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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离殇(七)终结篇

央国太平七年,帝卓珏统一天下,建立王朝“冕”,立国号为“昌”,封卓绾为皇太子,追离皇后为平昌皇后。

昌年十四年,皇帝卓珏病发身亡,女帝卓绾登位。

离王城百里外的边塞小镇中,一对夫妇在街上走着。虽然二人都是年过三十的岁数,却也是郎才女貌,走在街上颇引人注目。

“殇儿,可曾累了,为夫扶你回家吧?”卓珏拉住那红衣女子衣袖问道。

“嗯,不过我还想去看看城外的红梅,”离殇停驻,眺望远处,却白茫茫一片冰雪世界。

“下雪了,咱步行回去吧,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再……”

离殇抽手,打断道:“我想去,去看枝头冬梅,江边细雪,去看海,去看山川,可是我怕……我没有多少日子了,那祭祀说过,即便你将生命一半分予我,也会遭到天谴。到时候,我们两个,都会死的。”

卓珏抱住她,“不怕,殇儿,有我在,你不会死。”离殇抬头望着他,眼中氤氲着泪水,“我不怕死,你知道的,我只是怕,再见不到你,见不到绾儿……”

昌年十五年四月,雪稍褪,宫里迎来两位贵人。

马车从偏门进了三道,终于到了皇上的书房。

“殇儿,绾儿怕是在处理公事,不便打扰。”离殇朝卓珏摇摇头,画了一个悄悄跟来的手势。

两人静悄悄地踱进书房,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桌子,还沾湿了好几本奏章。

离殇扑哧一笑,没能忍住。卓珏见女儿这般,也禁不住摇头轻笑。

卓绾这厢睡得正香呢,听见笑声立马惊醒。见爹娘嘲笑自己,她却羞红了脸,连忙擦干嘴角的口水。

“父王母后,你们怎么来了,母后的伤好些了吗?”卓绾向他们走去。

“报,有一使者请来书信一封!”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离殇与卓珏自行躲在帘后。

“进来吧,”卓绾端正坐好,一副威严的模样。把书信呈上来后,太监就自觉退下。

“绾儿,是谁的信啊?”离殇好奇问道。

“父王母后,青璃姑姑她,……”卓绾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青璃姑姑怎么了?”璃殇紧接着问道。

“姑姑被羌国余党广漠抓住了,以此来威胁我,让我给他一座城池。”

“这个广漠,当初我好心放他一条生路,岂料酿成大祸,”卓绝冷哼一声,“他要就给他好了,就怕他没这个命拿!”卓珏转头对女儿说道:“绾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放心吧父王,儿臣知道怎么做。”

“可是别忘了,他手上还有你青璃和你大哥的孩子呢,卓珏,”离殇提醒他。

“母后,这事你就别管了,包在我身上,”绾儿拍了拍胸脯大步离开。

“她又去哪儿了,这才多久没见着?”离殇小声嘀咕。

卓珏拉住她的手说:“女儿长大了,也懂得处理事情了。让他忙吧,我好放心把这天下全交付于。”

离殇一脸不忍心,卓珏对她道:“殇儿,你可记得我腰间的玉佩?”

“嗯,挺漂亮的,怎么了?”

“唉,你还是不懂,”他用手抚了抚她的发。

“不懂什么?”离殇没问下去,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青璃的安危。

三月后,卓绾独自一人前往青峰岭赴约。果看见一黑衣男子携一帮人正在那里等着她。

“广漠将军莫不是怕我这黄毛丫头伤到你不成,竟带来这些这么多手下,是欺负我小吗?”

“哼,我也不怕你耍花招,”转头向身后道:“来人啊,给我把人带上来,其他的都给我下山去!”

几刻钟内,所有人都消失无踪,只剩下青璃和那广漠。

“还不放了请青璃姑姑,这让我怎么相信你!”

广漠知他理亏,也不怠慢,松手放了青璃。“怎么样,这下能否对应你给我的承诺承诺了?”

卓绾呵呵一笑:“承诺,什么承诺?”

“你这黄毛丫头,我们当初说好了,用这女人和孩子换一座城池的,你怎可反悔,不是说君无戏言吗?”

