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日之后,南宫燕就再也没有出现,诺欣有些许失落和惆怅,但是觉得也是好事,她宁愿做个逍遥的民间女子,也不希冀那王府红墙。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有些许不安,若是那南宫燕不来,怕是这日子长了,三娘的的脸色未必好看。是得另寻他路,无奈没有本钱,所以一直都过着揪心的日子。
她闲来无事,画了些画让小倩去找那裁缝去做。虽然做得不是想象中的好,但是也能凑合,而这丝绸锦缎材质上好,穿起来倒也有模有样。几套内衣,几件舒适的衣物,倒是漂亮。
南宫燕虽然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诺欣,每日都在为复国之事忙碌,但夜深人静之时,却总想去美仙院。其实,诺欣不知,每晚都有一人在她窗前徘徊许久,方才离去,那便是南宫燕。
“三娘,求你饶了我吧。”
“我饶了你,那谁来饶我啊。你要是不接客,老娘喝西北风啊?你都来了数日,一直不吃不喝不接客,老娘岂不是白买了你”
“三娘,求求你,含烟可以打扫屋子,端茶递水,做各种粗活,求你饶了我吧。”
“你这脸蛋要是弄去做了粗活,那可是糟蹋了。”三娘狠狠地说道。
“三娘,一大早谁惹你生气了呢?”话音刚落,只见那含烟奔墙而去,顿时血流如注,诺欣心里咯噔一下,便唤了人来扶了含烟进去。
“你醒了?”
“你是?”
“我叫冯诺欣,你叫我诺欣便是。你是何苦呢,生下来,连死都不怕,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活下去呢?”
“都怪我那贪赌的爹爹,卖了我还债。可是要我做这青楼女子,我宁可死了作罢。”含烟忍着疼痛回答。
看着这般场景,诺欣不敢想象自己哪天也会有今日的场景。她便无限惆怅了起来。想想自己一广告小白领,虽然每日被开发商呼来喝去改稿子,流行的段子便是广告时时被开发商强奸。她决定要改变。
“含烟,你好好养伤,待我去与三娘说说。”
“含烟就此谢过,往后必将做牛做马,报答与你。”
“同为女人,我深知你的感受。放心吧。”说完,便蹙眉而去。
“三娘,你开这美仙院多少年了?”诺欣来到三娘的账房,见只她一人,便上前攀谈。
虽然最开始善待这女子是因为怕她来历不小,可这多日的相处,诺欣善良的性格倒是让三娘十分佩服,有着当年自己的风范,倒是对这女子十分偏爱。
“额,为何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来院多时,却不曾与三娘推心置腹,想起了随便问问。”
“我十四岁便因为家里父母双亡,被叔叔领到了这里。之后因为那时的若娇娘照顾,才有了今日。”三娘若有所思地说。
“若娇娘,也就是当时祸乱南宫皇族覆灭的那位女子?”
“是啊,其实当时若娇娘是真心倾慕南宫先王,本不想入宫,只待皇上前来探望便是。不想那皇上非要立妃,若娇娘便把这美仙院托付于我。谁知红颜福薄,天作孽,成了一个皇族没落的祸因。”
“是啊,红颜多命薄。对了,三娘,最近美仙院生意如何?”诺欣顺势问道。
“自从那采雪刺伤你之后,坊间各种传闻都有,相继你两又都离开,生意差了不少。虽你现在已经回来,可是少有露面,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是南宫亲王的女人,都不愿踏足美仙院,生怕引了祸端。”
“不如让诺欣一试,让这生意好了起来。”
“那可万万不可,南宫亲王嘱咐过,你可不能接客。”
“三娘,我哪有说过要接客?我是想通过一些广告推广的方式让客人们喜欢来这美仙院。”
“额?”三娘疑惑道。虽然听不懂什么叫广告推广,但是自从这女子入院以来,不管是南宫亲王还是那慕容皇上都来过这里,还都相安无事。她不得不相信诺欣真有此能力。
“我们不让姑娘们接客,而是以歌舞助兴,让人们愿意来此娱乐消遣。”
“你是为了那含烟姑娘所来吧?”精明的三娘一下反应了过来。
“也是,也不是。也有为自己,为这美仙院的女人。三娘想必也有过含烟哪样的遭遇,自是深知那种落难的心境。要是所有的姑娘能够不被逼接客,高高兴兴为三娘赚钱,三娘你岂不是落得逍遥?”
“说得似乎倒有理,可这天下男人皆好色,如果没有姑娘接客,谁还愿意来呢?”
