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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美人似玉戏如烟

不知为何叶诺不断的往人群之中寻找但是却找不到陈蝶衣的影子,人潮涌动根本不知道这样一个小女孩到底被带到何处了,心里如被困在深谷之中的野马,慌乱不知归处,马上向着自己的小院奔跑了过去。

一把推开了木门,此时二月和梅儿正在洗着那件红绣服,香寒则是在整理他的茶具。

“公子,您回来了。”

“香寒,今日府上的戏班是什么戏班。”

“九华戏班,南天城很有名的戏班。”

“哦,给我调查一下九华戏班是在什么地方?”

香寒也知道叶诺喜欢喜剧,所以这件事情看起来理所应当,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叶诺如此的慌张并且眼神之中带着高兴,她不知道自己的公子这是怎么了。

“香寒,给我好好打扮打扮,今晚好随着爷爷出席宴会。”

“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寻常时候,想要为你打扮你都拒绝,今日怎地如此迫不及待。”

“今日可是爷爷大宴南天城群雄的日子,当然要好好打扮一下。”叶诺愣住了一下马上回答。

……

临近傍晚十分,王总管来到了叶诺的小院,他来的很早,因为叶诺对于出席宴会这件事情总是拖拖拉拉,需要磨蹭上好一段时间,但是这次他一进门正巧就碰到了准备出门的叶诺。

“咦,公子,怎么今日如此积极。”

叶诺满脸笑意说道:“走吧。”香寒跟在他的身后,他转身看了一眼二月嘱咐道:“二月,将那件红绣服晒干了保存好。”

“是的,公子。”二月看着改变自己命运的恩人,毕恭毕敬。

叶诺随着王管家到了天雪阁之中,此时的天雪阁已经人山人海了,能进入阁中的都是城中一等一的大人物,就算是在外面广场上的人那都是贵族等级,官不及四品根本连进入叶府的资格都没有。

叶琅在招待各位贵宾,一个个都有礼物送上因为时逢叶琅七十从心所欲之龄,都想要讨好一下叶琅,而总所周知叶家一脉单传,叶琅最疼的就是叶诺,所以叶诺只是坐着却有无数的人来给他送礼物。

珍奇异宝无数,但是叶诺无心观赏,他不断的向着天雪阁戏台的后台望去,哪里人头涌动,却见不到心动之人。

“国公大人,这是小女,年方十岁,精通琴棋书画,知书达理,与公子年岁相仿,若不嫌弃不如让小女给公子弹奏一曲。”一个胖乎乎的人走到叶琅面前如是说道。

打的什么主意叶琅还能看不出来?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诺儿,方才六岁,调皮捣蛋也不懂什么琴瑟音律,我一家子武夫,怕是难以欣赏这高雅艺术。”

讨了没趣,灰溜溜的走开,其他人看到如此家中有女娃的也不敢上前攀附了,那可是二品大元的千金,叶琅连看都没看,叶家的门槛可不是普通的官员可以踏入的。

本应是男追女,但是叶诺这里因为身份的原因成了无数女子倒贴。

宴会开始,叶诺也无心听叶琅讲的是什么东西,大概就是一些场面话,什么感谢诸位为南天城的繁荣做出的贡献什么的,叶诺一个劲的往后台看,望眼欲穿。

叶琅看着反常的叶诺,讲完话之后咳嗽了一声说道:“诺儿,今日为何如此,不似寻常的你。”

“没,没什么。”

叶琅也没有多追问,宴会开始了,都是达官贵人大家互相客套着,并且找寻着对于自己有帮助的人,叶琅看着下方那些喜笑颜开的人,悄悄的对叶诺说道:“诺儿,你看着一场子人,几人拥有定国安邦之才能?”

