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午后往往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特别是在人吃完了晌午饭后的那一段时间,又闷又热又困又累,那种感觉是最难受的。
如果吃晌午饭的时候人们再稍微多吃那么一点,那就更不得了啦,光食困这一样就会让你觉得抓狂。
文成现在就犯了食困,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浑身软绵绵的也没一点力气,走路的时候连步子都开始变得歪歪扭扭。
其实此时文成特别想找个地方躺下来打个瞌睡再赶路,只是看张药师在前面走也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只好强忍着迷迷糊糊的感觉继续半睁着眼勉强硬着头皮往前坚持着走。
人在瞌睡来了的时候一开始还能靠自己的意志力硬撑着,但往往走了不到一会儿就开始困的迈不动腿了。这时候身体的自然反应就不是靠意志力能控制的时候了,再加上路上正好有块小石头拌了一下,文成一下子就被磕到在地上,跟个被摔在地上的葫芦一样骨碌碌的滚了起来。
山路上凹凸不平,到处都是零碎的小石子和一些骨刺子草。
因为山上都是些石头,不像泥土一样能存住水,所以往往只有一些抗旱的植物才能活下来。这骨刺子草就是因为扛的住旱所以才长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不过同样为了减少水分的蒸发这骨刺子草长的几乎没有叶子,原来的那些叶子也都退化成了些跟骨刺一样的长刺。这些刺又硬又长,平时就连山里公认的最皮厚肉糙的野猪都不愿意挨上一下试试这骨刺草的到底有多硬。
文成刚才在地上摔了那一下,屁股和背上一会儿就被路上的石子和骨刺子草扎的青一块儿紫一块的,就像被在染缸里染过一样。
因为山路有点陡峭,那文成在山路上滚了好一小段,一直到遇到一块儿突出来的石头崖子,被那块大石头挡住了身子才停了下来。也算是文成命大,要不是被那大石头挡了一下,早就掉进那深不见底的山谷里摔成肉饼子了。
即使没掉进山谷里,万一路上要是有块稍微尖一点的石头,搞不好一个不凑巧文成的脑袋正好磕在那石头上,那么快的速度也能把脑浆子给磕出来,也是非常危险的。
文成刚才摔在地上的这一下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好像身上的每块骨头都被磕断了一样。他那里受过这种罪呀,在地上躺着就疼得开始唉吆唉吆的叫唤了起来。
正在前面闷头赶路的张药师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心想:不好!莫不是文成出了问题了吧。回头一看果真是那文成被摔着了正躺着不动呢。
只见那文成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要不是他疼得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唉吆声以外,就跟死了一样没啥区别。
这是个人都会心疼自家孩子,特别是张药师更是心疼。调回头就赶紧的往回跑,这一共才不到几十丈的路就给张药师跑的气喘吁吁的。
张药师先赶紧的把文成扶起来找了个平一点的石头坐好了,又拿手仔细的上下摸了一遍,发现文成没有断骨头心里头也就紧跟着放下心来。
看到文成摔成这个样子张药师只心疼去了,也顾不上也舍不得去说文成。他从夹袋里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一个扁湖青琉璃的小丹药瓶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拔开药瓶塞子往手里倒了一颗黄豆子大小的白色药丸出来递给了文成。
“娃子,你赶紧把这个丹药吃下去,咱俩不能在这儿耽搁太长时间。
这段路上前面谷底有个鳞蚁窝。这鳞蚁的眼睛不好使,看不清楚太远的东西,都是靠闻味和听动静。
平时我走这段路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急溜溜的窜过去,生怕弄得动静太大惊了鳞蚁,要是我们被鳞蚁围住了就完了,那鳞蚁出洞的时候是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到时候我们两个用不了半柱香就能被啃的光剩下骨头架子。
这是我上次去东石派找毛长老给你开具保贴的时候那仁心居的刘掌柜为了交好为父送的一颗回力丹。你先把这回力丹吃了,我们歇个两盏茶的时间等这药力起作用了以后就抓紧时间冲过去。我怕一会儿耽误的时间太长了被鳞蚁闻到人味也就完了。”
文成闻言把那手里的回力丹就着水吞了下去,虽然知道这回力丹肯定很珍贵,但是为了保住小命再珍贵也得吃呀。
那回力丹吃进嘴里以后有股子巧克力夹杂着生姜的味,又甜又辣,吃起来怪怪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并且这回力丹一吞到嘴里就开始化,等还没完全进到喉咙里就全化没了。
文成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要吃这回力丹,人在摔伤了以后不应该是抹点治跌打损伤的药酒之类的么?为什么非要吃这个巧克力味的“姜片豆子”。
虽然文成心里不解,但是想到张药师整天进山采药,经验肯定比自己丰富,既然是张药师让吃的那肯定没错。因为张药师肯定不会害自己,实在不行大不了就当吃了个巧克力豆罢了。
吃下那回力丹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文成就觉得自己脸上开始烫的厉害,浑身上下也充满了力量和有劲没处使的那种膨胀感。
原来身上被碎石子和骨刺草弄的疼得要命的地方也不疼了,感觉就和打了特殊兴奋剂一样,浑身上下一点痛感都没有了,并且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倒自己。
那张药师从文成吞下回力丹的那一刻起就紧盯着文成的脸看,生怕药劲过了以后两个人还跑不过那鳞蚁巢就完蛋了。看到文成脸上开始跟喝了酒一样变得通红,张药师知道是回力丹起了作用,赶紧的拉着文成喊了一嗓子:“跟着我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听到了什么动静都别停下也别回头看!”
