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和春娟有什么关系？”
喜儿小声说道：“听说春娟送信被德妃的人撞上，被灭口！”
“真是太可怕了。”青莹担忧的拉住凌娇娆对视一眼，待到喜儿走后，她才惊慌的喊起来：“姐姐，不是我做的，对吗？我只是发病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凌娇娆安抚着青莹，看着她惊恐的神色有一丝犹豫。因为她的心底很清楚，春娟的死根本就不可能是德妃做的。
永和宫内，皇后召集妃嫔聚集一堂，德妃跪在堂内，神色平静而淡然。
“德妃妹妹，铁证如山，你可还有话说。”
德妃端庄的跪在地上，一屋子奴才也都跪了下去。皇后挑了挑眉，并未出声，只看见德妃从容不迫的淡笑着：“皇后娘娘既然搜出书信，臣妾无话可说。婢女春娟之死，虽然发生在永和宫外，此事有慎刑司查办，并无证据说明与永和宫有关。今日娘娘搜查永和宫，事情虽是臣妾娘家人犯事，可自有皇上评断，也不劳娘娘费心。”
皇后登时恼怒，极力忍着，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缓缓说道：
“不管如何，你理应回复皇上严办此事，可是德妃妹妹多日未能将此事上报朝廷，莫法德妃想包庇……”
“皇后娘娘，此话可不能这样说，臣妾记得，当年皇后的叔父因贿赂朝廷官员走私官盐一事，若非娘娘求得先皇后开恩，恐怕……”德妃话未完，看着皇后咬牙切齿的模样，缓了神色轻笑：“如若以此来推算，皇后岂不是也有包庇之嫌，此事，恐怕皇上至今也并不知晓吧？”
“德妃！”
皇后皱眉，目光一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近德妃，神色陡变。
“很好，本宫早有所料，那就请皇上来诊断此事。”
德妃正要张口，身后传来声音清冷：“皇上驾到！”在场的拜了一地，直到皇帝坐上位置，轻言：“皇后，起来吧！”皇后起身坐在一旁，看着皇帝眉目一挑，变了神色。
“方才之事，朕已经知晓了。德妃虽有包庇之嫌，但胤禛早有向朕提及此事，朕念及当年额柏根历事三朝，军功懋著，否则……”
“臣妾谢万岁赦免之恩。”
德妃三扣三拜，足以表明诚心，皇帝又才叹了口气：“皇后，宫中婢女无故被害，此事可有证据？”
皇后缓和笑道：“有一人证。”
德妃一怔，抬头看见人证，内心狐疑，这人是谁？从未见过，抬头望着一旁李嬷嬷，李嬷嬷心下一慌，坏了，这是前院的小方子，才从内务府调遣过来不久，怕是要乱说话。两人眼神交流，德妃沉了口气，只听得皇帝问着：
“你是何人？”
小方子没见过世面，身子有些发抖。“奴才永和宫看院的，平时做些杂役的。”
“你还不将当晚亲眼所见详细说来？”皇后呵斥，小方子连连点头称是。“当晚奴才当值看院，听见院外有声响，便出去一瞧，就看见一个人拖着什么东西，奴才以为眼花，仔细一看，那个就是春娟的尸体。”
“那个人是谁？”
“奴才害怕，并未看清楚凶手的容貌。但是那个凶手穿的是永和宫的衣服。”小方子越说越小声，可在场十分安静，都听得很清楚。
“皇上，如果凶手确实乃永和宫的人，肯定还在在永和宫内。”皇后犀利的眼神扫过所有人的，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德妃，你怎么解释。”
皇帝是仁慈的，虽然人证亲眼所见是永和宫的人，毕竟多年感情，他要听她自己说。
德妃沉吟片刻，轻微挑眉盯了一眼皇后，冷笑出声：“臣妾无话可说，这些年臣妾吃斋念佛，修身养性，从未过问**之事，殊不知娘家之事祸及萧蔷，臣妾愧对圣恩，永和宫内若有凶手，还请皇后娘娘彻查，还臣妾一份清白。”
