不明,你为何不去寻找,说不定她正遇上什么危险。”

——‘铛’的一声,李青再次敲击铁棒,道:“危险?我保护了她那么多次,她有在乎过我吗?看师傅神色,劫走师妹之人,必是登峰造极的角色。我何苦去白白送死?师傅昨日的样貌,你也见到了不是吗?将你关入黑牢,是师傅昨日于厅堂之上,所做的决定。赵默负责师傅,你,自然由我来负责。赵默那蠢牛,眼中只有师傅,我也乐的省事,不费唇舌,便把你关了进来,哈哈。”

“你——你竟然贪生怕死,不顾师妹安危,还说什么保护她,简直一派胡言!”夏长云怒不可遏,高声叫骂:“无耻小人,枉你为人,还做人师兄,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李青嘴脸扭曲,因愤怒而青筋暴涨,恨声道:“我贪生怕死?你就不怕死吗?过会,我就要看看你这英雄,是如何跪地磕头,求我饶命!”

夏长云怒道:“要杀要剐,尽管动手。我若说一句求饶,便是你这般的畜生。”

李青嘿嘿冷笑,举着手中的铁棒,道:“先别急着说大话,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将手中铁棒晃了晃,道:“别急,马上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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