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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谁偷走了小藏獒

西藏的夜色很美,蔚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 点点繁星,交相辉映,像藏族孩子们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大嘎寨在夜色中睡了,偶尔从山脚下的佛寺传来狗吠的声音,划破天际的宁静。

强巴和刘小诗睡得很香,强巴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挖到一棵巨大的虫草,那棵虫草跟一棵大树一样。就连老活佛也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虫草,说这是一棵成精的虫草,是青藏高原价值连城的宝贝。

四面八方的虫草贩子闻讯赶来,把强巴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抢着出高价买那棵巨大的虫草,有人出到十万,还有人出到五十万,竞价的喊声此起彼伏。

“我出六十万。”

“我出一百万!”

强巴一听,高兴疯了,正在不知道卖给谁好时,他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天就要亮了。

离约定的时间也到了。

强巴怕惊动了刘小诗,也怕惊动了阿爸、阿妈。他轻手轻脚起来,穿好衣服,匆匆忙忙带上要带的东西,和美朗多吉、旺堆、卓玛和马琳娜他们出发挖虫草去了。

马琳娜没见到刘小诗,奇怪地问强巴:“刘小诗呢?”

“他身体不舒服,不能去,在家睡大觉呢。”

“他是不是病了?”马琳娜十分关切地问。

“也没什么病,就是懒病。”强巴撒谎说:“我叫了他三遍,让他起来跟我们去挖虫草,他说他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起床,我一听,觉得他没救了,再没理他,让他痛痛快快睡大觉去吧。”

“真是大懒蛋,不可教也。”马琳娜听了,摇头惋惜地说:“多好的机会失去了,真为他可惜。”

他们跨过一条条小河,越过一道道山冈,去寻找虫草。每年上山挖虫草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不得不跋山涉水,去到更为偏远的山里寻找虫草。

强巴跟随挖虫草大军向山里进发时,刘小诗还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大觉呢。

太阳晒到刘小诗的屁股时,他才睁开眼睛。

咦,强巴呢?

刘小诗看看空空的身边,没有见到强巴的影子。

他愣了一下。

“强巴!强巴!”他冲屋外喊了起来。

没人回应。

刘小诗觉得很奇怪,起身下炕,家里没人,就他一个人。

桌子上放着早餐,是强巴的阿妈给他准备的糌粑和酥油茶,糌粑里加了些酥油。酥油是高油脂的东西,吃高油脂的东西很容易发胖。刘小诗不想发胖,但他的肚子很饿,边吃边说:“早餐一定要以清淡为主,这让我怎么吃啊。”他嘴里说着,还是把糌粑和酥油茶都狼吞虎咽地消灭了。

匆匆忙忙吃完早餐,刘小诗又喊了起来:“阿里!阿里!”

刘小诗喊了半天,也没把藏獒阿里喊来。

阿里可不像他一样是个懒鬼,它早跟随强巴的阿爸放牧去了。

刘小诗觉得百无聊赖,就到狗窝去看小藏獒。

母獒珠珠不在,它去哪儿了?

“怎么放着自己的儿女不管呢,像个当妈妈的吗?太不像话了,我真要批评它,太不负责任了。”刘小诗自言自语地说:“今天这家里是怎么了?不但人不在,狗也跑了,出了什么问题了吗?珠珠不在也好,正好逗小藏獒们玩一会儿。”

八只小藏獒,好像很怕冷,挤在一起取暖呢。在外面挡风的小藏獒不肯为别人服务,乱叫着,瞎拱着,想钻进里面取暖。

真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刘小诗清楚地记得,它们来到这个世界第十一天的时候,小藏獒王子就睁开眼睛,这让强巴的阿爸有些惊奇,因为藏獒的幼崽出生后至少要十五天才能睁开眼睛,小藏獒王子给人一个惊喜。

看了一会儿,刘小诗觉得好像少了一只小藏獒,他拨拉着小藏獒们数起来。

“一只,两只……三只……五只……六只,七只,咦,怎么少了一只?”刘小诗喃喃自语着:“那个我最喜欢的个头最大的王子怎么不见了?”

刘小诗四处看了看,没看见王子的身影。

“王子!”他叫着找起来。

刘小诗找遍了狗窝,也没有找着王子,他一惊,喊叫了起来:“坏了!王子丢了!我的好宝贝丢了!”

