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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八壮士战山谷

缅甸是东南亚半岛上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国家。西屏英属印度,北部和东北部与中国西藏和云南接壤。滇缅公路是中国重要的国际交通线,日军据此还可以威胁中国西南大后方。缅甸对于盟国中的中英双方来说都有重要战略意义。

为了保卫缅甸,中英早在1941年初就酝酿成立军事同盟。中国积极准备并提出中国军队及早进入缅甸布防。太平洋战争爆发后,1941年12月23日,中英双方在重庆签署了《中英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中英军事同盟形成。中国为支援英军在滇缅抗击日本法西斯、并为了保卫中国西南大后方,组建了中华民国远征军。

但是,由于英军轻视中国军队的力量,过于高估自己,又不愿外国军队深入自己的殖民地,一再拖延阻挠中国远征军入缅,预定入缅的中国远征军只好停留在中缅边境。然而,1942年1月初日本展开进攻后,英缅军一路溃败,这才急忙请中国军队入缅参战。

于是在1942年3月初,200师为先头部队入缅支持英军作战,接替英军在同古的防务。经过近2年的休整和训练,200师又恢复了昆仑关战役前的状态,总兵力达到了11000人,装备了十几辆坦克,100多门迫击炮,30门75mm野战炮,加上近三分之一经过了血与火考验的老兵,战斗力强大。然而对于中国远征军来说,缅甸是一个既陌生又充满危机的战场,而且中国远征军又是一支缺乏国外作战经验的军队,自成吉思汗以后,中国军队有在国外打过一枪,放过一炮!

在美丽而又神奇的缅甸土地上,200师这支一支机械化部队,一辆接一辆汽车载着满满的士兵风驰电掣般全速南进。经过繁华小镇时,当地华侨纷纷打着小旗夹道欢迎,一盒盒香烟、一包包糖果、一支支鲜花如雨点般打在汽车中的士兵们身上,“欢迎中国远征军到缅甸打仗”的喊声不断地响彻在异国土地上空,官兵们甚至都忘记了他们是迎着炮声而去的。

到了腊戌,200师留下一部分重型装备和人员,其余人员带着3辆坦克、100门迫击炮和20门野战炮乘坐火车向同古进发。一路上,可以看见缅甸地形极其复杂,巍峨的高山与茂密的丛林,交错的河流遍布,交通极为不便,对机械化部队运动作战极为不利,炎热的气候也让官兵们难以忍受,他们都还穿着厚厚的冬装呢!

日军虽然还在缅甸南部,但奸细早已渗透到北部,日本奸细到处张贴“日本军队帮助缅甸独立”,“是赶走万恶的英国人的时候了!”等标语,日本人通过大量收买和尚来传达这些信息,由于是个佛教国家,被英国殖民达一百多年,缅甸老百姓就听信了日本人的谎言,对英国人恨之入骨。200师的官兵们哪里知道,他们这次入缅跟日本人作战,已被缅甸人看成了英国人的帮凶,当地人见到他们都望风而逃,他们还在奇怪:我们来帮助你们抵抗日本的侵略,你们还跑个什么劲呢?

3月7日,200师到达同古,3月16日,日军开始轰炸同古,此为远征军与日军第一次大规模接触。日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和装备,加上绝对的制空权,对同古实施合围。3月19日,200师首次与日军地面部队接触,由于缅甸交通线不断遭到日军的狂轰滥炸,再加上英方的消极延误,后续部队始终没有按原定计划到达同古,10余日后,200师伤亡达2000余人,内缺粮弹、外无援兵,并且还要面对4倍于己的敌军包围,杜聿明审时度势,下令200师于3月29日晚从同古以东突围。

为了确保200师主力能够顺利突围,工兵营第1连被留下配合第600团3营做为掩护部队,掩护师主力。远处轰轰隆隆的沉雷般的炮声响了起来,战斗开始了!师主力部队利用坦克为先导,撕破了敌人包围圈一个口子,如潮水般向东涌去。600团3营负责用迫击炮佯装对敌人进行攻击,给敌人造成大部队仍在的假象;工兵营第1连就缀在大部队的最后面,一路上不断设置障碍和地雷等爆炸装置来阻挡鬼子的追击!

同古城以东不远的一个山谷里。经过一夜的激战,日军似乎明白过来,200师是想从这个山谷突围出去,这下子日军集中了大批的人马向200师围追过来!工兵营第1连必须在天亮前阻挡住敌人前进的脚步,只有不让日军跨过这条山谷,200师主力部队才有脱险的希望!

远处,日军的轻型坦克轰隆隆地向山******,大股步兵队伍前进的步伐也发出阵阵响声,这些声音在山谷里不断地回荡放大,震得周元军心惊胆跳!日军已经快要追到了!他一边挥汗如雨地舞动着手里的工兵铲,一边大场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啊!鬼子就快要追到了!”

在这条宽近五十米,长近五公里的山谷里,1连的工兵们在连长邹德胜指挥下,快速布设了三条防线!最前面是一条地雷带,工兵们在长宽近五十米的地下埋设了近200枚地雷;第二道防线是一道上宽3米、下宽4米、深1。5米、贯穿整个狭窄山谷的沟堑,用来阻挡敌人的坦克,这道沟堑形成了一个倒梯形,坦克一掉下去就别想爬起来,并且挖出来的土全部堆在我方,鬼子想用推土机填平沟堑也是不可能;最后在沟堑后三十米左右的位置又挖出一条战壕,这是最后的防线!现在工兵们正在用力地挥动着工兵铲,眼看着最后的防线就要完工了!这时候天已经快朦朦亮了,山谷里的薄雾像轻烟一样笼罩着!

