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挥刀的速度之快,令人难以反应过来,刹那之间,刀刃已经到了他的头顶,还没等他惊叫出声呢,那雁双飞已经提剑将丈夫手中的钢刀给拨开了。
当,一声,吓的三位少爷一阵心慌加肝颤。
晓海赶紧喊道:“他想杀人灭口。”
雁双行也不示弱,“他血口喷人,污蔑好人,罪该万死。”
雁双飞是一声大喝,让他们两人全都闭嘴,“你们到底谁在骗我?”
他也是被逼急了,毫不犹豫下了诅咒,“我任晓海今天说话如有一句虚假,就不得好死,肠穿肚烂……”
什么坠崖而死,中毒而亡之类的说词,更是不在话下,等这一串毒誓刚发完,他哪里想到,那雁双行比他还绝,竟然手掌向天,也呼天号地地发起毒誓来,“我雁双行今天说话如有半句虚假,必遭天谴,五雷轰顶……”
任晓海只觉得又是一团怒火直往头顶冲,上前说道:“把剑借我用一下。”
雁双飞一脸迷惑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他火火地说道:“你们大侠的名声是名声,我林少爷的名声就不是名声啦?我要跟你相公赌命,谁说谎话骗人,谁血溅七步。”说着,他从雁双飞手里硬是夺过了那把宝剑。
在雁双飞的眼里,他不过像一条浅水小鱼,翻腾不了多大的浪花,顺势松开了手中的剑,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他将剑刃一转,架在了手腕上,真到了这种情况,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了。
他倒想看看,雁双行这家伙接下来到底是什么反应?却不想,此刻这拼命一搏的勇气,却让这女侠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好,赌命就赌命。”雁双行说着,竟然把钢刀也架在了手腕上,“小子,跟某人玩,你还嫩了点儿。”
他哪里想到,他自己已经很有种了,那雁双行竟然比他还有种。
他俩如此的虚张声势,其实都是做出来给雁双飞看的。
哪想到,雁双飞看了看他二人,冷冷地笑了一声,嘴里挤出二字:“继续。”
晓见到自己都已经尴尬到这般地步了,再无退路了,总不能真的要血溅七步吧,那死的也太冤了。
雁双飞等的不耐烦了,竟催促道:“你们谁先开始?”
晓海抓紧时机,对着雁双行,说道,“你是前辈,你先来。”
雁双行也不是傻子,继而说道:“是你要赌命的,你先来。”
你先来。
你先来。
两人彬彬有礼地谦让着,他们的话,却让雁双行的眼里透出不尽的轻蔑来,只听她说道:“我喊一二三,你们俩一起来?”
呃!
但是,当雁双飞喊完一二三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举起刀剑,大声喊着往下剁,真正等到刀剑都快到手腕了,两个人都停下了。
谁都不傻,但都希望对手犯傻。
这情形惹的雁双飞一阵鄙夷,嘲讽道:“你们倒是砍呀,不是斗狠吗,手起刀落,手起剑落,砍呀砍呀,没种了是吧?”
这样可不算结束。
任晓海又想了一招最古老的办法,剪刀石头布,三局两胜。
谁输了,谁先来,剁手证清白。
如果谁赢了,那就好像代表谁就没撒谎一样,事实这样做就显得更荒谬了,看起来像是一场儿戏。
让晓海没想到的是,这提议一说出来,这夫妻二人竟然还都答应了。
一二三,出完拳。三局过后,任晓海赢了两次,真是天助我也,他不禁在心里有些小得意,看你雁双行怎么办?你是剁,还是不剁?
然而让他再次出乎意料的是,那雁双行大喝一声,竟然真的扬起刀来。
再接下来,手起刀落的那一瞬,将是扑哧一声,飙血七尺的景象,晓海吓的赶紧把头一缩,闭上了眼睛。
等他睁开眼,定睛一看的时候,却发现,那雁双飞竟然抬手挡住了她相公手臂上,刀刃离那家伙的手腕只差半寸。
接下来,那雁双飞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任晓海的肺给气炸。
那雁双飞平静地说道:“行啦,我相信我相公是清白的,现在该你啦。”
那雁双行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这夫妻二人同时把目光都投了他,他看见雁双行面带着胜利的笑意偷偷乐着,再回头看了看那屈倚望和沈信武二位少爷,这两个人早已傻掉。
那雁双行还不依不饶:“小子,该你啦。”
他把手中的剑一扔,盘起腿就坐在地上,叫道:“我不****不干,这样不公平。”
他原以为,来这两下子,能让他雁双行原形毕露,没想到,直接把自己弄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晓海看着那雁双飞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有些坐不住了,一阵的胆怯,手撑着地往后退了退。
那雁双行停在了那把宝剑跟前,气愤地说道:“你敢扔姑奶奶的宝剑?”
