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关键时刻刘掌柜站出来替文成挡了这一下,虽然少女心里头还有点不甘。但她也清楚有些事情可以由着自己性子,有些事情则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只好跟刘掌柜回了个礼,狠狠地剜了一眼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文成以后就气呼呼的回到她师姐那边去了。
其实刘掌柜心里头也是一直提着些担心,毕竟自己这等土人除了能指望着面子以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对方士形成震慑和制约了。就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少女非不卖自己的面子当场翻了脸,那文成除了生生受着这欺辱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要怪也只能怪土人和方士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这种差距就像一道巨大的让人很难跨越过去的鸿沟一样横在这两种人群之间,即使换了大罗神仙来也没有办法去抹平这种差距。
所以当年知晓了自己的身体不能修炼法术以后那是一种多么的不甘心呀!自己宁愿冒着走火入魔被五火烧死的风险也不愿意接受这种现实,抑或者说这是自己内心里另一种对命运的反抗的方式吧。
刘掌柜目送着少女回到了原来的桌子,等她在椅子上坐下了以后才真的舒了一口长气出来。他舒的这口长气里既有难事已了的那种放松,又有着另一层的担忧在里面。
虽然文成察觉不出来,但刘掌柜毕竟在这男女情海中不知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了。这少女对文成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意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但如果文成最后和那许多土人一样没法修炼法术的话,那这一份情意到时候就会变成一种巨大的痛苦,所以还是让文成这小子继续不明白下去吧,这何尝不是对俩个人的另一种成全呢。
刘掌柜在椅子上坐下来,想了想后还是开口对文成说道:“贤侄,我和东石派毛长老关系匪浅,等你进了东石派以后我可以托毛长老对你照顾一二。但你要是去了西石那就不一定能有在东石这边有这些便利了,你可别冲动,要仔细的考虑清楚了再做打算。”
其实刘掌柜本来是想直接让文成别去西石派的,但是又怕少年人性子叛逆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如果听劝还好,如果犯了拧劲偏偏非要和人对着做就要去西石派那就麻烦了,所以只能循循善诱指望着从侧面说动文成。就这样子刘掌柜还是不放心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药师让他也劝劝文成。
张药师相信自家娃子分的清孰轻孰重,但也担心人在少年时容易情动被漂亮女孩子迷住眼,再加上考虑到要是万一文成进了西石派以后和那蒙面少女有了瓜葛那白晶晶该怎么办?虽然没有说必须的只娶一个妻子,但还是觉得这蒙面少女太泼辣了一些总归不如晶晶那丫头让人舒心。
于是张药师也跟着一起劝着文成,文成虽然觉得自个老爹的话里话外都透着些古怪劲。但是想到自己要是去了西石派以后还不得被那婆娘骑到头上让自己做牛做马的,所以也在心里也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去那西石派。
且不讲文成这边,只说那少女回了座位以后心里头想到也许文成对自己讲的那些话平时已经和不知和多少女子讲过了,心里头就觉得气苦烦躁。恨不得现在就拿鞭子在文成身上抽上个十几鞭子,好让他保证以后不准再和别的女孩子多说一句话,这样自己的心里才会顺畅。但又知晓自己不能真的这样去做,所以一直心里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她在椅子上低着头闷闷不乐的也不怎么说话,其他的师姐们见她从那个长的很俊俏的乡下小子那边回来以后就如此这般不高兴,也都晓得自己小师妹心情不好肯定是和那乡下的小子有关系。但她们自己本身对男女之事就没甚经验也不晓得该如何劝她。
只有年龄最大的兰师姐开了口:“小师妹,莫要把心思用在无用处。我们方士和土人之间相差太大,如果非要强求最后落得就像那无根之水一般连个踪迹都留不住。你要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赶紧的收回来,莫要最后既伤心又损了自身的法力”。
原来这兰师姐虽然性子严苛经常训斥小师妹,但那毕竟是为了让小师妹少走些弯路,再加上兰师姐年龄要大一些,对这些男女的事情多少了解一点,所以她来开口说这些话是最合适不过了。
小师妹听兰师姐这样一说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骊猫一般赶紧的连连摆手叫嚷起来:“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情,兰师姐我现在心里头只想着怎样好好的修炼。绝对没有起别的心思,我一定要努力修炼,等我炼到破风以后就可以越过黑水洋到那别的洲上去看一看了。”
