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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如梦初醒

“师兄,你在想什么?”晴风举起白皙嫩滑而又修长的手在欧阳皓月眼前晃了晃,欧阳猛地回过神来,眼前的晴风已是大人模样,出落得亭亭玉立,肌肤娇嫩,发似流泉,最珍贵的是她仍保留了小时候的活泼可爱、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师兄在想你小时候的样子。”欧阳如实回答。

“我小时候可爱吗?是现在好看还是小时候好看?”晴风微微一笑露出齐整皓齿,再也不是小时候门牙初生的模样。

“你呀!小时候可淘气了,但是也很可爱,都好看,师兄都喜欢。”欧阳皓月暖暖的说。

“我也是,嘻嘻……”不光是她在长大,师兄也在变,由青涩变成熟,由清秀稚嫩变得玉树临风、英姿飒爽,浓浓的两道眉,在外人眼中温文儒雅,在自己看来就是装深沉装低调,唯一没变的是那身似雪白衣,穿在他身上依旧风度翩翩。

“师兄,你说这次师父会不会带我们去呀?”

蓬莱仙岛聚会五年一次,为期三天,距离上次见世倾,已经整整五年了,因蓬莱与离隐山毗邻,南渊若无大事皆会如期而至,他们怎会知道不带她只是为了保护她,就如蓬莱岛主巽不凡不许世倾参加宴会般,是一样的道理。晴风这么多年都未曾下山,山中弟子除了雨吟、梦冰仙君等鲜少几人,大多都不知她的模样,甚至已经忘了她的存在,这一切只因为南渊不希望她的身份和容貌被别人知道。

“没事,如果师父不让你去,那我也不去了,然后带你去山下玩玩可好。”

“恩恩,好,还是师兄最疼我了。”晴风抱着欧阳皓月的胳膊撒起娇来。

欧阳皓月本就无心这些俗套交际,唯一想跟去也只是想去找世倾,看看她长成什么样了,毕竟也曾救过他一次,不然他才不愿意跟着去呢,在群仙面前又要注意形象,看着美味佳肴还只能细细品尝,不能大口大口的啃,师父一定会说有辱斯文,别提有多憋屈了,还不如自己偷偷去吃来得爽快。

转眼又一个五年过去,晴风已经十五岁,早已学会御叶飞行,论剑法也修炼离隐第四层指剑如龙,已达知微之境,并且在御叶飞行方面颇有天资,几乎和年长十来岁的欧阳皓月不相上下,一个轻灵如燕,一个稳如泰山,因此两人总想蹉跎比试一番,也经常在桃林里练习,约定不可超出桃林结界,否则就算输,两人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在这片粉浪中遨游,甚是畅快淋漓,直到骄阳西落,然而每次都是气喘吁吁,持平结束,二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晴风为讨南渊欢心,近日特意向厨娘柳姨学了几道拿手好菜,每天提前一个时辰回去学习,加上自己的精心钻研,已半月有余,希望师父一高兴也带她去蓬莱玩玩,每次都是师兄偷偷带她下山,她多想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

小时候的世倾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除了欧阳师兄,便是她唯一的朋友了,虽然已隔十年,但还是会想起,有时候是梦中,有时候是神游放空时忽然想到,上次欧阳师兄悄悄去都没有看到她,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在蓬莱,如果不在,那她又身在何方呢?

蓬莱宴会之期将至,她暂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一心一意把厨艺练好,除此之外,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让师父心甘情愿带她赴宴,欧阳皓月又是下山找食材又是去找借口请师父,前前后后也花了不少心思,谁叫她是他师妹呢,谁叫他们俩从来都是步伐一致、目标一致呢!

“师父,您来啦,稍等一下,马上上菜!”晴风热情的迎了上去,她早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首先端过来的用百年人参叶加上冰泉白萝卜,封存冰窖三日后取出,师父,请品尝!”南渊心里还在忐忑,听这介绍,不知是何味道,犹犹豫豫夹起一小块,嘴唇微张,送入口中,晴风和皓月专注的看着南渊的每一分表情,尤其是晴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师父不喜欢。

“嗯…冰镇爽口,味道不错。”南渊轻言道出,轻扬嘴角。

“真的吗?师父喜欢吃就好。”晴风会心一笑,心终于放回去了,难得师父喜欢,转身陆续把精心准备的几道菜全部端了上来。

“师父,这是展翅翱翔、水晶梦、万紫千红、桃李满天、白里透红…”

如果说第一道菜带给他的是出其不意,那后面的就是攻其不备,道道菜品细致晶莹、颜色鲜艳亮丽、材料配饰搭配得体大方,玲珑剔透,色香俱全,尤其是那道桃李满天下,沿边的桃花瓣瓣洁白柔嫩、生意盎然,没有一丝被采摘或枯萎的痕迹,仿佛初晨时分采撷露珠般鲜嫩,南渊确实已被深深的震撼。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南渊半信半疑。

“是的,还请师父不吝赐教。”晴风看到师父微微的表情变化,心里一阵窃喜。

“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南渊望着站在一旁的两人,微笑的招呼。

晴风席间频频的主动给师父夹菜,“师父,您多吃点……”南渊的碗里都快装不下了,在他心里,其味瑶池盛宴,其心更是胜却无数,虽知她心里的小算盘,但也不戳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单纯的享受晴风精心准备的丰盛晚餐。

