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儿,怎么拗得过一种定势?大半年后,玉楸出嫁了。
玉楸颤颤惊惊,嫁来夫家;新婚当夜,最恐难堪,但是落红片片,她竟是处女之身。玉楸百言难诉,那新郎万分恩爱的说:“小姐,你可还记得,那年,好过年了,你到春发戏楼去看戏,辫子梢儿打了一个青年的眼?”
玉楸望着自己的新女婿,努力回忆着。
“是我啊,小姐,那个青年就是我啊。”
玉楸忽然万分惭愧、万分羞赧,脱口道:“我……,我没有那么好!”
新女婿把玉楸搂进怀里,说:“你好,你就是好,你十全十美,在我心里,就跟天仙一样……,不,天仙也比不了你!我和你过日子,好好跟你过日子,你尽管安心……”
天啊,这就是缘吗?这就是缘吗?新女婿自那天就看上了他啊,媒人派了一拨又一拨,总算把玉楸说回家做媳妇了。这家开这个锡镶瓷的作坊,日子过的还可以。
出嫁前,玉楸到鞠家去看了车夫人。绿枝也在,大家都向她贺喜。玉楸悄悄的拉了绿枝,走到一边,说:“姐啊,我听说你家有张大地图。”
“是啊,是孝恩哥的。”
“你带我去看看。”
“好啊。”
绿枝带玉楸来到孝恩的房间,走到一张世界地图前。
“这指甲盖大的地方就几千里呢。”绿枝说。
“是吗?……”
玉楸默默地在那张地图上找到了南非。那么遥远的地方啊!
她眼圈红了。
而此刻,在地图上的那个地方,他的情郎峰子,正忍受着疟疾的折磨,在奄奄一息间,呼唤着她的名字,把一双绣有“一帆风顺”的鞋垫,用最后的力气,颤颤微微地递到好友小生手里。
小生痛不欲生,哭着发誓:“你放心,峰子,只要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把你的心意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