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烤的什么,闻起来很好吃哎!”
“又是你!”
“对啊,是我,嘻嘻~”女孩儿笑嘻嘻的,围着篝火坐在少年斜对面,双臂环膝,直勾勾地盯着烤鱼,又顺着木棍盯上了烤鱼的主人:“你说,你是不是跟踪我,我往这边走,你怎么也在这边?还有,你是不是故意烤了鱼引我过来?”
少年一阵无语,白天被这个小冤家摆了一道,晚上在河边烤个鱼,又招来了这个小野猫。“喂,你叫什么名字?还有,谁跟踪你了?你往西走,我往东走,这叫哪门子跟踪?”
女孩儿瞥了一眼少年,一撅嘴,“哼,不跟你一般见识!”强词夺理的功夫绝对一流,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寒,寒冷的寒,你呢?”
“你姓李呀?李大哥,能否赏小女子一口肉吃呢?”眼见女孩儿眼里闪着灵光,直勾勾盯着烤鱼,活似小野猫似的,让人再大的气也给硬生生灭了。
“咳咳,那个啥,告诉我你名字,”李寒不再翻转烤鱼,拿起一条在女孩儿眼前转了一转,“喏,这条鱼就是你的了。”又把烤鱼放回木架上继续翻烤。
女孩儿脑袋跟向日葵似的向着烤鱼,嘴里嘟哝着:“我呀,我叫萧雪…哎哎!熟了熟了,你快给我,快快!”
“小雪妹妹儿啊,急不得、急不得,且看我给你变个魔法。”李寒说着把三条烤鱼分别放在准备好的荷叶上,从身边拿过包裹,抽出一节竹筒来,取下封口塞,把佐料洒在烤鱼上。
“哎,好了吧?”萧雪喊道。
“没呢,看着哈!”李寒收好竹筒,手结酉子印,轻喝一声:“生!”只见刚撒上去的佐料金光一闪,如烟花般晃过,煞是好看。烤鱼表面本是烤软的鱼皮瞬间变得焦黄闪亮,诱人之极。
“哇!”萧雪一声惊叹,稍微坐直了点身子,眼里的欲望瞬间被崇拜代替,也不吵着嚷着要鱼吃了。
“来!”李寒拿起一条烤鱼递过去,萧雪正要伸过手去,眼前呼地一阵风吹过,带起火苗乱窜,落在两人斜对面;细一看是个灰衣之人,手里正举着烤鱼往鼻子边送去,“嗯~~好鱼!”
李寒瞬间警惕起来。萧雪这个小女孩儿应该不是坏人,而且估计是个路痴,想来不是什么坏人,不然李寒也不会在她的面前露出自己作为五行术士的身份。只是这又一个不请自来之人,灰衣白发,童颜长须,正肆无忌惮地吃着烤鱼,不得不让人打起精神应对。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初入江湖不久,一身破烂衣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让人惦记的地方,也就慢慢释然了。另一边,萧雪先是一惊,继而眉头微锁,展了又拧,好像在思考什么。
“嗯,好吃好吃!”鹤发老人已经咽了大块鱼肉,又转而咬了一小口,慢慢品嚼着。
“不知这位老先生尊姓大名,蓦然…”不等李寒问完,老者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鱼!”惹得李寒一脸黑线。
倒是萧雪,偷偷站起身来,顺手把地上的两根插着烤鱼的木棍抓在手里,笑嘻嘻地说道:“老爷爷,还想不想吃啊?想吃的话,我这里还有哦!”李寒这下完全无言以对了,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最后居然只能当个看客,不由得说道:“哎,那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都是这位老爷爷的!老爷爷,您说是吧?”萧雪一脸调皮地说着,却又坐回来自己原来的地方,把木棍插在了身前。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啊,此鱼只应天上有,吃多了味道会淡,剩下两条,就赏给你们两个小娃儿了!哈哈哈哈!”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两人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反客为主了,李寒一时哑然,只能默默盯着两人,眼神里满是狐疑。
“嘿嘿,那就谢谢老爷爷了。不过啊,老爷爷,您吃了如此美味,是不是突然意兴大发?要不给我们讲个故事啥的?”萧雪嘻嘻笑道,倒像个小孙女似的,又转手拔起一条烤鱼递给李寒,“给,姐姐赏你的!”
李寒默默接过自己的劳动成果,又听那老者说道:“哈哈,不急不急,咱们且先品品这烤鱼!”老者咽下嘴里的鱼肉,将目光转向李寒,“小伙子,你最后可是结了*酉子之印*,使得这鱼骨化开,又以*引*字诀引出热量,使得烤鱼表面的佐料瞬间燃烧,顺便把鱼皮给烤焦了?”
李寒一听,心里有些骇然,毕竟自己用了*酉子之印*是明摆着的,自己还喊了“生”字出来,只是这*引*字诀自己用得极为隐秘,居然还给识破了,看来眼前之人功力远在自己之上。不过话说回来,看萧雪对这老人的态度,像是认识这人,而且还有一定了解,想来此人也并无恶意。
李寒把烤鱼重又放回荷叶上,双手抱拳道:“老爷子眼力过人,正是如此!”李寒把头发理了理,继续说道:“鱼骨虽坚,却不及金石,所以我以*阴金生阳水*之术,用最少的热量将鱼骨完全化开,融入鱼肉之中,又不致将鱼肉烤焦;接着以*引*字诀将多余的热量引出,使得鱼肉纤维在瞬间爆裂开,肉汁满溢,骨香与肉香,两者完全融合在一起;再加上最后把佐料点燃,处理鱼皮部分,把佐料的香味固定在上边,这便是处理完了。”
“嗯…难怪…没有鱼刺…真好吃…”萧雪含糊不清地说着,嘴边唇上满是油光,煞是诱人。
“哈哈,不错不错,简直是完美!”老者把剩下的烤鱼插在地上,捋了捋胡须,“不过,小伙子,你刚刚说,鱼骨比不上金石之坚。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老者长袖一拂,李寒和萧雪面前蓦然出现了两把骨刀,一个红绳缠把,一个蓝线为握,长不过半尺;骨莹如玉,形似新柳,符文隐隐,颇具古韵。萧雪“哇”地轻唤一声,忙把吃剩的鱼头鱼尾抛在一边,抽出手绢擦擦嘴巴和小手,双手捧起骨刀,轻轻摩挲着。
李寒也是将骨刀握在手里,又抽出腰刀,轻轻往骨刀上一磕,“嘤”地一声,腰刀刀身便滑落到了地上。“好刀!好锋利的骨刀!”
“哈哈哈哈!”老者揽须一笑,“这两把骨刀,我就当做谢礼,送给你们两个小娃娃了!”
“这…”李寒并不贪恋他人财物,正要拒绝,却听萧雪说道:“嘿嘿,谢谢老爷爷。李老兄,老爷爷让你收下,你就别客气了,别惹老人家生气哦!”说着还冲着李寒眨了眨眼睛,李寒只得答谢收下。
“老爷爷,您该给我们讲故事了!来,边吃边讲,嘿嘿!”萧雪说着站起身来,将老者插在地上的烤鱼拔出送到老人面前,顺便傍着老者坐了下来。
“哈哈,好!”老者爽快地接过烤鱼,慢慢地说道:“我就给你们讲讲,离火燎原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