虽然这些菜式欧阳皓月早已吃过多次,因为每次晴风做出一道便叫他试吃,简直和白鼠无异,第一次做出来的味道,他至今不敢忘怀,真不是一般的难吃,但好在进步神速,而且一次比一次好吃,所以也算只幸福的小白鼠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待满盘皆空之后,欧阳皓月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晴风瞥了他一眼,算是鄙视,只是没有明说,默默地又端了一壶泡制好的花茶。

“师父,这是我亲手酿的桃花茶,您尝尝。”一席下来,总算顺利,师父看起来也颇为满意,南渊端起茶杯,芳香四溢开来,直扑鼻尖,舌尖轻触,茶的涩、花的香、一小口足以让人回味无穷,流连忘返,想不到短短数日不见,晴风的茶艺竟如此精湛,只是他不知道,晴风一直都在偷偷练习,到了火候才敢拿出来献丑。

“师父,您吃饱没?”晴风试探的问。

“恩.饱了。”南渊边品茶边回答她。

“听说.过几日就是蓬莱仙宴了,您去吗?”听着师父不温不火的回答,晴风忍不住要直奔主题了。

“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应当会去。”南渊知她心事,因此并不遮掩,只是平淡的回答着,心中不禁笑晴风的小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那…师父,您能带我和欧阳师兄一起去吗?”晴风撒娇的拉着南渊的衣袖。

“你年纪尚小,还是待在南山好好修炼。”南渊深知魔界知灵的厉害,为了不被各派及魔界之人盯上,只好冷冷的拒绝,心里却将炽热的爱与保护深藏。

“师父,我都已经长大了,您就带我去吧!”晴风近乎哀求的看着南渊,眼里闪烁的泪光实在叫人不忍心拒绝。

“是啊,师父,我会看好晴风的,就带我们去吧!”欧阳皓月在一旁听得急了,也帮着求情。

南渊并不知道他们认识蓬莱公主世倾,心想着他们只是想出去看看,去哪里应该无所谓,况且近几日众仙家应该都会陆续前往蓬莱,只要避开他们,晴风应该是安全的。

“这样吧,后山莲池已修葺完成,你们去极北苦寒之地移植几株回来,他们大多生长的悬崖峭壁上,摘的时候小心,三日后必须回来。”

蓬莱地处东南,只要他们往北,便撞不上各派,因此即使在人间逗留几日也是无碍。

晴风知道师父决定的事如板上钉钉,不会轻易更改,想着这也是师父第一次允许自己下山,虽然不是去蓬莱,也依然很开心,毕竟,她的努力没有白费,而且以她和师兄的修为,一日足以往返,便开心的答应道:

“好的,谢谢师父!”

欧阳皓月本想着去蓬莱看看世倾,见晴风都已答应,自己也不好坚持,只好谨遵师命。

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下山,晴风激动得睡不着,躺在床上开着窗户,看着明亮如洗的夜空,心里美滋滋的,突然觉得连星月都变的特别亲切,若不是距离遥远,恨不得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一口,而且还有欧阳师兄的陪伴,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直到夜深雾重,月亮开始变得模糊,才抱着期待沉沉睡去。

清晨,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晴风推开门精神抖擞,手脚似乎都变得伶俐轻快起来,她的衣服都是雨吟师叔给她特织的,与大殿弟子们的青衣不同,皆粉嫩轻灵,因此下山也不必刻意更换,每次只要深呼吸一口就能感受到雨吟师叔清香的味道,她连跑带跳的来到院子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的清晨的新鲜空气,清新自然还伴随着丝丝甘甜,仿佛将她的五脏六腑清洗的一尘不染。

想到欧阳师兄还在睡梦中,便兴致勃勃的跑去叫他起床,心中不由的想去捉弄一番,未曾想到居然扑了个空,叠好的被子整齐的摆在床侧,房内空寂无声,这么早,他去哪里了呢?晴风嘟着嘴,光滑柔嫩的手掌抬起,一片若有若无的小叶子悬浮在她手掌上方,朝那叶子说了几句密语,晶莹几乎透明的叶子化作一阵烟往外飞散,她在用离隐仙岛独有的幻叶玄音呼叫欧阳师兄:

“师兄,一大早你去哪儿啦?”

不一会儿就收到收到了欧阳师兄的回复:

“我在厨房准备干粮带在路上吃,你怎么没多睡会儿?”

“果然只记得吃,那我来找你吧!”也没回答师兄的问题就欢快的往厨房跑去。

南渊一大早就听见欧阳皓月在厨房里乒乒乓乓,晴风起来后又蹦蹦跳跳,两人还用幻叶玄音,他们都是由他所教还在南山之上,更是听得一清二楚,干脆坐了起来走到窗边俯视离隐山,深邃的眼眸里隐约藏着一丝担忧,待欧阳皓月和晴风准备妥当,出发前他们站在阁下仰望着南渊,欧阳皓月双手抱拳,以示告别。南渊轻轻点了点头,道:

“记住!下山后不可以御叶飞行,不许透露任何关于离隐仙岛的消息。”右手却暗暗抬起,手指间又是一阵银光,朝晴风而去,与往日不同的是,这光似一个透明的隐形气泡,将晴风裹在其中,紧接着挥动手指画下一片叶子的形状盖在气泡上,似乎在封印着什么,以他浑厚纯正的功力,晴风自是浑然不知,欧阳却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加上在南山之上,便也未做多想。

一道加封之印就这样彻底的加封住了晴风身上的灵气,也许会让她不能完全的发挥她的内力,但只有这样,南渊才放心,他相信,欧阳一定可以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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