兰师姐深深地望了小师妹一眼便不再说什么,正好这时候她们点的饭菜也上了桌,大家便各自低头默默的吃起饭来。约莫过了三盏茶的时间就吃完了午饭,等兰师姐掏出济方石喊堂倌过来付饭钱的时候那堂倌笑嘻嘻的说道:“各位仙子有礼了,刘掌柜刚才已经替几位结过帐了,说是替他那不懂事的侄子向几位聊表些歉意,还请几位仙子莫要为难小的”。
堂倌说完了以后见那领头的女子没有什么反应便赶紧的从二楼下去了,生怕走的慢了被那女的又刁难。不过这堂倌完全是多想了,这兰师姐对此类被人抢着付账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她们每次下山来土人的城里,只要是被人认出来是方士以后总会有大把的想着长生不老的土人巴结她们,替她们做这做那。如果说某一天没有土人巴结她们的话,那这才是奇了怪的事情。
那个领头的兰师姐隔着半空朝刘掌柜遥遥的抱了一下拳就当是致谢了。倒是那刘掌柜的看到了以后赶忙的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面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开心的回了一个礼。
少女此时也朝文成那桌看去想瞅瞅那乡下小子到底在做什么,这一瞅不打紧,少女本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变得暴躁了起来。原来少女本来满心里以为那乡下小子也会往自己这边瞧一眼。只是没想到那个无耻的家伙此时正抱着一只鹞子翅啃的满头的大汗。
少女心里头哀怨的想着:“这个无耻的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难道自己在他的眼里连鹞子翅的吸引力大都没有么?枉我对他还如此的关心,真是把自己的一颗心拿去喂了野狗都要比给他强。”
这时少女的脸又挂上了阴云,满腔怒火就像暴风雨一直被云彩压着一般发不出来。而少女的这些变化恰巧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兰师姐看在眼里。兰师姐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去劝小师妹,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大家朝外走去,想尽快的引着小师妹离那小子远一些。
那少女尽管想找个机会再和文成说上几句话,但是师姐们都鱼贯下了二楼,也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只好不情不愿的也跟着大家朝外走去。等少女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文成倒是终于放下了手里头啃了半天才只啃掉一小块翅尖的鹞子翅跟少女招了招手权当是送别了。
少女见到文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鹞子翅抬起头来向自己望过来后,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但没想到他只是和自己招了招手就又重新低头专心的啃起鹞子翅来。气的少女用了比平时和人斗法的时候还要快三倍的时间就捏了个水箭出来。这样还不解气,少女把那唤出来的水箭又加了个冰字诀然后朝文成的屁股扎了过去。
这支冰箭被少女从手里射出去就唰唰的向文成冲过去,眼看着就要扎到文成屁股上。而文成却一点都没察觉到危险的来临,还在那里闷头狂啃着鹞子翅。但少女其实在冰箭刚射出去之后心就已经软了下来,又赶紧的念了个消字诀出来使到了那疾速飞行的冰箭上。
冰箭刚从手上射出去的时候有手指头那么粗,那时候要是扎到人身上能直接扎个窟窿眼出来。但少女那里真舍得伤到文成,等她使了消字诀以后冰箭化的就只有牛毛针那么细了。不对,那冰箭现在也应该唤作冰针了。
这冰针咻的一下就扎进了文成的屁股肉里,然后等扎进去以后这冰针被人的体温一热就紧接着化成了一滩水渍,肉眼看上去就像不知从哪里溅到衣服上一点水而已。
正在努力对付着眼前的鹞子翅的文成只感觉到自己的屁股上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他还在心里头抱怨咋不管在那个世界都有这烦人的蚊子呢?这也太可恶了,等老子学会了法术以后第一个先发明出杀虫剂消灭掉你们这些恼人的蚊子。
这蚊子怎么咬的自己屁股还有点痒痒呢,难不成在这个世界中连蚊子的毒性都变强了么?屁股上这一阵痒的也太难受了,文成生怕别人看到,偷偷摸摸的拿手挠了挠自己屁股上被冰针扎到的地方,等挠了几下不痒了以后又赶紧的把手拿到桌子上来放好了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文成的这些小动作都被站在文成身后不远处楼梯口的少女全部看在了眼里。见他那副呆头呆脑傻乎乎的样子,少女的心情觉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正好此时已经到了一楼的兰师姐在喊自己,于是少女从文成的背后朝他做了个鬼脸就下了楼追上了自己的师姐们一起离开了聚味斋。
只剩下了还在低头啃着那吃起来很像牛板筋的鹞子翅的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