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剑容易拔剑难。
“小明……”小琪仍想说些什么,但是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她明白,要安慰一个人,要让一个人走出伤心,那就是用一件更悲惨的事把他比下去。她心中当然有着悲惨的事,她说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他会信么?他会相信一只鸡下了一个鸭蛋么?她自问做不到。
小明慌张地站了起来,顺势用手擦了一下眼泪,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琪脸色一变,道:“我看到了那四个人。”
“哪四个人?”
“就是在客栈里的那四个人!”
“什么?”小明神色一惊,道:“你有没有看错?”
“没有!一高一矮一肥一瘦,就算那四个人化成灰我也能认得!”
“该怎么办?”小明挠了挠头:“爹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眼下叫我们如何应对?”
“我感觉,那不是真正的通叔。刚才的状态好像是鬼迷心窍,不然怎么会如此对你!”
“刚才我拽着父亲的手臂时,发现他的眼神迷离,空洞,我在他身边,他看也不看,好像把我当成空气。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小琪听着,沉默着,思考通叔为什么突然变成了那样。突然,她发现了一个关键点。
“可以肯定通叔在和那个年轻人说话前还是正常的。就是在和那个年轻人说话之后,对,我想起了,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通叔好像有那么一下停顿得很诡异,然后就出现了年轻人问他话,他变得狂傲,自大六亲不认了。”
“你是说,他们对话时,爹爹被那个年轻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然后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这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合理的解释了!”
“你这小女娃脑子还挺灵活嘛,居然能想到其中的猫腻!”说话的不是小明。
突然,年轻人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然后,他们好像受到了磁铁吸引般,倏地飞了出去,飞到了刚才的道路中,在那里多了四个人。小明看到了那四个人,他知道小琪没有看错,那的确是客栈内的高矮肥瘦四人,后来他们知道那四人就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东淫,西贱,南荡,北色四人。四人就站在那个年轻人的身后,一字排开。
小琪并不是一个自尊心爆炸的人,但是被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喊做小女娃,她怎么也忍受不了。
“什么小女娃?你就很成熟了么?装老!”
年轻人一愣,而他身后的北色按耐不住,喊道:“胆敢侮辱我们师傅,不要命了!”说着就欲上前教训她一顿。
一步跨出,年轻人就伸手扬了扬,示意他退回去。北色原本想趁机报如来客栈时的一箭之仇,眼下机会没了,只得狠狠瞪着小琪,心中龌蹉地想道:“等下就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好像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赤裸裸地显现在他的面前。
年轻人笑道:“对,对,你说得对!请问小姐尊姓大名。”
“干嘛告诉你!哼!”小琪心中那口气还没化去,不乐意告诉他。
“哦?既然不愿说,那我就叫你小女娃好了!”
“我告诉你,你也得告诉我,不然这不公平。”
“好!”
“我叫小琪,小琪的小,小琪的琪!”
年轻人又是一愣,他活了这么久了还没听过有人如此介绍自己的。
看着对方一愣一愣的,小琪心里偷着欢。这个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方式是她学一个人的,一个男人!
“我叫辰冠吸,辰冠吸的辰,辰冠吸的冠,辰冠吸的吸!”年轻人笑道。
听着对方以牙还牙的回答,小琪的脸绿了。陈冠希?她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想起了那个夕阳下大家议论纷纷的门,笑了,心中乐道:“陈冠希?他和这个名字还真是绝配!”
“你笑什么?”辰冠吸很不解。正常来说,对方应该心中郁闷哪里还能笑得出来。然而,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就算一件事发生的几率仅有百分之一你也永远不要忽略它!
“笑?我有笑么?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和你是绝配而已。”
辰冠吸微微笑,道:“哦!不过,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辰冠吸的话像是一根棒子,一棒子把小琪敲醒了——现在她不是在和一群友善的陌生人交朋友,而是在和一群随时都可能会咬她一口的狼对峙。
她扫视四周,看到通叔笔直地靠在一颗二人合抱的大树上,双眼紧闭,似乎在闭目养神。当然,小明也看到了。
小明一个箭步奔到父亲面前,看着一动不动的父亲,他把手探到鼻前,在感觉到还有鼻息后,心中一舒的同时,扭头对着辰冠吸吼道:“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辰冠吸没有回答。他对男人可没有兴趣,他只对女人有兴趣。所以,他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我师父只是让他好好睡个觉而已。”四人中的高个子开声,正是东淫:“不过,我们倒是要对他做点什么。”
说完,四人走了过去,走到了小明面前。
“你们想干嘛?”面对四人,小明不露惧色。
“小子,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北色说道:“客栈的仇我可是在石头上记着呢,擦都擦不掉!”
小明双手左右张开,如同大鹏展翅,把似乎睡着的父亲护在身后,大声给自己壮胆,喊道:“你们想干嘛?别以为你们有四个人我就怕了!”
那肥的正是西贱,他贱贱地笑道:“你是不怕我们。不过,就算你不怕我们,我们还是会把你揍得满地找牙,分不清东南西北!”
话音刚完,四人就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四头恶狼围着一头孤立无助的小羊。
小明没有被吓倒。他的脸色有点发白,但是他还是紧紧护住身后的父亲,一步不让。或许,在自己成长的路上父亲并没有扮演好他的角色,可他不能把儿子这个角色演砸了。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来吧,我不怕。就算我死了,也比泰山还重,流芳百世,万古长青,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