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陈启国以为夏依依带是会是她喜欢的人,但是当他看见夏依依一本正经地说到“是您这辈子最想见到的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他显得十分震惊,随即眼睛也突然变得通红。
“外公,您要先向我保证,见到她千万不要太激动,医生说过您现在的情绪波动不能太大。”夏依依担忧地对陈启国说,然后等待着他的答复。
陈启国挪到下身体,尽量让自己坐直坐的端庄一点,然后回应道:“嗯。”
得到外公的回应,夏依依转过身走向门口,然后头探向门外,对着外面的人说了句:“进来吧。”
陈启国的目光始终盯着门口的方向,当她看见桑虹影的那刻,瞳孔不断地扩散开来,表情也一度地变换着。桑虹影缓缓走向病床边,她站在床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病床上的陈启国,四目相对,时间也在这一刻定格。
不知道两个人看了多久,突然,陈启国情绪失控地嚎啕大哭起来,他突变的状况把屋里的三个孩子都吓了一跳,三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他,随后眼眶也都跟着湿润了起来。
桑虹影呆呆地站在陈启国面前不知所措,她不明白陈启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伤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陈启国突然拉着她的手沙哑地说道:“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老头子这辈子的心愿总算的了了!这样,九泉之下,我也有脸去见你妈了!让你受苦了孩子……”
陈启国说着语无边际的话,可桑虹影的耳边却像是炸开了一样,她只觉得脑袋里在隆隆作响,她目光呆滞地看着陈启国,完全失了反应。
半晌之后,桑虹影强作镇定,声音抖索地问道:“我妈,你认识我妈?”
“傻孩子,你妈妈就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能不认识呢?”
“那,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呢?”
“因为你和你妈长得太像了!你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真的?”
“真的!不信你看,这有她的照片。”说着,陈启国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几个孩子仔细看过照片上的人后,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看看照片再看看桑悠然,三张脸有着同样的表情。夏依依不禁感叹:“照片上的女人……桑悠然,就像是你妈转进了照片里一样。”
除了他们几个觉得不可思议,桑虹影自己看过照片之后才无比惊讶,但是,她更多的是开心,是激动。
桑虹影顿时泪流满面,哽咽着开口叫道:“舅舅,您是舅舅吗?”
“孩子,我是你的舅舅!我就是你的舅舅啊!”
“舅舅!”桑虹影一下子扑进了陈启国的怀中,将他紧紧地抱住。找到亲人后的喜悦她不知道能用什么言语来说,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这个来之不易的亲人,这个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亲人。
从售货店买完东西回来的陈美婕走进病房后又马上退了出去,她上下看了看病房的门号之后又疑惑地走了进来,再看到夏依依和楚枫的身影后就惊讶地问道:“依依,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就……爸,您这是怎么啦?咦?这位是?”
陈美婕糊里糊涂地说完一连串话,然后一脸防备地上下打量着桑虹影,桑虹影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也从陈启国的怀里离开站立起来。
“小婕,这就是我一直跟你们提起的那个孩子,她是你妹妹。”
“妹妹?她,她就是楚芸吗?”
“嗯,就是她。”
陈美婕听完陈启国的介绍之后,瞬间湿了眼眶,她疾步走到楚芸的面前一把抱住她,喃喃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你知不知道,我把找你找的好辛苦,因为一直没找到你,都成了他的心结了……”
两个女人互相拥着哭成一团,她们互说着衷肠,谈论着渴望相见相认的心声。但是,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三个人都非常疑惑,尤其是夏依依。她非常不明白为什么外公会把桑虹影叫作楚芸,她明明姓桑啊!于是,她站起身走到陈启国面前稚嫩地问道:
“外公,为什么你叫桑阿姨楚芸呢?她不是姓桑吗?”
“哈哈哈,丫头,你阿姨的本姓是姓楚,桑是她养父的姓。”
“啊?原来是这样。”
“呵呵,说起来,楚枫,你们之间还有着很大的渊源呢。”
“嗯?”楚枫听到陈启国说出的这句话大吃一惊,他不明白陈启国话中所包含的是什么意思,于是脱口问道:“爷爷,您说我和她之间有渊源?”
“对!你们之间又脱不开的关系。”
“那是什么?”
“她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妹妹,原本是你爷爷的原配,也是你的大奶奶!”
“什么?”
“什么!!!”
“什么???”
陈启国的这句话就像是颗定时炸弹一样,话音刚落,夏依依、楚枫和桑悠然三个人就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陈启国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反而还乐呵呵地对他们笑着。
夏依依半信半疑地走到陈美婕身边,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妈,外公说的是真的吗?”
陈美婕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微微勾起唇角,用极其肯定的语气对他们说道:“没错,楚枫,小芸确实是你的姑姑,她和你的爸爸同父异母。”
这下子,吃惊的就不仅仅是三个孩子了,而是站在陈美婕一旁的楚芸。才刚刚和陈启国相认,情绪还没完全缓过来的她在听到原来自己还有其他亲人的时候,激动得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了。现在,她已经哭不出来,眼泪也已经干了。找到亲人,本应该是令人兴奋的事,可楚芸却像是极其恐惧。
陈伟杰一手牵着母亲,一手里提着保温桶缓缓朝病房走来,保温桶里是母亲精心熬制的鸡汤,是为了给陈启国补补身子,好让他早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