卓绾冷笑一声:“都说我是丫头了,哪里来的君子之说呀?”

广漠急得跳起来,“你,你真敢骗我,看我不杀了你!”

此刻,电光火石之间,闪出一个人影,“绾儿别怕,母后来救你了。”

“母后!”

“殇,你怎么可来,你的伤……”

“你们放心,伤早好了,这个莽夫我来对付,你们快下山去吧。”

“哼,口气倒不小,啊,天女,自上次大战一别也五六年没见了,不知你过得可好?”

“你管我,本夫人今天请你吃鞭子!”

“见你过的这般好,想起你姐姐,唉,倒是可怜。”

姐姐,什么姐姐,我还有个姐姐吗?“别骗我了,我哪里来的什么姐姐,我看你是怕了吧?”

“离殇,你可记得云铮的王后霓裳吗?”

“霓裳,我的姐姐?”

“难道你不清楚,不信你问青璃那个女人,她可是一直都清楚的?”

“青璃,告诉我,是不是?”

“殇儿,这,霓裳不让我告诉你,自从天女退位你被族长打伤,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当初霓裳自行请命,做新族长的干女儿,就是为了向天女娘娘报仇,这些你都不知道。她对你那般差,你是怕族长对你下毒手。就连替你嫁给云铮……当初,你被改你被拐进羌国皇宫,就是她通知卓珏的……”说到这里,青璃呜咽了。

“殇儿,她确实是你的姐姐,爱你极深的姐姐啊!”

离殇双眼睁大,一切事情让他无法相信。“不,不,这不是真的,她怎么会是我的姐姐!”

“不,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离殇朝广漠扑去,拽着他的衣袖拉扯着。

“疯女人,滚开!”广漠用手一推,将她推至悬崖边。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卓珏看见了,“小心!”卓珏飞身往前,只见离殇脚下不稳跌落悬崖。

“殇儿!绾儿我去寻你娘亲,勿怕!”说完卓珏飞身跳下悬崖。

卓绾见爹娘二人双双坠崖,哭喊着。

广漠见势一把擒住她的衣领,“说,你给不给我城池!”

卓绾被勒得窒息,脸通红的说不出话来。

“舅舅你快放开她,她要被你累死了!”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小男孩儿拽住他的裤脚。

“云清,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快放开我!”他两手一丢,将卓绾扔到远处。

卓绾只觉得气通畅了许多,可转眼却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昌年十五年四月二十日,女帝卓绾因受风寒卧病在床,不管朝政两月多久。

可是知情的人都知道,女帝自上次回宫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寝殿中。除一日三餐送饭进去,再无与外界联系。

这天青璃命人从羌国遗址取的东西终于送到了。她便匆匆赶去卓绾的寝殿。

萧澜殿内寂静无声,没有点灯,室内空旷无人。青璃轻唤道:“绾儿,青璃姑姑来看你。”

“姑姑,你且先回去吧,我不想见人。”

“绾儿,罢了,我前些日子在你父王去羌国的那个客栈里取了个物件。东西就放在这儿,你想看便看吧,我退下了,”说完,合上门离开了。

屋内,卓绾打开红漆盒子,一枚玉佩映入眼帘,还附带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卓珏写给离殇的,不知什么原因,信件却一直未寄出。

打开那泛黄的信纸,卓珏小草笔记跃然纸上。

离殇,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可爱。你小时交给我的玉佩,我还留着,我还记得小时取你的诺言。还好,我找到你了。我们要是一辈子在一起该多好啊。没关系我等着你,等着你记起我们的过去。

落款的是卓珏当时太子的印章。原来,卓珏与离殇自小就在青雀城野外相识。

当时卓珏被人追杀,被离殇的娘救下。在大漠中生活了两月,与离殇相伴玩耍。

离殇听从娘的告诫,得知自己需嫁予他,便把随身玉佩交与卓珏。

她不知,在当时央国民俗这便是私了终生的意思。于是卓珏就留了那玉佩多年,也寻了离殇多年。

了解实情之后,卓绾泣不成声,满头珠玉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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