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我的脑海再次响起阴森诡异的尖叫,这是谣言的报复?还是疯狂的余波?我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一团马赛克,规则的排列中却透露着未知的凌乱,粗犷地看,的确是宁静无漪,不不不,你还是把瞳孔放大些吧,试试能不能发现些端倪。啊,是的,那些大小一致的小格子分明是在不断地做着交替,只是十分巧妙地利用视觉频率欺骗了人的眼睛。它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做些毫无规律的运动,有时候又忽远忽近,这纷乱的三维运动啊,是不是开始眼花缭乱了?是不是开始头晕目眩了?睡吧,睡吧,闭上眼睛就能忘记一切了。忽然,眼前就化成白茫茫的一片了,是它们摒弃了彼此之间的隔阂吗?还是说,它们在倾刻间就同归于尽了?白光尽头,一道神秘的背影,他,是谁?我注意到他在慢慢地转过头来,伴随着视线的忽明忽暗,心泵在飞快地运作着,忽然,再也不堪疲倦地就合上了双眼,暗了很久很久……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我在一片欢声笑语里睁开眼睛,我躺在了一个圆形花圃正前方的小道上。四周花草丛生透露着自然的和谐,暗处莺歌燕舞隐晦着矜持的娇羞,站在未知的十字路口,我竟一时忘了来时的路,也不试图掸去身后的灰,我陷入了何去何从的纠结。那么,就到声音听来愉悦的左侧去吧。
向左看,那里有一道高高的石阶,就像一条沉眠的卧龙,却不失隐约的高亢,这个安静的石狮子躺在这里多少年了,形单影只的他是否不时也会寂寞呢?也许,神圣的使命让他的心思无从顾及其他也说不定呢。更高处,簇拥着一群仙发童颜的老少。登上去,再虔诚向他们朝拜,祈愿,或许能够沐浴穷极一生的恩泽了吧。那里,是仙域?那缥缈的云雾呢?那澄澈的玉池呢?好像,这样的演绎似乎并不合理。也许,这是具有诗情画意的另类市井,那上面又在上演着怎样别开生面的当街卖艺?牵动人心的徒手下油锅、胸口碎大石?不,应该会是更加惊心动魄的,应该是那种闻所未闻,出乎意料的。我真的好好奇,就像一个发现了新奇的小孩子,没有犹豫地就走上前去。
会当凌绝顶,貌似并没有一览众山小呢。只见人群中坐着一个男人,头留阳刚短平,双目似鱼圆睁,西装革履,油头鲜面,神态颇显颐指气使,氛围略似鹤立鸡群,他,到底手持什么样的底牌?不知为什么,也许他眼里的万众瞩目能够充分地满足自个儿的虚荣,但于我而言就觉得十分反感了。我注意到一对老少挤在了他的身旁,老人的神情俨然是谦卑的恭敬,好像还掺杂着莫名其妙的喜悦,什么样的利益?小孩的面容就满挂着呆滞的茫然了,他老是低着个头,看起来有点害羞。这不,男人就开始发话了。
“把户口簿拿给我看看。”他说完了只是把目光逗留在略微下垂的小脑袋下方的桌上,似乎这场怪异的招聘持续了很久,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老人把手里紧握着的本子慢慢地呈了上去,好像早有准备。男人信手拿走了,就开始了熟练的打量。
“不行,年龄太小,毕竟我们招生有限。”
“老师,好不容易从村上转到乡校,给个机会吧。”老人开始了言近指远的央浼。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好像,忽如其来的请求防不胜防,乡下人应有的固执在考验着他的意志。无论哪里,都少不了观众的吐槽,哈,来听听他们的声音。“对呀,老师,给个机会吧。”……诸如此类的话更是纷纷脱口而出,他们很善良的样子,真是富有同情心的人儿那。
男人开始抿了抿有点干燥的嘴唇,要表态了。“也行,不过他得经受住考验才是。”他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叠纸的一张,对啊,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大多是优胜劣汰,只是这么小就开始适应,到底是残酷还是磨砺呢?再往长远的方向看,再站在校方空间、资源角度来看,也是无可厚非的,哈。他一定是机智的吧,试图省略一些步骤来减少麻烦。他把那页纸轻飘飘地就推到了小男孩儿的跟前,好像,这就是巧合呢。
“做吧。”老人以十分舒缓的语气鼓动小孩子,噢,那真是似云一般的轻柔。
小孩子战战兢兢地提起笔来,很吃力地打量着眼前着张试卷,走走停停,在很长的犹豫中才踌躇地画下休止符。男人眼见终止性动作可算是落下了,便一下子就把纸张抽了过去,开始了本来就有些意见的审阅,他的表情还是一如的严肃,啊,不,或许生硬的冷酷更恰当……
“这么简单都不会!不行。”他忽然就勃然大怒了,就连我这个路人甲都被忽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吓了一跳。看样子,进展并不是那么顺利呢。
“老师,给个机会吧,他以后会好起来的。”此时此刻的老人就像一个可怜的乞丐,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纨绔心中满是鄙夷,却还是要不顾一切地恳求。男人又陷入了沉默,只是略微起伏的嘴角还彰显着未息的火气。于是乎,观众开始了……欢呼声,欢笑声,超热气氛,他们好像很满意眼前的这个闹剧。就连有的小朋友也开始嘲讽起来“这个小子真笨。”啊,小朋友啊,这么小就学坏是不好的啊。老人也是沉默了,小孩子呢,本来就热泪盈眶了,终于还是泪流满面了,他在哽咽,他在啜泣。我注意到他的余光瞟着在场的每个人,是那么的深切。我也开始捕捉他们的瞬间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会是关键性的呈堂证据呢。对啊,今天真是奇怪啊,太多的未知和预知了。当我快速地搜罗了这些纷乱的杂物后,我的目光便有回到了原地。看样子,他好像更早就完成了搜证。啊,为什么忽然就觉得了气氛开始凝重了起来,大气是那么的干燥。噢,那个小鬼,为什么我能看到他的心?而且还是这么血腥,那颗小心脏在喷血!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人们没有注意到异常吗?今天真是见了鬼了!啊,一道灰色的影子渐渐地浮现在他的身后,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披着密补透风灰袍,手持尖锐镰刀的家伙,尽管很模糊,这个小鬼真是疯狂了吗?!不惜一切召唤那个家伙!此时此刻,我都没有什么好做的了,他的疯狂即将蔓延,就连路人也难以幸免。死亡?又算什么呢?……
“呜呜……”他的音调更高了一些,该来的还是要来吧,哈。不,我好像看到那道怖影在渐渐淡化,我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是的,片刻就消失得了无声息了。幸免了?