周元军一把将脸上的汗水擦去,手一甩汗水如同雨滴一般溅落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他看了看四周,这条战壕已基本完工,便快步跑到连长邹德胜身边,道:“连长,鬼子的追兵马上就要到了,我带十几名兄弟留下殿后,你们赶紧撤退吧!”

邹德胜拍了拍周元军的肩膀,缓慢地道:“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尽可能拖延鬼子的时间,实在顶不住了你们就赶紧想办法撤退,多的我就不说了,希望你们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我们后方再见!说罢,邹德胜转身喊道:“兄弟们,有愿意留下来阻挡敌人的站过来!”

1连一百多士兵闻言,都明白这次留下来的肯定是有死无生,但依然陆陆续续有三十来人站了出来。邹德胜看了看,又道:“这次任务艰巨,你们可能会牺牲在这里,所以家里是独子的就站回去吧!

最后留下了十七名士兵,邹德胜用手指了指周元军,大声道:“你们现在开始就听从周排长的指挥,其余人等跟我撤退!”

话音刚落,敌人的一发炮弹就落在众人附近,爆炸产生的震动将离得最近的几人震得一个趔趄,邹德胜赶紧一挥手,大喊:“跟我走!”

周元军也大喊道:“留下的兄弟们跟我一起准备战斗!”

周元军和十七名士兵一个个静静地趴在战壕里,他们的武器包括三支火焰喷射器、一挺轻机枪,还有十几步枪,十来箱手榴弹。

追击的日军已经到达了山谷谷口,只是日军的指挥官显然知道前面有埋伏,不过作战经验丰富的日军看得出前面埋设了不少地雷,这名指挥官猛地一挥手,几十名手持地雷探测仪的鬼子就以倒三角的阵型向第一道防线行进。

周元军没想到鬼子还有这样的手段,看来地雷阵是起不了多大作用了!不过能够拖延挡日军一点时间也是好的!想到这里,他小声地道:“兄弟们,日军工兵要破坏我们的地雷阵了,我们不能让他们这样轻松就过来!准备手榴弹,我数三声,大家一起扔过去!一,二,三!扔!”

正在搜寻地雷的日军工兵哪里会想到前面还有国民革命军的部队,十七枚手榴弹突然就出现在他们的头顶,这些鬼子还来不及跑便被手榴弹炸得人仰马翻,折损了十几人!那名日军指挥官气得直跳脚,大喊道:“八格亚鲁!给我开火!”

刹时间,鬼子的坦克、迫击炮纷纷开火!炮弹不断落在战壕的附近,打得周元军他们抬不起头来!好在鬼子的坦克只能直射,一般都打在山谷两边的岩壁上了,而迫击炮射出的炮弹落点也不准确,只是给他们制造了一场土雨!

日军在炮火的掩护下,便再度以坦克为先导、工兵在后向前进发!“砰砰砰”的声音响个不停,有的时日军坦克触发了地雷引起爆炸,这些普通的反步兵地雷根本炸不翻日军坦克,但是跟在坦克附近的工兵就遭殃了!就这样付出了几十名士兵的生命和一辆坦克被炸坏履带的代价,日军终于开辟了一条道路前进到第二道防线!

只是日军的坦克却被阻挡在第二道防线外过不去了,日军的步兵如同蚂蚁一般纷纷爬过这道沟堑,翻过那道泥土堆成的小丘,这时迎接他们的是几道熊熊燃烧的火焰!这些鬼子哭爹喊娘地叫唤着,在地上打滚也无法扑灭身上的烈火,后面的鬼子见状再也不敢前进!只得躲在小丘后射击!

见到再次受阻,日军指挥官气急败坏,拔出腰间的军刀,大喊道:“耗子格格!给我进攻!”那些迫击炮又纷纷开始朝周元军他们射来,而小土丘后的鬼子也不断地向他们扔出手榴弹,瞬间第三道防线就被炮火和横飞的弹片所包围,这支小队开始不断出现伤亡!

见此情形,周元军心道这次只怕是守不住了,现在即使想要撤退也是不可能了!想到死去的妻子,周元军暗道:“若冰,我很快就要来和你相见了,你等着我啊!父亲母亲,孩儿不孝,不能为你们尽孝了!”

周元军一把扯掉帽子,端起那支唯一的轻机枪,大喊道:“兄弟们!我们跟鬼子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上啊!”

余下的几名士兵也跟着周元军跃出战壕,向前面冲去!

轻机枪枪口喷射着愤怒的火焰,一下子打得土丘后的鬼子抬不起头来!蓦然,一枚迫击炮弹落在周元军身边,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周元军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枚炮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直将周元军的身体掀上半空,然后砸在山谷边的岩壁上,最后啪嗒一声落在山谷边上的一个角落一动不动了!

没有了机枪的火力压制,那些鬼子纷纷从土丘后冲了下来!鬼子的炮火也停止了射击!最后的五名工兵和鬼子短兵相接,他们挥起手中的工兵铲,跟鬼子们拼起来!刺啦一声,一名叫王大毛的工兵腹部被鬼子的刺刀捅了个透心凉,只见他张开满口是血的嘴微笑着,一手抓住鬼子的枪,一手挥起工兵铲就朝鬼子兵的头上铲去,锋利的工兵铲深深的嵌进了鬼子的脖子,将这名鬼子半个脖子都砍断了,那鬼子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工兵铲,发出一声惨叫!二人同时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一丝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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