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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牧潇

地世界,稷明府。

稷明府在地世界的南部,所辖之地不过区区万里,其中只有稷明一座城市,剩下的多是些大小部落,在地世界的一些人看来就属于偏远荒蛮之地。

万里之大的稷明府最有名的就是位于稷明城的稷明学宫,因为稷明学宫是稷明府唯一一座具有武道传承的武学学府,尽管他只有一千年。放眼整个地世界,这一千年的武道传承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稷明府那些有志于武学的少男少女来说却是十分神圣,在这里他们不仅可以更快的成长,接触更多新鲜事物,而且还是他们走向外部世界的一块跳板。

山炎部落是鹰石林中的一个小部落,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四个部落和他们共同生活在鹰石林中。

鹰石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五个部落的人在鹰石林中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彼此有些摩擦,但大体上还算平静,没有什么大的争斗,但这只是在五方实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一旦一方实力增强,就会打破这个脆弱的平衡,也必然会引起其他部落的警惕和疑虑,甚至于诱发一些小的冲突。

……

啵!

一颗石子打在河水水面之上,溅起水花,一颗豆大的水滴飞向了坐在水岸上的一个少年,这个少年面容清秀,五官端正,略显苍白的脸上点辍着两颗如朗星一般的眸子,其中透出一种别样的深邃,似乎隐藏着什么,又透漏着什么。随意地一抬手抓着了那颗水滴,少年并没有回头。

“抓到你了,哈哈!牧潇。”

这个清脆爽朗的笑声传来的同时,两条柔软细腻的手臂也缠在了牧潇的脖子上,一股淡雅的少女芬芳之气也扑到了牧潇的身上,令他心中不免一动。

“君月,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牧潇看着已经坐在自己旁边的少女说道,但语气中却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带着丝丝高兴之意。就像是这少女的到来冲淡了他心中的事情一样。

名叫君月的少女姓紫,叫紫君月,是鹰石林中塔克部落首领最小的妹妹,今年只有十四岁,比牧潇小一岁,人长得很标致,尤其是那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更是惹人喜爱。她今天穿的衣服很简单,但却将她身材和容貌的美丽衬托的淋漓尽致。不仅如此,她还是鹰石林中出了名的淘气姑娘,聪明伶俐。为人爽朗大度,不拘小节,既有少女的韵味,也不失别样的风情。

紫君月没有接牧潇的话茬,只是笑嘻嘻地说道:“谁让你这两三个月都‘不见人’,连平日的武学都不练了,害的我也闷闷不乐。”

“我现在那还有心思玩。”牧潇说着,捡起一颗石子扔到了河水中。

“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给我面子。”紫君月说着,脸上还带着娇嗔的表情,伸出两条胳膊去拉坐在地上的牧潇,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牧潇站起来看着她,带着询问的眼神。

紫君月四下环顾,眼珠一转:“我们就来吃野餐吧!你去捡柴火,我去河里抓一些螃蟹,鱼。”

说完她就卷起袖子,卷起裤腿,脱掉鞋子,走到河边翻起石头,开始捉螃蟹,也不管牧潇愿不愿意。牧潇也没说什么就向树林里面走去。

牧潇随意地走在树林间,此时已是初秋,天气已经渐渐有了凉意,地上也铺上了薄薄一层半绿半黄的落叶,看到这些景象牧潇心情不免又有些沉重。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牧潇也出了树林,刚一出来,就看见紫君月站在水中,开心的笑着,双手中捧着一条足有半米长的大鲤鱼,那鱼像是刚被捉住,还在她的双手中乱扑腾,紫君月则是极力想要制服,整个人在水中来回晃动。

“君月小心,水底的鹅卵石太滑,小心摔倒,快上来。”牧潇下意识地喊道。

“没事,没事,我已经捉住它了。待会就先把它烤了吃。”紫君月则只顾开心:“你也来,快来,可好玩了。哎呦……”

“君月。”牧潇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抱住了身体倾斜的紫君月。

“那条鱼跑了,快抓住他。”紫君月全然不顾自己现在的情况,依旧嚷嚷着要抓鱼,牧潇右手一伸,就将那条鱼吸到了手中。

两人来到岸上,牧潇这才发现,紫君月手上脚上都有泥,衣服上也有些泥点子,脸颊上也有些泥痕。牧潇伸手就想擦去她脸上的泥痕,却听紫君月说道:“你怎么就只捡柴火,我让你抓的野兔山鸡等东西呢。”

“哦,我给忘了,我再去给你抓。”牧潇口中说着,手却是已经帮紫君月擦去了脸上的泥痕。

“你快去,等你回来,这鱼说不定就已经烤熟了。”

