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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骑虎难下

日落西山,六月的九州大陆似乎也迎来了难得的喘气之机,一缕缕清凉爽快的清风从九州上空拂过,抚平了白日被毒日烫伤的大地。一轮明月取代了太阳原有的位置,代替太阳照亮了夜晚的九州。夜空之中明月高挂,繁星璀璨,美轮美奂,好似仙境。此时天下间不知多少高人雅士驻足琉庭,高举玲珑玉杯,仰望璀璨星河,是作诗,是饮酒,是赏月,众生百态,可谓是洒脱一时。

而在这夜空之下,上京附近一座无名森林深处的溪水旁,卷缩着一位快要被这苍天玩儿死的凄惨男人李无忧。

落入湍急溪水晕厥过去的李无忧竟并未淹死,不知是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运。顺着溪水漂流到了森林深处而后又被溪水冲上岸边捡回了一条烂命,说是幸运却也难说。艰难醒来的李无忧,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到处是淤青,全身虚脱无力,只剩半条残命。加上经过溪水的浸泡夜晚凉风一吹,那刺骨的寒冷哪里是他这个半死之人能够忍受的,才从晕阙中醒来的李无忧还没有弄清情况便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黑发紫,只能卷缩身体稍作抵抗。

受到无数折磨的李无忧再眼眶中再次夺了而出,大感世道残酷,命运弄人。

李无忧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委屈,就算在山庄被百般嘲讽打压,却终究是山庄大公子也无人敢把他怎样,最多是逞逞口舌之欲。其生活虽然是苦了点,倒也能堪堪受得。哪里像现在这样,不仅白天快被毒日生生的烤熟,晚上还得扛着冷风的摧残。

想到自己意气风发出了庄,望遥考个功名利禄,最后落得个落魄潦倒。想要抓个野兔果脯却落得跌落斜坡。无意发现水源本觉时来运转,那知引来恶虎相扑,随后再次跌入水中。谁知大难不死,本该有后福,像异闻般被人救起在床上醒来,却道世间多有无常事又得去忍受冷风刺骨,况且现在还是盛夏之时。这才离开山庄一月而已竟被虐得不成人形,最后弄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尽没一处完好淤青一遍。一脸委屈的李无忧心中更是郁闷至极,心中纳闷不知是自己前世孽缘太深还是错投人胎,竟惹得苍天如此作弄简直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苍天辱人难道天道不存?。

李无忧思绪万千,想到这里,菩萨还有三分火,何况是人。李无忧是越想越气,心中闷气堵难消,顿时怒发冲冠,那灵台之中灵魂深处突然闪出一丝精光,随后冲出灵台没入李无忧体内。而后李无忧不知何来力气,紧咬牙关颤颤而起,立于天地之间,神情傲然,只手怒指苍穹,怒生喝道:“天道不存,苍天戏我于股掌之间。我岂是庸庸之辈,认命而死。我又岂是碌碌之人,不思抗争。纵然千难万死,也难消其志,难灭其魂。我心不死,何惧你哉。”

一怒敢骂天道不存,苍天不仁,也不管是福是祸,只是一舒胸中苦闷,此时李无忧便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全改之前颓废之势。而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站立起来,周身上下竟然流出丝丝气力。心中大感爽快的李无忧,那顾那么多,本是强弩之末的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气力,又怎样会去想气力从何来而,有力气总比没有好,管他是好事还是坏事。

重新有了气力的李无忧这才放下心来四处打量了下,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身处何方。天已是午夜,身周又全是漆黑的密林,唯独溪水岸边有少许的月光照耀,能看清脚下之路。李无忧摇头无奈,想来自己是迷了路,不知漂流而下到了何方,这路一上的遭遇,竟然让自己陷入森林深处,还越陷越深不知身处森林何地。驻足查看了下,看了看周身密林,再回头看了看漂流而下的原路,只能无奈的选择顺流而下继续向前,其实李无忧也想过顺着溪流原路返回,可回身一想便放弃了。如果原路返回再遇恶虎自己可怎么办,难道和那野兽打一场,开开玩笑可以,但真要遇上那就只能缴械投降原地等死了,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所以李无忧果断放弃原路。然后让这时的李无忧进入密林那是更加不愿意,万一在碰上别的什么东西不说,在密林迷了路就更加可怕,随即脸色一正,顺手捡起身旁被溪水冲上岸边的枯木用于防身,然后直接顺流而下妄想寻到一安全之处。只是李无忧这时并不知道这溪流竟然通向了森林深处的一未知之地。而命运同样会再次的跟李无忧开一个天大的玩笑,至于是福是祸却难以明说。

