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一门心思的琢磨曹操的下一步动作,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曹操在我的无意提点下想到了利用上游雪水融化造成的河水暴涨,来决水灌城。
当濉河上游的士兵热火朝天的担土运石,以截急流时。袁术慌了神,率左右兵马驰出太寿城,急上木船,渡过濉河,往地势较高的宁陵城逃去。
袁术的一举一动,我们看得一清二楚。其实曹操派人截断上游的濉河,也只不过摆出一副决堤灌城的态势罢了,目的只是为了吓袁术弃城而去。曹操并不想真正灌城,而伤害城中百姓。所以袁术出城,曹操并没有下令叫人阻拦,而是任他逃离。
得知袁术逃往宁陵。曹操这才下令,全军拔寨向宁陵追去。
一路上,曹操骑着马,脸上一直挂着稳操胜券地笑容。自那日在濉河边对他表明心迹之后,他心情仿佛一直很好。帐下的那些文武官员都猜测为何他们那个冷面主公脸上突然有了百年不见的笑容,但都不往我身上联系。
只有郭嘉在看到我脸上有时莫名浮起的红晕时,那双睿智清澈的眼睛里染上一丝令我难懂的晦涩。
无意间看到一直骑马缓缓走在队伍之后的郭嘉,我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微酸。这个消瘦清俊的男子,已经好几天不怎么说话了,仿佛藏着重重地心事。
我对骑在旁边马背上的曹操说:“孟德,你先走吧,我去和奉孝聊聊。”
曹操眸子里的墨色微光晃了晃,点头答应。
我拉动马缰,我的马儿停下步子。晃动的人马从我眼前陆续通过,我终于看到郭嘉的马缓缓向我走来。
“奉孝。”我清亮地喊他的名字。
他愕然看我,眼中荡漾着微光,下一刻,又眸色黯然,唇角微弯,声音温和淡然,“许儿,你怎么也掉队了。”
“为了等你啊。”我挑挑眉毛,俏皮地说。
他微微有些失神地看我,然后,移开视线,淡淡地说:“我们快些走吧,否则就跟不上队伍了。”
我驱马走在他身侧,看他线条优美的侧脸,为何我感觉他在忧伤呢?他究竟又在忧伤着什么?
“奉孝,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声音平稳而淡然。
“如果不是,你又为何这几天都不找我来说话?”以前,跟郭嘉聊一些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是我每天的必修课,以便我在这个时代不至于像个土包子。郭嘉为人温和健谈,无论我问什么问题,他都耐心地给我讲,最重要的是,他不去探究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原因。
“你喜欢和我在一起聊天吗?”他那双清澈的眸子看向我,忧郁伤淡。
“当然了,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呢。”我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他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渐渐浮现一抹淡然的笑意。
“奉孝,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我们可是最交心的朋友啊。”
郭嘉神情微动,好看的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喃喃地说:“是啊,我们是朋友。”
“好了,我们快去追他们吧,否则就真要掉队了。”我朝他眨眨眼,扬起马鞭在他的马儿屁股上一抽。
“啊!”郭嘉一惊,座下的马儿疾奔起来,他只能慌忙抓紧马缰,随着马蹄声声向前奔去。
“哈哈哈,瞧瞧,你还是能骑快的嘛,驾!”我笑着驾马向郭嘉追去……
我们紧追袁术不放,逼迫地袁术只好又放弃宁陵仓惶逃出兖州,并越过亲附他的豫州,直入自己的老巢扬州。最后一直到达九江城,才保住他的性命。作为一个南方关东军的领袖,被刚刚组成的曹操军队打的如此狼狈,的确令天下其他诸侯震惊。
曹操此次完胜袁术后,声势大振,兖州地盘也暂时稳定了下来。
在凯旋回甄城的途中,我建议去濮阳城逛逛。本想让曹操陪我去,可他有些无奈地对我说他和谋士还要商讨其他事情,没有时间陪我。最后我只好强制郭嘉陪我去逛城,郭嘉在曹操的默许下,只好答应我的要求。
濮阳城,集市不如洛阳的繁华,街道也没有长安的宽阔。可是却给人这乱世中少有的祥和感,至少这里的人们都在繁忙着自己的生活。比如,有开酒馆的,有开客栈的,还有卖小吃的。瞧!街上还有玩杂耍的艺人,围了很多人。
等等,好像不是玩杂耍的。我看了一眼郭嘉,拉起他的手,往人群里钻去。郭嘉先是愣了愣神,回头轻轻看了一眼,然后随着我挤进人群。
地上一块破烂的木牌上写着一行字。是古体字,我认起来有些生涩,但是大概还是能读懂。
“爹爹染疾暴死,愿卖身葬父。”
我看地上果然躺着一个满脸青黑的中年人,手上还有不知名的红点,心里不由生寒。恐怕是什么传染病致死,先躲远些再说。
正当我拉着郭嘉想往远处避一避的时候,我的目光被跪在木牌后的那个女子所吸引。
虽然穿着破旧,可是不难看出她身形玲珑有致。她的脸上沾有污物,看不真切面容。她谦卑地跪在地上,垂着头,有些杂乱的长发遮着侧脸。
如此狼狈的形象不由令我心生怜惜,虽知在这乱世,这样的情形随处可见,但我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帮这个女子。
“奉孝,你出来时带钱了没?”
郭嘉俊美微皱,干脆利落地回我:“没有。”
“我不信你出来没带钱,你看她多可怜,我们帮帮她吧。”我晃着郭嘉的手,讨好地说。
郭嘉看着我,微叹一口气,“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善良的有些蠢。”
蠢?!郭嘉居然骂我蠢!我拽起郭嘉玉白如瓷的手,照上面狠狠一口,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郭嘉吃痛,叫出声来。
看热闹的人,突然将目光转向我俩。地上那女子此时也抬头。
我大窘,知道刚才一不留神拿郭嘉当我哥哥许墨了,每次他惹我生气,我都会扑上去咬他的手。谁知条件反射,居然在大厅广众之下,咬了郭嘉。呃,真想找地缝啊!
我慌忙放开郭嘉的手,转过身去。
却在此时,对上了那女子的一双澄澈无比的眸子。
一瞬间我愣住了,她这双眼竟然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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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万唤,您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