“德妃，朕熟知你的为人。朕即刻下旨，削去乌雅氏嚓哈尔官职，榨取百姓钱财如数还上，朕便不给于株连，罚杖100，贬为庶民，终身不得为官。既然此事牵扯皇后，就由皇后办理，只是这底下人犯事，你也落得管教不严的罪过，皇后查办期间，永和宫内任何人不得进出。”此话既出，德妃心里已有分寸，皇帝信任不信任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永和宫内除了她德妃谁人还敢下命令？
语毕，皇帝长叹而去。
皇后冷笑的盯住德妃：“来人啦，将永和宫内里里外外的人都给本宫排查清楚。抗拒者交由慎刑司关押。”
“是。”
德妃心下一惊，故作姿态，昏了过去。
永和宫的风波闹得满城风雨，胤禛，胤禵殿前求情，皇帝安抚道：
“你们都起来吧！人证物证都在永和宫内，德妃逃不了干系，事情虽自有真相，朕相信皇后定不会偏袒与谁，只是此事终归是要有人来承担的！你们如此担忧，不如想想如何堵住朝堂的悠悠之口吧！”语毕，皇帝继续批阅奏折，并未理会跪在地上的二人。
胤禛先起身，沉稳的扶起地上的胤禵，胤禵还想说什么，被胤禛拉住，二人便退出了养心殿。
“你为什么不让我问。”胤禵不悦胤禛的阻止。
“你觉得皇阿玛不相信母后吗？”
“他让皇后查办，不如要了母后的命。”
“你说的太多，才会引皇阿玛怀疑。”胤禛的冷笑惹得胤禵极度不满，愤愤道：
“哼，我到是忘了，你怕是担心母后此事影响你的前途吧？”
“我的前程何须母后担忧，你在问下去，就是质疑皇阿玛的判断，你认为他会告诉你，母后是冤枉的？皇后的证据是假的？”
“可他怎么能让任何人不准出入永和宫？”
“糊涂，他这是在保护母后，母后的为人，他很清楚，你这般担心，不如查查那封信为何被人知晓。”
胤禵被胤禛点醒，他狠狠的一拳打在木桩上，胤禛看了，叹了口气，缓步离开。
路经御花园，遇见了凌娇娆。
凌娇娆远远就看着胤禛朝她走来，刚要掉头，却被唤住了。
“看见我就想逃，我会吃了你吗？”
凌娇娆听得了永和宫的事，他恐怕在气头上，不惹他为妙，沉了气，行了礼数。
“四王爷吉祥！”
“你陪我说会话吧？”
“啊？”
面对他如此温柔的语气，凌娇娆没有缓过神来。
“啊什么啊，这边走。”
胤禛走在前面，她跟在身后，内心扑通扑通的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那个，德妃娘娘……”
“不想谈这个问题。”
听到这声音冷冷的，凌娇娆嘟起了小嘴。
“四王爷？”
看着他的背影，许久不说话，她都快闷死了。
“嘘！”
胤禛突然转过身来，一手比划在她嘴边，凌娇娆一愣，惊红了脸，望着胤禛深情而专注的眼睛，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真的好像，好像！”
胤禛含着笑意，一只手伸到她的脸庞，他说她好像？像谁？
“你和她真的太像……”
胤禛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抬头撩起鬓角的碎发，一股热流从他的指尖凝滞在了脸颊，目光中隐有缠绵之意。
“四王爷，我和谁很像？”
胤禛陡然将手伸了回去，只看着她含笑不语。凌娇娆见他笑容颇有些古怪，正闷不自解。
“你知道了？”
凌娇娆内心一阵触动，眼睛已觉湿润，望着胤禛有一丝凉意，一丝满不在乎。
“四爷说的可是姐姐凌玉。”这话早晚也会从他口中得知，不如亲口说出来，也许她就会死心了。看着胤禛听见凌玉的名字面容温润如玉，凌娇娆自带浅浅的苦笑。
“原来四爷所做的一切只是受人所托。”
胤禛点点头，气氛有几分尬尴，凌娇娆咬破了嘴唇，心里冰凉，脸色淡白。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
凌娇娆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他，怕被他看见她眼里的泪水。
“奴婢有一事想问四爷。”
“你说。”
“四爷那只玉笛，是否送给了谁？”
胤禛迷茫不解的回答：“嗯，十四弟将玉笛给我，我还奇怪为什么会在你手上，老七送给你了吗？”