牧潇只好又折回树林,在树林中快速移动,寻找野物,紫君月则自己架柴生火。

捉了几只野物,又顺手摘了些野果,牧潇回身飞向树林外,突然看见空中升起一股浓烟,心中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担心紫君月,脚下光芒一闪,几个闪烁就来到了河边。

“牧潇,你回来了。”“紫君月用袖子试着眼泪,“这火太难生了,呛死人了。我本来已经点着了,可又灭了。咳咳。”

“君月,你……”牧潇丢下手中东西看着紫君月突然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也不说帮帮我。”紫君月心中不明所以。

“君月,哈哈!你自己去水中照照你的样子。我,我和你从小在学堂一起学习,练武,玩耍,还从没见过你这么‘可爱’过。”牧潇打趣着说道。

紫君月到水边一照,只见自己脸上画着一道道黑手印子,就像是黑墨画了一样,衣服也不太整齐。

“你还笑,我不理你了。哼。”紫君月说着突然也笑了起来,这一下牧潇倒不知是怎么回事了。

“你笑什么。”

“我高兴啊!你整天都不出门,也不见你笑,整天闷着,今天你终于笑了,我高兴。”

“君月,你……”牧潇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牧潇哥哥,你还是快收拾那只野兔吧!我都饿了。”紫君月笑着说道。

……

“快翻翻,要糊了,糊了。”紫君月喊道。

“哎呀!真舒服。君月,你说,你这双手是什么做的,这么厉害,这么灵巧,干脆你就住到我家里去吧!别的什么也不用做,专管给我做饭。”牧潇躺在草地上,看着紫君月笑道。

“哼,美得你,吃你的吧!”

“君月,君月……。”

“有人来了。”紫君月立刻站了起来,牧潇也跳了起来,两人就看见远处几个人骑着马向这里跑来。

紫君月看着来人说道:“是烈武风,星天角他们。他们今天不是去赴星天亢的喜宴了吗,怎么往这里来了。”

“君月,我们走吧!这几个人像是喝醉了,少不得要撒酒疯。”

牧潇两人就欲离开,烈武风等人的马却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烈武风喝得醉醺醺,从马上下来,拿着马鞭,开口就说:“星兄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两个小情人在这里幽会,看来我们来的不巧。搅了稷明府第一天才,山炎部落牧潇少爷的好事。”

紫君月一听,立刻说道:“牧潇哥哥,你看看,就他们这样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之人都敢来欺负你了。你要是再不出手,那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牧潇听了紫君月的话,心中猛的一震,掀起了滔天巨浪,他觉得紫君月是在借机提醒自己。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牧潇心中竟然生出了寒意,同时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眼中——和自己一样具有天纵之才的紫二品武师星天亢。

地世界所在的这个天地的修者,主流是武师,武师可以吸收体素。地世界的修者中,十个有九个半都是武师。武师修的是体元,体元是武师在吸收体素淬炼身体时生成的。体素是一种能够被人的身体所吸收的东西,既可以用来淬炼身体,也可以被人体吸收,代替食物。如果武师的品级高,完全可以不吃不喝,依靠体素存活。一般一个人到了十岁或者十一岁就可以感应到体素,成为武师。武师是按品分的,而一个品又分成三个小级,分别用金纹、紫纹、赤纹来表示。赤纹最高,紫纹次之,金纹最低。

牧潇和星天亢两人从一出生就各有不凡,两人不仅同龄,而且是同月同日而生。两人九岁就可以感应体素,吸收体素淬炼身体,成为了武师,不仅如此两人的修炼天赋也十分出众,修炼速度极快,比起同龄人而言,几乎是云泥之别。这在一般人看来,简直根本不可能,但这个奇迹却发生在了他们两人身上。两人分别属于山炎部落和银月部落,又都出身于各自部落的首领家族,而这两个部落又隐隐在暗里争斗。

出身一样,天赋出众,年少得志,牧潇和星天亢两人经常被鹰石林中的人放在一起比较,这就更激起了两人的好胜和好斗之心,从进入学堂的哪一天起,两人就明里暗里较劲,甚至私下约斗。

随着两人的成长,牧潇的少年意气越来越张狂,竞争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出格,但一件事情的发生,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处境。

牧潇求胜心切,而且也被长辈娇惯坏了,加之族中长辈望子成龙之心强烈,鉴于牧潇的天赋,族中长辈就答应了牧潇的这个十分出格要求,让他吸收十万年份的朱雀明火。山炎部落的图腾是朱雀,部落中的人修炼的都是朱雀明火。

牧潇炼化明火之时,拼尽全力依然未能降服炼化,最后使得明火失去控制,重创了牧潇的身体和精神,使得他身心遭到了极大打击,不仅天赋、资质全无,而且修为也完全丧失,彻底失去了和星天亢相提并论的资格。