谁偷走了小藏獒?

刘小诗懵了。

他感到天塌要下来了。

别的小藏獒丢了他不心疼,王子丢了他心疼,他最爱王子了。他回深圳时,他要把王子带回深圳去。

别看王子还是个小藏獒,可它在众多的小藏獒里最懂事儿,好像有人教过它礼仪课一样,刘小诗每次来看它时,它也很懂礼貌,总会把一只小爪子伸给刘小诗,跟他握手,跟他打招呼,显得超可爱。

刘小诗心急火燎地寻找着小王子,家里家外都找遍了,也不见踪迹。

“是不是被它妈妈带着玩去了?”刘小诗自言自语着。

这时,母獒珠珠回来了。它是自己回来的,没带着王子。

“你去哪儿了?王子呢?”刘小诗问珠珠。

珠珠很快发现王子丢了,急得团团转,叫起来。

“我们一起去找王子吧。”刘小诗拍着珠珠,说:“你的嗅觉不是很发达吗,闻着王子的味道找吧。走!”

珠珠是很聪明的藏獒,它能听懂刘小诗的话,领着刘小诗寻找起来。

珠珠的嗅觉非常发达,它不是没有目标的胡走乱走,它闻着王子的味道寻找着,它的鼻子要多灵敏有多灵敏。

珠珠很快找到寨子外面,它冲前面一个匆匆忙忙行走的人叫了起来。

“站住!”刘小诗喊着。

那人站住了,是臭名昭著的偷狗贼散木旦。他平时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手脚有点儿不干净,爱偷狗,人送外号“偷狗贼”。他把偷来的藏獒或者藏狗卖掉换酒喝,他不但是个偷狗贼,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寨子里没人喜欢他。

“你喊我干什么?”散木旦很不高兴地问。

“你把偷的狗交出来。”

“我没偷狗。”散木旦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反正,反正……”刘小诗见散木旦没抱着王子,有点儿傻了,说话也有点儿结巴了:“反正那狗就是……你偷的,快交出来。”

“我没偷狗,让我交什么?”散木旦还是那副无辜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怜。

“你——”刘小诗很聪明,他看见散木旦穿着肥大的藏袍,他想,散木旦肯定把王子藏在藏袍里了,就盯着他的藏袍看,想看出破绽。

但刘小诗什么也没看见。

“你把王子藏在哪儿了?”

“莫名其妙,我根本就没偷狗,那毛病我早就改了。”散木旦脸色很平静地说。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在你的袍子里。我看见它动了。”刘小诗诈他,兵不厌诈嘛。

“我把它卖了,咱俩分钱怎么样?”散木旦见瞒不住了,有些嬉皮笑脸地说。

“不行!”刘小诗使劲儿摇头。

“那你想干什么?钱可是好东西。我最爱钱了,你也很爱钱是吧?”散木旦歪着脑袋问刘小诗。

“我爱钱,但我决不当贼!”刘小诗大声说。

“谁是贼?别瞎喊。”散木旦四下看看,突然撒腿就跑。

“珠珠!他把你儿子偷走了,快咬他。”刘小诗边追边喊。

藏獒珠珠这时不客气了,咬住了散木旦的藏袍,吓得散木旦脸色蜡黄地喊叫起来:“别咬我!我把你儿子还给你!”

散木旦把王子从藏袍里掏出来放在地上,珠珠闻了闻王子,领着小王子就走。小王子也许是腿被散木旦弄麻了,走路走不稳,跌跌撞撞,显得很笨拙。

珠珠把王子轻轻地叼在嘴里,慢慢跑起来,它越跑越快,很快就回家了。

找回小藏獒,刘小诗跟它们玩了一会儿,玩腻了,就去找强巴。刚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来,转身回来,从一个包里拿出一架望远镜。那是他进西藏以前,爸爸在深圳时给他买的军事望远镜,爸爸说他要用几天望远镜,所以这望远镜一直被爸爸使用,最近爸爸才把它还给刘小诗。