如此问题叶诺这样的孩童怎么可能回答的出来,摇了摇头。

“这满场之人可以说皆无定国安邦之才能,有些人略有谋略,有些人善于交涉,有些人巧舌如簧,有些人赏罚分明,人无完人,将这些人的优点全部发挥出来便能起到治国安邦之效。”

叶诺听的云里雾里,叶琅也不强求,看向了正在一桌饮酒的李大先生说道:“若论才华学识,你的老师,李大先生乃当代翘楚,真有佐天下之能,但是才子多自负,李大先生才学惊人却也傲气惊人,要多尊敬你的老师,我的话你也不用多想,记下来便可以了。”

叶琅话音刚落,戏台上响起了开场的声音,在各种鼓点中,画着各种油彩的戏剧演员慢慢的登上了舞台,一开口便是技惊四座,满场叫好,演的是武戏,叶琅看的也是热血沸腾,只是叶诺找遍了全场也没有看到陈蝶衣的影子。

连续看了好久都没有见到陈蝶衣,叶诺心里也是焦急万分,竟然从桌子上离开了,叶琅对于叶诺今晚十分反常的表现感觉到奇怪,便对香寒说道:“跟着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寒跟了上去,叶诺一路从人群中挤到了舞台的边上,仔细的确认还是没有看到陈蝶衣的身影,他明明听她说了她是这个戏班的一员,为什么演员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空落落的,他在害怕自己可能会见不到她了,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竟然有如此多余的担心,患得患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公子,这里人太多,怕是碰伤了你,还是回位置上吧,也能看到表演。”香寒劝说道。

叶诺对她的话不理不睬,慌张的在舞台的边缘寻找着,如此失魂落魄的叶诺香寒从未见过,便似那三魂七魄全让哪个妖精勾走了。

叶诺最终越过了所有的人群跑向了舞台的后方,演员们休息的地方,但是舞台后方人很多,准备上台的,正在化妆的都在这里,根本就找不到陈蝶衣所在的地方。

“公子,你到底在寻找何物。”

叶诺没有回答,反而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悻悻的坐在一个道具箱上,只有舞台上的鼓点和唱腔不断传来,娓娓动听却无一声入耳,香寒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任由身后演员来去穿梭。

……

晚宴接近了结尾,所有的演员都要上台致谢了,后台的人渐渐全部消失,香寒伸出手:“公子,晚宴要结束了,回去吧,不然老爷会生气的。”

叶诺从道具箱上跳了下来,牵住了香寒的手,但是恍惚间一眨眼,阴霾一下子从脸上散开,放开了香寒的手,向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那里一个穿着单薄的小女孩正在伸着脑袋往台上看去。

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像是雨过天晴,像是冬雪消融春花遍地,

香寒也看到了小女孩,她终于知道了叶诺这一天反常的原因,嘴角淡淡的一抹笑意,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富人家的孩子早思春。

“喂,陈蝶衣。”

叶诺拍了拍陈蝶衣的肩膀,吓了陈蝶衣一跳,陈蝶衣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唱戏呀。”

陈蝶衣掀开幕帘小小的一脚,两个孩子从缝隙中往台上看去,陈蝶衣轻声细语:“等我将来也成角了,就能上台了。”

“对了你不是戏班的么,为什么你一个人不上台。”

“我只是刚刚被戏班收下而已,手上还有伤,哪有人愿意看我唱戏啊。”

“我愿意啊。”叶诺咧着嘴笑的十分真诚。

看了一眼叶诺,陈蝶衣跑到了演员们化妆的地方,拿起了一件小戏服,随意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看起来十分的慌乱,没有任何一点油菜落在略显脏乱的脸上,头发也显得有些肆意飞散。

拿起了一把木刀,便有模有样的学起了刀马旦,不敢唱响咯,只能依葫芦画瓢的来上两段,而观众只有叶诺一个人。

“好,好。”叶诺一个劲的拍手,虽然陈蝶衣没有什么功底,看起来就是一个初学者,但是叶诺觉得他看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一场戏,陈蝶衣天赋倒是极好,才学几天这身段已经有模有样了。

从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开心,只要是看着她心里便是满心欢喜。

“怎么样,我演的还行吧。”

叶诺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很好很好。”

“就会胡说,我连腔都没唱好。”

“以后会变好的,你以后一定会越唱越好,成为一个名角。”

陈蝶衣笑的十分开心:“那就多谢你吉言了。”

“对了,以后我能去九华戏班看你吗?”

“师傅说你这样的公子哥,我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你师傅一片胡言乱语,还乱打你,我让人教训他。”

“你这人也好生霸道,若你有兴趣来看戏当然求之不得。”

“那便一言为定了,到时候我来看你唱戏。”

“嗯。”

叶诺终于见到了自己最想要见到的人,似春风拂柳,迎面招展,笑意葱葱。

一语相逢半截愁,阳春白雪化水柔;

美人似玉戏如烟,任他明月下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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