凌娇娆一怔，惊的哑口无言。这玉笛是七阿哥的？那么凶手是——
“你有心事？”
“没有，奴婢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关于老七的？”
凌娇娆一愣，胤禛突然止嘴：“算了，就当我没问。”凌娇娆眼皮垂下，他竟连她丝毫的事情也不想过问吗？
“说说你姐姐凌玉的吧？”
凌娇娆抬头看着胤禛俊熙的而痴迷的脸色，极力扯动着嘴唇的微笑。
“她很好啊，温柔娴淑，打小就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岁那年大伯父逝去，她便被我父母收养，待她比我这亲女儿还亲，她在家里就像掌上明珠，得父母欢心，奴婢就惨了，老惹父母不悦，所以她从小喜欢包庇我，而我什么都会让着她。”
“嗯，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跟我说过。”
胤禛的眼神有些失落，一瞬后又恢复如常，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她很听话吗？我到觉得她挺有魄力，第一次听见有姑娘在外对对子，还让十弟下不来台。想来你也记得那一次吧！”
凌娇娆脸色不好看，那一晚对对子？他还记得？不知该喜悦还是该忧伤，他虽然记得，显然已经错认了人。
“不是的，那晚对对子的……”她多么的想告诉他，那一晚对对子的是她，可是告诉他又如何，她怕，她不敢说，他满心思的人是凌玉，若是她说了，凌玉又该如何？
咽了咽口水，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不管如何，还请四爷善待姐姐凌玉！”
“本王自当不会辜负于她。”
“那就好。”
“到是你，虽然老八为人不错，毕竟已有郭络罗氏，论身份背景，你都不会讨到好，你虽然拒绝过老七，但还请你远离他。你父亲在朝官职，足以让皇阿玛将你赐给官臣为正室，不必依附旁系看人脸色，若真与我帝王家有缘，十三弟倒是不错人选。为了你姐姐，你也不应自暴自弃。”
听见胤禛说这么话，凌娇娆颇为感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她说这样多的话，可竟然是因为凌玉。
“谢谢四爷提醒，姐姐嫁给四爷不也是侧福晋吗？”
“不，本王将受封她为正妻，与素箐平位。”
凌娇娆大惊，心里泛起凉薄苦涩，他不仅给她爱，还给了她位份。她想拥有的一切，凌玉都拥有了。
“奴婢真挺姐姐高兴。祝贺四爷姐姐白头偕老。”
胤禛点着头接受她的好意，突然看见凌娇娆脸色不好，关心问着：
“你没事吧？”
凌娇娆强忍欢笑：“无碍，四爷若无事，奴婢先行告退。”欠了身子，转身即走，一刻也不想停留，眼泪大滴大滴从眼眶里涌出来，说不出百般苦涩，初相识，初相逢，包括那一晚的吻，那一切一切的悸动，都是假象，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的感情，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他从未给过她任何的暗示，那些情愫，全都是她爱得不可自拔，他如今爱上凌玉，她又能如何？这辈子，注定要和他再无瓜葛！凌娇娆的脸色越来越白，似乎极力的在回想什么……看着凌娇娆的背影，胤禛的眼乌墨一般叫人透不过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要上前去拉回她的冲动，可是他清楚，她是她的妹妹，他已经拥有最美好的一切。他记得凌玉说过，托他照应她的妹妹。
“有人晕倒了。”
胤禛转身一看，立马冲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