天地难存苍生道,造化弄人气运凋。只身陷林生死较,书生意气天道消——《天命书生录》

就这样李无忧借着月光顺着蜿蜒的溪流而下,刚刚走过一个跨度较大的回头弯,天地景色骤然一暗,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李无忧,惊出一背的冷汗,将才被凉风吹干的衣衫再次打湿一片。李无忧顿时慌忙将持于右手的枯木横在身中间,神色凝重,如临大敌。探头前望,忽见一高丘,顺着高丘抬头而视,竟然见高丘之上赫然矗立一个四方古寺,挡住了夏月的光芒,嵌入在深夜之中,显得异常诡异。

李无忧脸色大变,嘴巴微微张开,不知道为何这方古寺尽然矗立于深林高丘中,大感诡异,右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中枯木,探身踮脚虚眯双眼想要弄清前方情况。当李无忧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突然天色更加暗淡,头上一片乌云迅速划过黑夜苍穹,将明月生生吞进腹中,顿时狂风四起,周围大树向是发了疯似的狂摆不止,发出“沙沙”声不绝于耳。事出突然,李无忧全身一个哆嗦,险些将手中枯木拿滑。

暗叫一声:“不好”心中大骇,李无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深林遇鬼?突然想到在庄中无聊之时看过一些《奇闻杂记》其中一篇所说:林中不仅多毒虫猛兽更有妖邪厉鬼,夜行森林一个不好便会碰上这些东西,如果不是江湖高手难有活命机会,普通之人唯有迅速离去是死是活全看天命。一念至此,李无忧全身汗毛炸立,不过反应还是快一不做二不休猛然转身夺命而逃,生死之间李无忧竟然爆发出惊人力气,反应之迅速,疾奔之快速令人咋舌,全然不像一个三天未进一食,全身是伤的文弱书生应该有的表现,这气力从何而来令人生疑。当然李无忧才不管这些,埋头奔命,粗喘大气,根本不回一头。说时迟那是快,仅仅从异象顿生,到李无忧夺命而跑只过了几吸,便已是奔出几米。

所谓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就在李无忧想全力狂奔之时,身周密林之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天兽吼传入耳中,吓的李无忧硬生生的止住脚步,因为惯性的原因向前踉跄的几步,险些摔倒。祸不单行,没有习武经验的李无忧在疾奔急停之下,气血翻滚,反噬遂来,当场一口鲜血喷口而出,染红了前身地上一片。

惨遭反噬的李无忧,佝偻着身子,心中叫骂:“莫不是那该死的畜生,森林那么大为何偏偏缠上自己”。

停在原地的李无忧,大口喘着粗气,口中鲜血不断的顺着嘴角流出滴落在地。脑中思绪飞转。前有恶虎挡道,而后厉鬼而至,现在李无忧是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简直就是无解之题,气愤之下,竟然抱怨道:“如果不是自己这废材之体,又何能落到这边田地,求生不能,难道今天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李无忧不甘心束手就擒,正在苦思求生之法,突然密林中再次传出恶虎狂啸,钻入无忧耳中。李无忧再次暗叫“糟糕”,狂啸之声更加近了,在看了看地上鲜血顿时明白过来,那该死的恶虎怕是闻见血腥之气,快要寻觅而来了。

时不待我,惊险之间李无忧破口而出“该死”,额头上不断冒出斗大汗珠。生死竟在一悬,慌忙之下李无忧竟举起左手想要猛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更加清醒,好寻出应对之策。就在左手快要接近额头之时,突然左手骤停。心中突然回忆起那《奇闻杂记》中描述应对鬼物之策:鬼物为之阴邪,惧怕纯阳之物,可少许舌尖阳血克之,便能灭其型。

这时李无忧眼中再次爆发精光,但是很快就暗淡下去,面露难色,心中挣扎。再次缓缓回头望向那诡异无比的古寺,李无忧打了一个哆嗦,心中是纠结无比,竟然要让自己独身去面对那么妖邪厉鬼,心中那是一万个不想,别说那个什么舌尖阳性管不管用,估计自己看见那些东西便会直接吓晕过去,还谈什么阳克阴之说,什么舌尖之阳血,毫无用处。就在李无忧纠结无比时,那恶虎再次在密林中大吼起来,听其音中还有隐隐兴奋之意。李无忧暗道:“糟糕”一声,心中更是着急

那虎啸就像一道催命符,每次一响起都李无忧都觉得自己离黄泉又进一步,李无忧似乎做出什么决定了一样,脸色再次一正口中默念:“恶虎自己是怎样也拼不赢的,与其便宜那畜生,到不如自己搏一搏。”念道于此李无忧还不忘看了看密林深处眼中恨意无限,心中暗誓:有朝一日,我定杀此虎,如若不成我妄为人。而后转身再次看了看高丘上的古寺,牙根咬紧,再次转身狂奔而回,跑向了挡在前路的高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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