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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文心

大周长安皇宫。

“据御史台禀奏,文曲星八百年后重开天光,众卿以为此事如何?”

金銮殿一代女皇武泽天神威凛凛的说道。

圣文大陆大周类似地球的大唐,也出了个空前绝后的女皇,不过她自认泽被

天下,改名武泽天,而不是武则天。

“陛下,天降祥瑞,宜改年号。”御史台中丞手持玉笏恭谨说道。

“改何年号为佳?”武泽天问道。

“陛下,既然是文曲星重开天光,不如就取‘文曲’。”礼部尚书挺着腰杆,不卑不亢。

武泽天柳眉微蹙,年号“文曲”太过直白,文曲主宰文运,而文昌主文心,文运及功名,寓意文心昌盛,国运兴隆,因此定为文昌。

……

道宗。

太乙凌霄山逍遥峰摘星楼。

道圣纯阳剑仙负手而立,望着天上文曲星,若有所思。

“文曲星八百年后重开天光,这是天命吗?”纯阳剑仙一身仙风道骨,衣袂生风,仿佛时刻要羽化飞去。

“真人,长安来报,大周天子武泽天拟将年号改为文昌,请示真人!”一名道童骑飞鹤飞到纯阳剑仙身后。

“准。”纯阳剑仙默然半晌后只吐一字。

在大周,虽然皇族执掌天下权柄和国家神器,然而真正能统治人族的却是居于幕后的道宗和佛宗。

大周官制是三省六部制,三省分别是尚书省,中书省和门下省。武泽天改为文昌台,紫微台,灵台省,分别对应的是儒,道,佛三家。文昌台下属的吏部,户部,礼部,刑部,工部也都是儒道佛三宗的人。

只不过如今儒家式微,所以大权旁落入道佛两宗。道圣和佛圣平时不出面,但是三公九卿以及文武百官文心必须归于道或者佛,因此文庙衰败,道观和佛寺却遍地开花、香火旺盛。

……

剑州柔江县。

平时无人问津的茅屋此刻门槛都快被踩烂了,水泄不通。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蓬荜生辉!”

“原来兴府级的诗是这样的,今日真是大饱眼福。”

“叶书痴怎么能做出兴府诗?千年浩劫后就算半圣也无人能做出,莫非是文曲星重开天光的缘故?”

新叶乡村民议论纷纷,虽然叶煌作诗在前,文曲星点亮在后,但是人们都将这因果先后颠倒了。

一个连童生文位都没有的白丁做出兴府级诗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说他点亮文曲星传出去没人信,传闻道圣,佛圣以及道宗和佛宗的巨擘大能试过无数方法都失败了。

“一定是文曲星重开天光,叶煌那书痴才能做出兴府诗。”

人群中有人这样说道,其他人纷纷附和。至于点亮文曲星,另有其人,或者是道圣,佛圣或某位隐世大能,绝对不可能是连童生都考不上的书痴。

只有叶煌身边的小钗相信是他点亮文曲星,至于为什么,她也毫无头绪。

古村正仰望夜空的文曲星,长叹一声。

“八百年了,文曲星黯,儒门式微,道佛大兴,如今文曲再亮,时也命也?福兮祸兮?”

对于文曲星,叶煌倒没有想那么多,他更在意的是诗成后,风停雨歇,晚上不用受夜雨之苦了。

“书……叶小子,你家茅屋茅草都被风刮走,我家杂物间有些干茅草,拿来与你修葺屋顶吧。”

茅屋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名长者乡民说道。

叶煌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乡民七嘴八舌说开了。

“叶兄弟,我家有上好的梁木,牢牢钉住,以后再也不怕秋风刮走了。”

“我说你们啊,还修什么屋顶啊?直接到我家住得了,我家还有一间房间闲置着,还望叶先生不嫌弃。”

“周有材,你家那么小,岂不是让叶先生屈尊了,叶先生还是到我家,我家尚有一栋阁楼无人入住。”又有一人指斥先前的那人。

叶煌哭笑不得,这些乡民以前都是书痴书呆、小子的叫,现在可好,都叫上叶兄弟,叶先生了,显然跟他做出能“蓬荜生辉”的兴府诗有关。

小钗小脸诧异,看得是啧啧称奇。

“多谢诸位乡民好意,叶某住惯这茅屋了,不觉得简陋,不想叨扰他人。”

叶煌只需再等几日,等县童子试高中就可以让小钗住上好房子,现在不想麻烦别人。

“叶老弟,你要继续住这茅屋也行,但是你得让我们帮忙拾掇下。”

“是啊,你看这屋顶茅草都光了,地面都被雨淋湿,晚上风大夜寒,你和小钗体弱怎么禁受得住?”