刘小诗把望远镜背在身上,看上去有点儿像个小将军。他带着望远镜去找强巴,强巴就是钻到了老鼠洞,也要把他找出来。

刘小诗来到街上,平时很热闹的街上今天很冷清,没有打打闹闹的孩子,只有旺堆的哥哥拉姆一个人在一棵树下捉虱子呢。

拉姆是间歇性精神病,有些蓬头垢面,目光呆滞,边捉虱子边说些疯话,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说着说着,自己一个人傻傻地笑起来。

刘小诗经常听见拉姆喊“狼来了,救命啊”,今天拉姆没喊,只是在那儿安安静静地捉虱子。

“你在干什么?”刘小诗问。

“嘿嘿,我在挖虫草。”拉姆嘿嘿傻笑着说。

真是个疯子,明明在捉虱子,偏要说自己在挖虫草。

“你看见强巴和旺堆他们了吗?”刘小诗又问。

“他们去挖虫草了,很多很多的虫草,可以卖一汽车的钱。”拉姆十分夸张地说:“我有一汽车的钱,我就到拉萨盖一座摩天大厦,还有电梯,但没电……嘿嘿……”

这个疯子居然知道用钱盖一座摩天大厦,还有电梯,太不可思议了。但现在刘小诗对疯子的幻想不感兴趣,他想知道强巴的行踪。

“刚才你说……”刘小诗问:“强巴他们是不是去挖虫草了?”

拉姆点点头,显得很清醒的样子:“他们去卓木拉日雪山挖虫草去了,很多人都去了,我要去,他们不让我去。”

“你抛弃了我,我强烈地痛恨你!”刘小诗咬牙切齿地骂着强巴。然后举着望远镜向寨子外面看,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强巴他们早没影了。

拉姆继续认真的捉虱子:“我知道怎样找到他们,还知道怎样找到虫草,我不是疯子,我很聪明。”

“他们真的去卓木拉日雪山挖虫草去了?”刘小诗忽然想起神獒和雪獒。他觉得是要揭开神獒和野生雪獒神秘的面纱的时候了。想到这儿,他显得有些激动起来:“我必须找到他们,我要揭开神獒和雪獒的神秘面纱。”

“你在说什么?听不懂耶。”拉姆说。

“你能找到强巴他们吗?”

“能。”

“你这就领我去找他们吧。”刘小诗眼睛亮了一下。

“我要吃棒棒糖。”拉姆提出了要求,这会儿他一点儿也不疯,还很聪明。

“给你棒棒糖。”刘小诗是个爱吃棒棒糖的家伙,他从深圳带来很多棒棒糖。

拉姆吃着棒棒糖,领着刘小诗去找强巴他了。

还没走出寨子,拉姆发现了一辆驴车。那辆驴车拴在一棵大树上,驴车的主人坐在一边打盹。

拉车的驴很强壮,它是一头大灰驴,样子有点儿像马,一个硕大的头上长着两只长长的大耳朵。

树上落下几片树叶,驴低头舔吃着树叶。

“你好。”拉姆伸手摸摸驴,它温驯地舔他的手。

“把棒棒糖给它吃。”刘小诗建议着。

“这棒棒糖是我的。”拉姆不肯。

“我再给你。”刘小诗说着,把拉姆手里的棒棒糖抢过来喂驴。

“嘎巴!嘎巴!”驴嚼着棒棒糖,吃得很香甜的样子。

拉姆看着驴嚼着棒棒糖的样子,傻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看看坐在一边打盹的驴车的主人,悄悄伸手把绳子解开,然后把驴车拉走了。

打盹的驴车的主人,可能是太劳累了,没有醒,甜美地睡着了。

拉姆和刘小诗坐上驴车,大灰驴摇着尾巴,不太想跟他们走,走得慢悠悠。

“嘚驾!”拉姆扬着鞭子吆喝着。

毛驴不为所动,还是走得很慢。

刘小诗有点儿急了,嘴里骂了一句:“走这么慢,真是一头懒驴,看我的!”说着,从拉姆手里把鞭子抢过来,在驴身上狠狠一抽,驴车立即嗒嗒地跑动起来。

刘小诗边走边说:“我是你们甩不掉的朋友,我像一块儿狗皮膏药,把你们粘住了,想把我甩掉,没门!”

刘小诗和拉姆坐着驴车上,走在村外的土路上,刘小诗越走越兴奋,他觉得他就要揭开神獒和雪獒神秘的面纱了。

刘小诗满脸红光地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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