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那一天开始,叶柏的脸上就只剩下了笑。
我正在桌上吃饭,忽然听见爸妈提起叶柏,于是就仔细的听着,然后顾不上吃东西跑出去找他。
他们说叶伯父和叶伯母出差的时候遇上了车祸,就这样去了,只剩下叶柏和叶爷爷祖孙两人。我不敢想象他会怎样。
我去叶家宅院(那时候叶家从政,还住着四合院),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然后我又跑向叶柏最喜欢的那家书店,老板说叶柏已经三天没来了。我找了好多地方,可是都找不到他。最后我去了叶柏的舅舅家,就在那里,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背叛,什么叫狼心狗肺。
叶柏趴在他舅舅家门外边,看见我来也没有反应。我愣愣的走向他,也学着他的样子趴下来听里面的说话声。或许是因为那时候我们才十二岁正是童心未泯的年纪的原因,所以旁边的人走走过过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金子亮(叶柏的舅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小非的任务透漏出去他才会被设计出车祸,人在做天在看,小非夫妇对你们多好你不是不清楚,可是你居然下得去手把情报卖给毒枭想把他们置于死地,你还是人吗?!子然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咳咳。。”
“呵呵,叶老爷子,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是叶非自己去吃饭时不小心泄露出了国家机密,上头没给他处分算不错了,他自己良心难安车祸自杀也就算了还赔上了我妹妹,我还没有找你们叶家算账你们倒是先来找我了。叶非的死又关我什么事?”
“良心?真是亏你还知道这个词儿,别提你妹妹,我都怀疑你们俩是不是一个娘生的!子然什么都好,就是摊上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哥!金子亮我还真就告诉你,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是因为在犯罪头子那里赌钱赌输了没钱赔回去才会把情报卖给那个人,想抵赖也要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我这几十年的司令可不是白做的,看看这照片上的是哪几只狗吧!”
“你。呵,叶启先,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你凭什么确定他们不是整容成我这样子陷害我?”
“我呸!我随军那么多年,打了那么多年小鬼子,尸体摞起来都没有你脸皮厚,拿56狙击枪冲你脸上打个十几发都见不着血!老子还真就告诉你,你以为你那张脸长得有多好看啊,整容成僵尸脸都不稀得用你的脸皮子,忒厚!”
“叶启先,你别给我在这儿撒泼,这儿不是你的司令部,一大把老骨头在这儿耍,信不信我现在找人把叶柏那小兔崽子的皮抽没了再卖出去!还别说,叶柏那皮品相不错,还能卖个好价钱,顺便通过他把姓时姓顾的两个小姑娘拐来卖了!”
“金子然你咳咳咳。。”叶爷爷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受不得心情上的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现在这么一吵,就更不舒服了,我想进去把他劝出来,刚起身就被叶柏拽下来,见他没有进去的意思,我有点恼怒地想再起身,他却先我一步进去然后关了门。我想进去,但只能留在外面。
“爷爷,”是叶柏,“我们走吧。”
“小,小柏,你怎么在这里?”金子然的声音莫名有些慌张,“还有谁,还有谁在?”
“金子然,证据我和爷爷已经交上去了,收拾收拾吧,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叶柏,走吧,走吧。”
叶柏搀着叶爷爷走出来,夕阳很灿烂啊,燃尽了生命一样
“叶柏。。”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陌,先回去吧,恩?”他在笑,可是一点温度也没有
“嗯。嗯。”我怔愣的答应着
他们互相搀扶着,一点一点的去面对,这陌生的一切
我想哭,于是蹲下,泣不成声。
后来叶爷爷变了,叶柏也变了
一个变得更加苍老,白发人终究是送了黑发人
一个变得冷漠却谦谦有礼,让人心疼
有时候知道真相比不知道真相更让人痛苦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