说完这话以后张药师就迈开了步子卯足了劲的往前跑,文成虽然被那回力丹的药劲催的产生了觉得自己战无不胜的错觉,但是脑子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清明压着。知道这事儿容不得半点疏忽,要是有个闪失今天两个人就交代在这里了。
文成也咬紧了牙根儿紧跟着张药师往前窜,因为太使劲儿了两个人踩的那山路上都起了一片片尘土。张药师一边跑一边躲避着地上凸出来的小石头什么的,还不能减速,生怕如果跑的慢了被那鳞蚁闻到味从窝里追上两人。
只是人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也许是张药师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烧香,也许是老天爷非要和这父子俩作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下雨下的时候从山上冲下来一块儿鸡蛋大的小石头正好巧不巧的横在山路上,那张药师脚下的步子一个没落好,正好踢到了那小石头上。
文成眼见着那小石头被差点摔倒的张药师一脚踢的掉进了山路侧边的深谷中,那石子撞在深谷的石壁上发出了一阵阵“啼铃啼铃”的声音,从山谷里传了上来传进了父子俩的耳朵里。
那张药师眼见着那鸡蛋大的小石子被自己踢掉进了山谷里,听着那小石头因为重力加速撞到谷底以后发出的那“咣”的一声,心里紧接着就抽搐了几下,寻思到:“完了完了这次完了!今天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老天爷给不给活路了!”
想罢以后,张药师回头朝还在发呆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文成吼了一嗓子:“一会儿到了前面岔路口我们两个分头跑。要是分头跑你还有可能活下来,要不然今天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一定记住了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往前跑千万别停下!”
文成虽然没见过鳞蚁到底长什么样,但是根据前几次和鲤鱼精以及须虫战斗的经验来看也猜到这鳞蚁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心里也多多少少有点打怵,腿肚子也开始吓得有点抽筋。
但文成又转念一想你打怵有什么用?难道那些妖物会因为你害怕就不吃你了?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把你吃进肚子该变肥料变肥料。
所以该反抗还的反抗,你不反抗肯定是死。要是抗争一下说不定还能搏条活路出来!
想到此文成在心里默念: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既然有办法找到那须虫的弱点杀了它,那肯定同样也能找到鳞蚁的弱点消灭它们!
文成一开始打的主意是好的,但是等他听到从山谷里传上来的一阵阵像飞机马达一样的“嗡嗡嗡嗡”的声音时候自己的那颗心就有一半开始往谷底里掉,等他再看到那鳞蚁的样子以后自己的整颗心直接全部掉进了谷底里了。
刚才没看到鳞蚁之前文成还不明白那鳞蚁的名字里为什么要带一个鳞字,等见到了从谷底里爬上来的那鳞蚁以后文成一下子就全知道了。
只见从山谷里爬上来密密麻麻乌泱泱的一大片鳞蚁。那鳞蚁仔细看的话一个个有平常见到的草蛇的鳞片那么大,并且都是一个紧挨一个的挤的密密麻麻的。
鳞蚁们在地上爬行的时候都是后面的鳞蚁的把前脚搭在在前面爬着的鳞蚁的后脚上,虽然鳞蚁这样子爬是为了省力气和加快前进的速度。
但是看在文成的眼里那鳞蚁群就像一条黑龙一样扭着它巨大的身子从谷底爬了出来。因为山路太窄,那鳞蚁群把山路都挤的满满当当的一个叠一个。而长是看不到边,只感觉从山谷里一直延伸上来。
因为那鳞蚁群受了惊吓,鳞蚁群组成的这条巨大黑龙把它前进路上所有挡了路的东西都啃的一干二净,连那骨刺草都被啃的成了草屑子。
文成直接给吓懵了,觉得自己要是被那黑龙给围上不用说一柱香,连十个呼吸都用不了绝对就会被啃的连个渣渣都不剩下。
并且那鳞蚁群因为采用的是首尾相衔的方式爬行,所以前进的速度非常快,基本上和人跑起来的速度差不多。
现在文成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到底都存在着些什么东西了。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科技是那么的落后了。不用说有心思研究科学技术了,人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都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人们大部分的精力都是用在怎样在这个世界上更好活下去,相对应的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科学、发展经济。
同样,现在文成的心思也和这个世界上其他努力着挣扎着的人们一样,那就是: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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