晓海反应也快,赶紧爬过去,捡起剑,赔着笑脸,双手捧着剑,奉送给雁双行的手里,可嘴里仍然是不停地喊着,姑奶奶,我冤枉啊。
她听不下去,喝道:“够啦,你这奸滑小子,污蔑好人,简直是死有余辜,还好意思喊冤?”
他心里一急,“好,就算我污蔑好人,算你们狠。”
话才说完,他猛地一拍脑门,想一起件事,又说道,“哦,对啦,实在不行,你就去刀山县里走一趟,随便找个人来问问,你家相公到底有没有跟我们三家要赎金?”
雁双飞一听,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说道,“好,姑奶奶现在就去,如果再敢诓骗人,等我回来,你会死的很难看。
那雁双飞说完,提剑就往外走。
原来,想揭穿雁双行这家伙竟如此简单,何必非要死乞白赖地跟他搏上一命呢。都怪自己刚才钻进了牛角尖里回不了头。
任晓海看她真要走,反而不干了,喊道:“喂喂喂,你等等。”
雁双飞早就不耐烦了,“你又要干什么?”
他指了指雁双行,说道:“把你相公也带上,不然的话,你一走,弄不好他就自做主张把我们给……”说着,他做了个砍人的动作。
雁双飞一听,冷笑出声,说道:“那好,相公,我们一起去。”
雁双行答了声好咧,跟着娘子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说道:“娘子,这小子莫不是想要支开我们两个,好趁机逃走。”
雁双飞一听,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好吧,还是你在这儿看着吧,不过,在我回来之前,先把他们的性命留着。”说着,她径直向外走去。
任晓海就气不打一来,这家伙,竟然还能死撑到现在?
他连忙呼喊着,“姑奶奶,你等等,你别走啊。”
那雁双行看见娘子已经出了山洞口走远了,脸上表情骤然阴冷了许多,拄着钢刀,一步一拐地向着任晓海逼了过来。
见此情景,任晓海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喂,你想干什么?”
雁双行说,“你说呢,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某人。”
他惊谎地喊道:“你别胡来啊,你把我杀了,怎么向你娘子交待?”
雁双行慢慢扬起了钢刀,说道:“这还不简单,某人就说,这边才打了个盹儿,你们就想逃跑,不就行了。”
他赶紧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到时候,我那姑奶奶回来,发现你真的跟我们要了赎金,你怎么交待?”
雁双行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哪只眼睛看见,哪只耳朵听见某人跟你要赎金啦?”
任晓海一听:你?你?你?
然而这还没完,更让他生气的是,那雁双行更是问道:“某人发给你们的信上写的是,让你们各自备下善款,救助穷困之人,有说跟你们要赎金吗?”
任晓海一阵气馁,脑门上不停地往下冒汗。心里暗道,完啦,完啦。
他忙着喊道:“这跟要赎金有什么区别?”
但是,那个雁双行却已经将那把钢刀举起来了,“你说它是赎金就是赎金啦?我说他是善款就是善款。”
那沈信武和屈倚望两个少爷一看这阵势,吓的躲在一边,哇哇地哭叫着,直喊大侠饶命。
看那雁双行已经扬起了刀,他连忙喊了起来:“慢着慢着慢着,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大侠的刀下,千万别多一个糊涂鬼?”
雁双行只当他是又在使诈,为了拖延时间,于是,放下了钢刀,说:“你想问什么?”
晓海问道:“你跟我们三家都要了赎金?”
“善款。”
“好好好,是善款。行了吧?”
他继续问道:“大侠你,跟沈家和屈家都要了五千两银子,凭什么跟我们任家只要五两银子呢?嫌我们任家没钱,太瞧不起人了吧?”
“你小子信口胡说什么?某人跟你们每家都是要五千两。”那雁双行说着,又要扬起钢刀。
“确实是五两。”
“五千两。”
“真是五两,任家又不是出不起五千两,何苦要骗大侠。”
“明明是五千两,你再想抵赖耍滑,某人现在就……”雁双侠停顿了一下,猛地挠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哦了一声,说道:“一定是某人写信时,漏写了一个‘千’字。”
晓海气的骂了一声,嗨,这么简单,就少爷我费劲想老半天不明白咋回事儿?
这时候,黑暗处传来了一声大喝,“雁双行。”
任晓海听出来,这是雁双飞的声音,原来她根本没有走,他们刚才的谈话都被她听见了。
看见妻子从外面走了过来,雁双行赶紧说道:“娘子,我那要的都是扶危济困的善款,不是赎金。”
雁双飞切齿咬牙,正要说话,这家伙已不敢迟疑,赶紧扔了手中的钢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娘子,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