“哎呀,收了收了,真烦。”男人十分恼怒地发泄道。
幸免了!我着实开始惊讶于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了。这个“可怜的爱哭鬼”,哈,你的城府有多深?竟然可以选择放弃来乞讨,你,是要复仇的吧。对吧。
这对老少随即便离开了人群,在别有深意的目视中。我不由自主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为什么?因为,我想知道,他会选择隐忍,又会怎样强大?
我尾随他们到了家里,好像,他们没有注意到我这个陌生人,这倒也好,就可以明目张胆地目睹和见证了。老人拿出计算作业便要小孩子练习了,他又走向了那片广袤的土地了,那就是我们所说的落叶归根。他,写了好一会儿,他不时望望窗外,又不时停留在纸上。不知过了多久了,他放下笔,走出了屋子,没有收拾作业,我也跟着过去了。我们一前一后,一步两步,走啊走啊,就走到了一条小桥上吧。
他拾起了一粒石子,狠狠地扔进了河里,泛起了久久不能停息的涟漪。看着那一圈圈波纹,透过他的举止,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呐,一切会好起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他疑惑了片刻,忽然又看似略有所思,终于还是笑了,“是吧?”这个小孩又是谁?……
对了,让我们来翻开封存的记忆吧。啊,那时候,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对老少,一个面容和蔼的老妇和一个目光清秀的小孩。那个时候,也只有他们是在静静地看着他了吧,没有任何的排斥。是啊,多么关键的证据,你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地忽视了呢?!
微风轻抚着大地,她在河面弄起的波涛好像已经掩埋了他的心迹。两个少年,不,三个吧,就这样安详地沉醉在夕阳的余辉里。
渐渐地,风力越发强烈了,她也开始暴戾起来了吗?天气变凉,孩子们应该回家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发现时空又给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站在了一片空旷的渡船码头,四周有几道稀疏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反正我是觉得够了。我看到一个少年,他吞云吐雾而来,眼里是有着山清水秀,可是,深处呢,好像一片荒芜。又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哈,每个冒烟的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有些搞笑,又有些严肃呢。
诶,这个家伙,好像是那个小鬼吧,还真是大了一号,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大变化呢。他的复仇,怎么样了?10年之约提前了吗?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吧。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呢,那人笑着,看起来像春风一般,他,是那个孩子?看来,他们长大了。
他渐渐赶上了他,他回头一笑,他们开始了谈笑,就坐在一条石凳上,谈笑。他忽然就说到了:“我记得……你哭了。”是的,他还是保持着那个春风般的笑容,春风般的。他原有的笑容僵持了一下,还是继续笑着了。我又开始重温那个噩梦了,他的心,只是,这一次,他貌似得到了新的力量。他的周身漂浮着几个身影,红绿蓝紫,还有两道与先前大相庭径的灰影。这么多年了,他到底是怎样获得了这股力量?虽然这样看起来已经是盛大的召唤完成了,不过,更像是更大的祭祀呢。这一次,他不会收手了吧,再也不会心慈手软了吧。对啊,也许我们都没捕捉到吧,当时,还有一个小家伙,躲在缝隙里,还是这种春风般的笑,春风啊,多么美丽,哈。宰了他吧,这个兔崽子,你知道得太多了,所有知情的人都得死!
为什么?为什么又再次消失了?他的气场又消失了,原来那些恐怖的鬼神啊。是啊,都在那个家伙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拍了他一下背之后。他的右手很白,他全身的皮肤看起来都很白。然而,我还是注意到了,他们都有一双扭曲的左手,黑色的,紫色的左手,只是,在他的触碰后,他左手原本躁动的图案彻底静止了下来,他,是他吧。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兜里的电话响了,我按下接听键。
“呐,C,原谅我的吝啬,你总是像一个兄长一样鼓励我,而我,果真是一个无情的小弟啊,从来都不肯肯定你。你,会原谅我的吧。就像你第一次说的那样,一切会好起来的。”对方的声音好像有些哽咽。C?什么?代号?我是C?C是谁?……
“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没有在意,最近比较忙,你照顾好自己吧。别想我这样就好了。”电话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太奇怪了。
C……
C……
别像我这样?……
啊,C就是他啊。我呢,我是他啊。
是否人生总是这样?
一切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