“三娘不妨让我一试。”
“这也太冒险了才是。”三娘有所迟疑。
“如若没有说到做到,小女自愿出厢房接客。”
“那好吧。”三娘想,即使这生意没有好转,那诺欣若是出来接客,这生意也肯定会好了不少。再说那南宫燕已经多日不来,这诺欣也未必讨得了亲王的欢心。
回到厢房,那含烟已经在小倩的照料下起床,看得诺欣的画,甚是惊奇。虽然她出生贫寒人家,可自小在当地大户人家做裁缝,却从未见过这样款式的衣服。
“诺欣姑娘,你何来如此服饰,含烟自愧做裁缝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衣服。”
“你会裁缝?”诺欣喜出望外。
“是啊,虽然技艺不精,但是只要你画出了模子来,我便能够做出来。”
“太好了。”回房的路上,诺欣就想,到哪里去找一位裁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话说诺欣心里早已有数,虽然她最开始想的是等有余钱就去开家绸缎庄度日,但今日含烟求死的场景令她临时改变了主意,她要救这些姑娘于水深火热之中。至于怎么救?她自有一套想法。在北京的地产界里摸滚打爬了几年,虽然技艺不精,但那老套的广告推广方法和营销手段倒是学了一些,也许在广告界这样的人只能说略知皮毛,但换在这南司国自是不一样。
这青楼也就像一个地产项目,只是这项目产品是服务,说得直白一点便是性服务。所有的烟花之地不过是都是以接客吸引客户。若是做出特色和稀缺性,唯一性来,再丰富服务内容,诸如舞蹈,但不是这南司国的歌舞,而是现代舞蹈和歌曲,加上现代服装,再做些宣传的单页……种种种种,想到这里,诺欣微微笑了一下,没想到有一日会为青楼做广告,真是滑稽极了。
说做就做,诺欣连夜赶画了一些服饰和鞋子来,全凭记忆画了一些现代的裙子、火辣的服装,民族服装,拉丁服饰……凡是她能想到的,全部画了出来。含烟也确实心灵手巧,连夜赶制了些出来,诺欣十分满意。
这第二件事便是去各个姑娘的厢房劝说她们随她学歌跳舞,以后便可不再接客。虽然有些人贪图享乐,服侍男人,嗤之以鼻。但也劝得有些姑娘愿意一试。
每晚,这些姑娘便每日轮流留下几个不接客,专心在美仙院一侧院练歌跳舞,而诺欣则是按照自己的记忆教授她们。因为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排练,歌曲新鲜,舞蹈优美,也越来越多地人相信起诺欣来,并相信她们可以摆脱接客的宿命,所以她们都十分认真。
这一切都被南宫燕看在眼里,她佩服这个女子不肯屈服听天由命的勇气,更钦佩她能够如此多才多艺,异于常人。
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诺欣找到三娘,要三娘同意美仙院三日免费接客,只收取酒水费用。虽然三娘尙有迟疑,但还是由了她去。这女子敢作敢为,颇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范。只是自己在这院里久了,便也世俗了起来。那日与诺欣交谈之后,她想起了许多年轻时候的事情,觉得这些姑娘们若是不卖身便能赚钱,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接下来诺欣便找了姑娘中能够写字的姑娘写了宣传页,大意是美仙院为了酬谢顾客,特免费三日,客官们来此尽可享受奇异歌舞,史无所见,大饱眼福。只收取微薄茶酒费用,然后还专门配了些练舞时的图,奇装异服,让凰城的人们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特别是那些穿着各异的姑娘站在门口当了模特,引得全城都在讨论此事。甚至传到了阳城慕容泽的耳朵里。
上次慕容泽在美仙院与诺欣想见不欢而散之后,去那南宫府又是扑空一场,心中非常郁闷,怒火未消。回宫之后见那皇后颔首迎接,想到诺欣的话。“**佳丽无数,却无人真心待你。”便叫那皇后抬起头来,直视自己。
“香寒不敢斗胆。”
“权当你们都是怕了我这皇上不成?朕出宫多日回来,却不敢看朕一眼,你的真心在哪里?”
他有了这皇位,虽人人俯首称臣,所有佳丽都以获得他的宠幸为荣,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孤独,所有的人只是畏于他的权势。虽然那****气愤之极给了那姑娘一耳光,后来细想,却都是事实。
“香寒不敢,请皇上明察。”这香寒心中纳闷,不知何处得罪了皇上。
“也罢也罢,下去吧。”
不想几日之后,这美仙院又闹了大动静来,他实在摸不清这女子为何有这般能耐,一切都显得如此可疑。当即,他准备再回凰城,以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