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敢于亮剑
林斌笑眯眯看向雷永春。
雷黑狗瞧着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心里就咯噔一下。
就见林斌缓缓站起：“洪乡令为咱们龙塔乡鞠躬尽瘁，劳心劳力，真可谓劳苦功高。龙塔乡虽有很多不足，可比起邻乡好的多了。乡民安居乐业，脸上都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这一切都是洪乡令取得的功绩，是不可磨灭的功绩。”
所有人听了这番话，都有些闹不清楚了。刚才还剑拔弩张，怎么眨眼功夫就开始对洪泰歌功颂德了。
其中已经对他表露善意的赵构和洪万钧更是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微微皱眉。
嘿嘿，小子你不是能耐吗？现在开始舔我姐夫的腚子，晚了！刚才心惊胆战的雷黑狗，听了他这番措辞言论，心里连连冷笑。
“但是”就在所有人满心不解之际，林斌的话突然折转：“我发现在这些美好中还存在一些阴暗，有些屎壳郎仗势欺人，为虎作伥！”
砰！说道愤怒时他的拳头狠狠砸在桌面，扬手指着雷永春：“雷永春！你给我站起来！”陡然喝叱，所有人恍然大悟，心中竟然长嘘一口气，暗道：终于亮剑了！
林斌不知，经过前面和洪泰派系交锋，他已经在这些人心里成功竖起自己的威势了。
尽管只是威势，还未转化成如同洪泰一般的威望，但也足以让人产生敬畏。
只是这剑太锋芒毕露了，拔剑就直指洪泰的小舅子！
“雷永春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勾当。”洪泰攥着拳头，脸色铁青的难看，几乎在咆哮喝叱。
他终于明白林斌为何对他歌功颂德了，目的就在这儿啊。把他高高捧起，现在把刀亲自递到他手里，这是让他亲自了断自己的小舅子。
雷黑狗看着姐夫发怒，战战兢兢站起，嗫嗫嚅嚅道：“姐夫我什么都没做。”
“林将主你不会收到举报永春的信札了吧？一个铜板一份信，有些别有用心之徒就是喜欢在暗中看我们当官的笑话，这些当不得真。凡东司仪刚才的事情，就是教训。”吏部郎中令洪寿幽幽开口。
话里话外除了替雷黑狗辩护之外，更是将洪凡东的事情不带痕迹的抹掉，林斌更从其中听出一些威胁之意：你刚才揪着洪凡东信札之事好一番威风，可别自作自受被我们抓住把柄了。
他闻言笑眯眯看了眼洪寿，心说可惜这个举报的人就是我。
随即，指了指自己：“洪寿郎中，没有什么信札举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亲眼所见……”
很快他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眼神中带笑逼视着洪寿。此时的洪寿，都有把雷黑狗掐死的心思了。
这家伙屁股底下不干净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这憨货竟然当着林斌的面做了，而且还出言侮辱一个将主，你这不是找死吗！
咳咳……
就在此时，洪万钧轻咳两声，吸引众人注意时，从袖里掏出厚厚一沓信札，痛心疾首说：“本来这个事情我准备提一提的，没想到让林将主抢先了，这些都是举报雷永春的信，在刑部还有很多这样的举报信。”
洪万钧这一刀太锋利，补的太及时了，一下子将准备辩驳的洪兵堵住了。
洪兵本打算借此机会，给林斌戴上一个小肚鸡肠容人不得，喜欢打击报复的帽子。
而洪万钧不合时宜的插嘴，一下子将他所有的话都堵住了。林斌一个人是小肚鸡肠，现在加上一个刑部郎中令，而且还有大堆的举报信，还能说林斌这是打击报复吗？
“我也听闻雷永春在乡里风闻不是很好。”赵构盯着洪泰铁青色的脸，言语温顺，刀尖却锋利的再补一刀。
“我也有所耳闻。”
“我也是。”
礼部郎中令李武梅和商部郎中令尚阳紧接着开口，他们刚刚才因为林斌得到好处，现在明显大势已定，不介意卖个顺水人情。
九席议会，已经有五个表明心迹要处理雷永春了，多数表示同意，就算洪泰反对也无力回天了。
一时，洪泰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眼神余光看着那张满脸正义，坦然带笑的年轻面孔，忽然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砰！
