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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招呼

“我曾在费城呆过一年,”伊塔娅莎说,“泽木尔那时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就读,她是个激情四射活力十足的大女孩。”说到泽木尔伊塔娅莎心情大好。“泽木尔是篮球宝贝成员之一,经常拉着我去看他们霍茨队比赛。”一起到霍茨球队,伊塔娅莎就又想到某个叫她讨厌的男人。“霍茨队那个盖西球技不错,是个美韩混血,痞得很。不过那些大女孩好像就喜欢这种男人,看起来又痞又坏嘴巴还臭。”伊塔娅莎回忆起那段时光,虽然对盖西这个人很反感,但心里还是觉得挺温暖的。那是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熟悉了那个时代,熟悉了那里的人。“盖西有很多女人,那家伙玩女人跟玩球差不多,而且女人缘也好得很。盖西想泡泽木尔,不过泽木尔对他这种男人没兴趣,但泽木尔的朋友凯琳喜欢他。有一回在舞会上盖西当着所有人羞辱凯琳,凯琳想不开在洗手间割腕被泽木尔发现,她向我许了个愿望救凯琳。那是泽木尔的第二个愿望。”那个时候,泽木尔将她当做了最好的也是最崇拜的朋友。“从那之后盖西再也没找过凯琳,却经常来烦我。那家伙对外宣称要追我,还跟以前的那些女人分手,害的我经常被那些女人围堵。男人我见多了,盖西这种可不是什么好人,泽木尔说这种男人只适合做情·夫。”

费城?泽木尔?宾夕什么什么?乙珊从一开始就听得晕乎乎的,她甚至连伊塔娅莎大概说的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分清楚哪个是地名哪个是人名了。乙珊不知道伊塔娅莎今天怎么会突然间说那么多话,伊塔娅莎今天所说的话可比之前所有的话加起来还要多上好几倍。或许,伊塔娅莎是觉得有些孤寂了吧,乙珊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点类似于孤寂的影子,但这是否真是孤寂她却分不清楚。

乙珊没有听懂,一点都没听懂。伊塔娅莎看了出来。不过这并不重要,毕竟乙珊不像莫卡西娜,这些话伊塔娅莎会说给莫卡西娜听,莫卡西娜能够明白。今天伊塔娅莎只是把乙珊当做一个听众,她要做的只是听,听不听得明白却不要紧。一个人沉默太久不好,说不定会得抑郁症,伊塔娅莎绝对不要得那种病症。抑郁症的人她见过几个,活得很辛苦,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的压抑。

月色朦胧,月影下台阶上坐着的伊塔娅莎显得格外孤独,像是一个被孤立的存在,与这里的一切甚至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其实,这是伊塔娅莎心里的感觉。而乙珊,同样也感觉到了伊塔娅莎的异样,也感觉出伊塔娅莎与这里的不相符。在谈及讨厌的盖西时伊塔娅莎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其实是一种熟悉,对那些环境那些人们的熟悉。而这个时代,伊塔娅莎不仅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不仅生活吃穿上与这里不同,而且说话上边也存在很大差异。东方的文化伊塔娅莎不曾接触过,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东方,很显然一个西方人要融入东方文明东方生活方式是非常不容易的。像伊塔娅莎这样的时空使者,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可以做到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但终究除了是时空使者的身份外,他们也不过是一个人。时空使者,同普通人一样有着各自的性格,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唯一不同的在于他们的身份——为不同时代的人们达成愿望的使命。

西云阁景致不错,只是人太少没有半点热闹的氛围,在夜里更显得寂寥。辰飏安排了六个人到西云阁,不过晚间都在南房休息,炎默派来护送伊塔娅莎的九个人也安排在南房。

翌日。

大都的天气很好,冬暖夏凉,春秋温和。郁南箫、洛侑、漠羽在月华楼呆到很晚,喝酒吃肉,歌舞欣赏,谈天说地。不知不觉睡着,醒来回到王府已是卯时,之后各自回各自的房间补充睡眠。