热情的乡民不依不饶的说道。

“好吧,有劳诸位了。”盛情难却,叶煌只得点头同意了。

于是乡民们有的回家抱干茅草,有的拿木板,有的架高梯,有的拿钉子绳索,有的除水扫地,有的铺毯子毛毡,有的送来枕头被袄。甚至有人看到茅屋内家徒四壁,想送家具器皿被叶煌连忙制止。

叶煌和小钗看得目瞪口呆,想帮忙也插不上手。

在乡民的帮助下,茅屋很快就焕然一新,屋顶严实密不透风,地板湿气尽除,床榻枕席衾被一应俱全。

“叶某无德无能,多谢各位乡民鼎力相助,我和小钗感激不尽。”

叶煌拱手作揖。小钗也一起致谢。

“叶先生客气了,你能作出兴府诗来,说明你胸中必有大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兴府级诗只怕是人族千年浩劫后八百年来第一首,就落在我们大周剑州柔江县新叶乡!我们全乡上下都跟着叶先生沾光呢。”

果然是那首诗的缘故,叶煌心想,看来这世界很看重才气,才华。虽然他目前没有文位、官位,但是有了才气,这些都是早晚的事,所以乡民对他大为改观,殷勤备至。

“少主,少主!你没事吧。”

从县城连夜赶回的沈大壮看到茅屋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吓傻了。

“额,是叶煌家仆人大壮啊。”

有人认出沈大壮,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少主,怎么回事?他们没为难你吧。”

沈大壮好不容易挤进茅屋看到叶煌和小钗,这才安心,看着平日里从未来往的乡民疑惑不解。

“大壮,说笑了,叶先生才华横溢,谁敢为难啊。”

沈大壮懵了,这么多乡邻到茅屋来还是头一遭,为的又是什么呢?才华横溢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大壮,书已买好?”叶煌看到沈大壮回来,估计托他办的两件事搞定了

沈大壮把从县城书斋购买的道家四大经和佛家三大经交给叶煌。

“叶先生买的是?”站在前排的人问道。

“七日后县童子试要考的道家佛家经典。”叶煌淡淡说道。

“这……”发问的人感到不可思议,七日后就要考,现在才买教材来背?岂不是临时抱佛脚。

也有人想到叶书痴以前不是一心奉儒学为正宗,不屑道佛两家经典吗?

“这次叶兄弟定能高中童生!”

“叶先生不中,谁还能中?”

乡民附和说道。

“今晚有劳了,现下时候也不早了,诸位请回吧。”

叶煌下逐客令,因为还有一件事。

“那就不叨扰叶先生了。”

乡邻纷纷告辞有说有笑,依依不舍的散去。

“你们说叶煌能中童生吗?”

“哎叶煌这小子能作出兴府诗,按理说区区县试易如反掌,可是只剩七日才买道佛经典,任你再才思敏捷、记忆惊人也来不及。”

“老周说的是,可惜了,不过这小子开窍了啊,今年不中,勤加苦读,明年多半没问题了。弱冠之前拿个秀才也未可知。”

另一边茅屋内,叶煌将今日发生的事大致说与沈大壮。

听到叶煌竟然作出兴府诗,沈大壮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这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大儒、半圣都未能作出的兴府诗,他家主人小小年纪就作出来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大壮,我托你的第二件事也办妥了?”

叶煌凝神问道。

沈大壮点头:“我先到书斋买了书,后到周童生家门外盯梢,没多久就起大风,周家门窗紧闭,后来风小了我看到韩二郎行色匆匆进了周童生家,不多时又匆匆离去。出入时左右张望,似是唯恐暴露行踪。”

叶煌面色变了,神色凝重,似有所思。

“不知怎的,我又偷偷跟去韩二郎家,结果下了大雨,被淋了一身,一直没见有谁出入,后来我都想就此回来,没想到风雨中让我见着一个人到了韩家,少主,你猜是谁?”

沈大壮卖了个关子。

“莫非是佘大娘或者我叔父?”叶煌猜到。

“少主聪慧啊,正是叶秀才。起初我还以为看错呢,后来等他出来又仔细辨认了下。”

“大壮辛苦了,我知道了。”

果然如此!叶煌总算理清头绪了。正如自己所料,周东十一孩童围殴自己并不是偶然,而是受了韩二郎怂恿蛊惑,难怪那周东小小孩童下手那么狠,打太阳穴、踹天灵盖,佘大娘和叔父叶士立也是受韩二郎之托来说媒。

这招狠毒!借刀杀人,要不是自己还魂了,小钗孤苦无依,在古代封建社会无法自己做主,只能被恶叔父强行出嫁,韩二郎不仅能遂愿,还能捞个美名。

“只不过我手头没有证据,而且没有文位、功名在身,韩二郎有秀才文位而且韩家势力庞大。”叶煌决定暂避锋芒,等七日后县试考中童生再作打算。

这韩二郎心黑手辣,决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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