一声闷响让所有人惊心，洪泰寒着脸站起来，指着雷永春怒叱：“雷永春啊雷永春，你假借我的名义，在外惹是生非，为虎作伥。你真该死！现在革除你武盟代表的职衔，给我闭门思过去，再让我听闻你为非作歹，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任谁都能听得出这狂风暴雨，其实是在维护雷永春。
依着雷永春做的那些事儿，他就是长了一百二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林斌暗中冷笑，心说就等你站出来维护雷黑狗呢。心里暗想时，却微微皱眉，对洪泰征询道：“乡令，这个处罚是不是轻了点，这样似乎不足以平民愤呐。”
小子你别逼人太甚，别给你点颜色你就灿烂。真要鱼死网破，你分分钟就得从老子的龙塔乡滚蛋。
洪泰心里发狠说着，同样征询似反问道：“依着林将主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洪兵知道他大哥现在有些下不了台了，忙着插话：“林将主，永春的确对你不敬，可您作为一方将主，难道连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吗？”
言外之意就是在讽刺他太小肚鸡肠了。
所有人都以为林斌要反击，已经准备着如何在接下来的惊涛骇浪里保全自身。那知林斌笑眯眯说：“既然这样，那就依照乡令的处理意见吧，不然显得林某小肚鸡肠了，不过……”
他略微停顿，接着说：“我保留自己对雷永春的处理意见。”
洪泰、以及所有人都瞬间松了口气，同时感觉空落落，仿佛蓄力一拳打在棉花上。
尽管心里闹不懂林斌为何突然偃旗息鼓，洪泰还是决定快点结束这次憋屈的议会：“既然都没有反对意见，那就散了吧。”
洪泰坐在主位，看着诸人离开。尤其看到赵构、洪万钧善意笑着跟在林斌后面时，就有些头疼。
这次议会本意是剪除赵构，敲山震虎。彻底将这个小将主孤立起来，让这个小将主安心当尊菩萨，任期满了以后离开。
事与愿违，事情的走向根本来不及把握已经偏离轨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年轻人一手所为，想到这个年轻对手的手段，洪泰就有些心烦。
洪泰心烦不心烦，林斌不知道。一路聊着，洪万钧离开赵构就径直跟着到了他房间。
“赵乡令请坐，到了我这里你就随意。”他坐下后，看着依旧站在的赵构，就知道赵构用这种行动表明态度。
“嗨嗨”搓了搓手，咧嘴笑道：“林将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话间，大大咧咧盘腿坐在他对面蒲团上。
沉默了片刻，他看到赵构几次犹豫要开口，却嗫嚅了一会儿，始终没有说。
就好笑问：“这里也没有外人，老赵你有什么话就说。”
没有外人？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人了，赵构脸上露出喜色。语重心长说：“林将主，其实你把雷永春踢出官衙就行了，不必再……”后面的话赵构不知怎么说了。
“不必咄咄逼人，对吧？”他看着赵构讪讪的表情，盯着赵构问：“老赵你以为我只是为了立威，所以把雷黑狗踢出官衙目的达到了，就不必多此一举得罪人了。”
赵构有些脸热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雷永春的事情上面有人，我们得罪不起。”
“你老赵没有参和到这件事里吧？”
“绝对没有！”赵构一下子将脖子耿直了，就差拍桌子，坚定说：“我赵构才不会做那些生孩子没屁眼儿的事情，我赵家也算是龙塔乡望族，钱财算不得富可敌国，也足够我赵构自在生活，我赵构要是做一件违法帝国法律的事情，就不得……”
“好了老赵。”他打断赵构的毒誓，郑重其事看着赵构：“老赵你自然不需要为了生计操心，可你想没想过那些沾染毒瘾的乡民，他们家破人亡，最后不得卖儿卖女，弄得妻离子散。”
林斌低沉的话中带着愤怒，赵构能清晰的听出来。一时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太自私了。
“我们为官难道就是为了爬到更高的位置？”
林斌的反问叩击在赵构心上，赵构思索以前的自己，可不就是为了爬的更高吗？
他有想过要造福一方吗？
答案是否定的，赵构抬头看着面前这张年轻面孔，忽然明白为何人家刚来就能弄得洪泰灰头土脸。而他在龙塔乡和洪泰斗法十几年，始终狼狈不堪。
大概就是这张年轻面孔除了想要得到位置，同时心里也没有忘记为官一任的责任：造福一方！
正所谓站得直行得正，任何阴谋诡计都会不攻自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