南房的人们起得很早,该干嘛的干嘛,各司其职。乙珊作为伊塔娅莎的随行贴身丫鬟自然是同伊塔娅莎住在西云阁,乙珊知道伊塔娅莎白天睡觉的习惯也便没有打扰,在西云阁的小院里将伊塔娅莎的基本生活习惯告知六人。辰飏安排的六人分别叫做张远、宋仁、西凤、西瑶、西华、西月。侍卫张远、宋仁,两人看起来都很精明,或者说能进入豫南王府的人都不可能太笨。西凤聪慧,会看人脸色,行为举止大方得体。西瑶可爱,活泼大方,容易以自己的快乐感染他人。西华严谨,话少,对人对事一丝不苟。西月温和,常笑,真诚坦然温文尔雅。乙珊在打量六人的同时,六人多多少少也将乙珊打量了一番。豫南王府的丫鬟侍卫自不同其他地方,他们虽为下人却也不卑不亢。以后每天都要见面相处的人自然需要有个大致了解,或者说至少见了面认得叫得出名字来。

“……小姐这些习惯各位知道便是,除了各位本身的职责外小姐基本不会安排些什么。乙珊不知道各位对小姐是如何看待,乙珊也不知豫南王府有着怎样的规矩礼仪,若然我家小姐哪里有违豫南王府规矩还请各位告知乙珊。”乙珊看向六人的目光没有羞涩,没有害怕,反而是冷静与自持。乙珊知道,如果她不如此,如果她示弱,日后伊塔娅莎跟她的日子不可能好过,日后她们都会被豫南王府这些人踩在脚下。侯门深似海,这一点乙珊心里非常清楚。

“乙珊姑娘放心,我等知道该如何行事。”张远回道。比之宋仁,张远更为沉着冷静。

不论在哪个地方,不论贫富如何,新入住的总是要跟原有的人们相处,两者之间不论如何相处总还是需要有个招呼。乙珊与张远六人现在便是这种“招呼”。只是许多时候,如果这个“招呼”没打好,要么“新入住”的摆架子给“原有的”脸色瞧,要么“原有的”给“新入住”的下马威让其难堪。乙珊不知道自己这个“招呼”效果如何,但乙珊已经尽力了,尽力不让对方看轻了去,尽力表示也不会为难。不过乙珊的担忧似乎多余了,因为这六人根本就没有要给他们下马威的打算,并且豫南王府的人没有谁敢也没有谁会自作主张的给谁下马威。——除了被王爷吩咐要如此的辰飏。

乙珊与六人“招呼”完后各自便去忙各自的事情,没有事情忙的或者不忙的亦或者忙完了的则同乙珊说起话来,比如西瑶、西月。对于西瑶她们的搭讪乙珊也不表示拒绝,其实乙珊心里反倒更希望她们来搭讪的。一则可以通过她们来了解豫南王府,二则可以从她们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张远、宋仁两人是侍卫,主要负责的是西云阁的巡逻以及伊塔娅莎的安全,所以两个人经常是在西云阁大门口或者院落巡视。西凤、西瑶、西华、西月四人主要负责伊塔娅莎的饮食起居,一般两人一组分别行事,所有的事也会轮流着做。不过这饮食起居中有一个是例外,那便是伊塔娅莎的房间——伊塔娅莎房间全由乙珊负责整理打扫,西凤四人基本不让进。

“乙珊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王妃?”西瑶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总是那般明亮,仿佛闪烁着光芒的宝石般诱人。

西瑶六人也是昨日被安排到西云阁,昨日伊塔娅莎一进王府就开始睡觉,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见过伊塔娅莎,虽然听过传闻中的伊塔娅莎,但本人究竟如何他们却都不知。

“小姐既已进了王府,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其实乙珊也不知道何时,毕竟伊塔娅莎的生活从来随心所欲,但来日方长这一点但是可以保证。

西瑶了然的点点头,又道:“乙珊姐姐,王妃有什么不喜欢的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哪里做得不好也请一并告知。”

乙珊笑笑,对西瑶印象很好。“这个自然。”

“乙珊姐姐真好!”西瑶高兴地抱着乙珊的胳膊撒娇似的摇了摇,动作十分自然。

“西瑶。”西月拉了拉西瑶,转眼对着乙珊开口:“西瑶就是这般孩子气,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乙珊海涵。”西月的声音如同她脸上的笑容一样的温柔,长长的弯弯的睫毛很是好看。

“西月无需与我这般客气。”既然对方叫她的名字,乙珊想自己也不能唤人家西月姑娘把本来近了一层的关系疏远。豫南王府的人都不简单,至少西瑶西月他们几人给乙珊有这样的感觉。

接下来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但都是些客套话了,关于王爷和王妃之类的字眼没有谁提及,毕竟她们还算不得熟悉,毕竟都是聪明人知道循序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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