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脑子里竟然进行了一场这么激烈的斗争,不要再想那么多!我微笑着,战战兢兢地伸出手,一凡眼里的光芒更甚了,取出戒指准备为我戴上,几乎在同一时间,手机响了,刺耳的铃声划破了原本神秘、梦幻的气氛。一凡抱歉地看了看我,无奈的接起电话,对方的声音我听不到,只看到一凡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我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怎么啦?”我担心地问道,“颖芝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焦急,“我们赶紧去医院”说完我拿起包就走,医院是最恐怖的地方,人一旦躺在那里命运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我跟她无怨无仇,不能因为她曾经喜欢过一凡而漠视她的生命,现在只希望她没事才好。
晚上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对我而言是噩运的征兆,心里不由得恐慌起来。我和一凡匆忙赶到医院,她已经被送到急诊室抢救,医生们急急忙忙的步伐看得我心烦意乱。没过多久,梓博和他的助理也赶了过来,他忙着和医生交涉。“谁是马一凡先生”医生大声问道,“我是!”一凡急忙应下来,“你是病人的家属?”“不是,我是她朋友。”“在病人手机里看到你的号码,存的是家人,目前病人情况危急需要马上手术。”“我可以签字!”一凡立马答道,“手术风险大吗?”梓博追问道,“大人没什么大事,小孩有点风险”医生严肃地说道,“小孩?”我们三个人都震惊了,“你们能够联系到小孩的爸爸吗?现在情况不容乐观,病人的家属不在,我们医院实在不敢冒险啊!”医生显得十分为难,一时间我们三个也陷入僵局,梓博忙吩咐鲁杰打电话到公司总部调查希望能够得到一丝线索,要紧关头片刻不得耽误。
隔着急诊室的玻璃,我看到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四、五岁的样子,嘴里插着氧气罐,衣服、脸上全是血渍,我好像看到了当年弟弟害怕、无助等我回家的影子,心被扯地一阵剧痛。鲁杰终于回来了,“没人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只知道孩子叫念林。”“念林?”总不可能是念我吧,本能的想到了什么,我看向一凡,他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得像被抽空了一样,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冷却,周围的人离我越来越远,记忆像嘴里呵出的气无形地涣散。
“孩子的爸爸联系上了吗?小孩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必须马上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医生赶来再度催促,“医生,我是孩子的爸爸,求你们赶紧手术,一定要救他!”这隔空传来的是一凡的声音吗?我怎么听不到了呢?“马先生跟我到这边来,你先做下登记,我们会立即安排手术”“谢谢医生,拜托你们一定要救回我的孩子!”“孩子?”这两个字带走了我全部的力气,心里残留的余温此刻也消失殆尽,只能像一尊冰雕一样被定格在那里,梓博使劲揉搓着我的手,可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
孩子已经被送到手术室,我浑然不知,只是雕像般坐着、没有眼泪,好像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你们当中谁是O型血,血库存量不足,手术急需用血”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问道,沉寂的空气再次变得焦灼,我旁观着周围的人又开始忙乱起来,“我是”我不知道他们能否听见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搬到病床上的,针插进血管的那一刻,疼痛让我终于又感觉回到了这个世界,看着鲜红的液体从身体流出来只觉得畅快,恨不得它再扎深一点。
果然,痛,才是最真实的。护士早已离开,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身子轻盈得可以飘起来,不知道躺了多久,我被人扶起来,有人给我穿上鞋,踩在地上却忘了怎么迈脚,左右脚一分开身体径直往下倒,梓博像搬木偶一样扛起我就走。“小双”似乎有人在叫我,“你没资格叫她”旁边的声音狠狠地说道,我只是看着他,直到出了医院,我仍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