这个事情严重打击了牧潇,也使得他看不到希望,整天郁郁不乐,加之有人传言说他和星天亢天生就是对头,将来必有一个人要失败,他虽然对这些无稽之谈不相信,但此时也不免疑神疑鬼,更加意志消沉,直到今天心情才略好,紫君月来了之后让他感到了一丝温暖,但听了刚才紫君月的话他又感觉到了寒意,因为紫君月的话让他明白了一个摆在眼前,而且难以回避的现实,就是自己的真实处境。现在的自己虽然名字仍然是牧潇,但已大不如从前,现在的自己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以前自己有实力有天赋有资质处在众星拱月的地位,人们见了自己说话都要小心,自己想要的也没有得不到的,烈武风和星天角虽然与自己不睦,但也绝不敢如此和自己说话,当着自己的面羞辱自己。可现在不仅他们两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连身后的小厮也敢对自己指指点点,联想到最近自己家里那些人对自己态度的微妙变化,牧潇心中竟然有了危机感。自己天赋出众,修炼之时,不知多占了多少武学资源,令多少人眼馋,自己年少轻狂,做了多少出格事,不经意间肯定会得罪人,现在这些人恐怕都要来寻自己的晦气,找自己的麻烦。况且自己部落和银月部落的斗争几乎已经摆到了明面上,而银月部落又和稷明府的一个大部落——青云部落联了姻,星天亢娶了青云部落的娇女——宁颜儿。这样一来银月部落的实力就一下增加了不知多少,青云部落的实力就是稷明府的府主也要让三分。

想到这些,牧潇竟然一阵后怕,如果自己再不振作,恐怕有一天自己就会变成丧家犬,明天来羞辱、戏耍自己的就是那些比烈武风和星天角还不如的人,到那时自己可就真是颜面全无,沦为笑谈。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振作起来,努力。

心中明了,牧潇看着这几个人心想,“决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示弱,而且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最好留下些记号,让那些看了他们人,还能想起自己的厉害。”

“哼哼,真是小人得志。”牧潇说道,“我看你们是喝醉了酒,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竟敢在我牧潇面前撒酒疯,我看你们是太闲了,皮又痒了,来讨打来了。”

烈武风等人一听先是一惊,接着就听星天角冷笑着说道:“大言不惭,你以为你还是那个牧潇吗,你现在就是一个连我的小厮都不如的极品废物,我哥哥星天亢才是稷明府第一天才。你今天乖乖跪下给我磕头道歉也就罢了,不然我定然让你爬着回去。”

“哈哈,哈哈,这是我出生以来听过最可笑的话了。”牧潇指着他们,对紫君月说道,“君月你看这些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竟然说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来。”

“我看啊!肯定是喝醉了酒,脑袋撞到猪头上——变傻了。”紫君月出口更是不饶人。

“你们,哇呀呀!牧潇我今天定要让你变成‘冰鸟’。”烈武风气的哇哇直叫,活像一个小丑,手中黑气滚滚,一条黑蟒在其中翻滚吞吐,寒气四溢。

烈武风来自玄水部落,修炼的是黑冥冰水,他这一手是乃是凝元化形。碗口粗的黑蟒带着冰霜寒气,冲向牧潇,同时星天角也出手了,他修炼的银月部落的星光辰火,手一动,银色的火焰如点点繁星将紫君月和牧潇包裹。

“不自量力。”牧潇身后出现了一只三丈高的朱雀,周身赤红,火焰升腾,发出一声激昂高亢的的鸣叫,传遍四方。朱雀明火汹涌而出,瞬间扑灭了两人的攻击,攻向两人,将两人变成了火人。

星天角和烈武风根本没想到牧潇还能有这么厉害的攻击,顿时陷入了火热之中,痛苦嚎叫,他们带来的小厮也吓傻了。牧潇一出手就放出了十万年份的朱雀明火,以星天角和烈武风紫一品武师的修为如何能够抵挡,立刻跳进了河水之中,想要减轻痛苦,但河水岂能奈何朱雀明火,两人依旧苦叫连连。

“牧潇少爷,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烈武风开始大声求饶,星天角也立刻求饶。牧潇也不过就是想教训一下,现在目的达到了,手一挥两人身上的火消失,那些小厮立刻跳进水里,将他们抬了出来,向各自部落而去。

“牧潇,你终于醒了,明白了。”紫君月十分高兴,“牧潇,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紫君月伸手一摸,立刻烫的缩了回来,看着牧潇说道:“牧潇哥哥,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你的眼睛冒火了。”

“君月,快送我回去。”牧潇说完,紫君月此时顾不得火烫之热,抱起牧潇,周身紫电闪烁,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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