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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参孙和大利拉 (1)

第六章 参孙和大利拉 (1)

一辆从盆赞斯开往圣伽斯廷喷威寺的汽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往北走, 上了山路, 朝北极星方向走去。才六点半, 可星星已经出来了, 海边吹来一阵冷冷的微风, 悬崖峭壁下面的灯塔上, 晶莹的三闪光柱在初临的夜幕中有节奏地一闪一闪。

男人独自一人。他迈着坚定的步子朝前走着, 但也带着一种戒备的好奇心朝路的两边张望。锡矿高大而又废弃了的发电站, 在夜幕中不时地闪现, 像昔日的文明残留下来的遗迹。夜幕中, 散落在山上的矿工小屋东一下西一下地闪着荒凉的光, 然而, 这种闪烁的灯光却又带着凯尔特夜晚特有的那种孤寂的朴实感。

他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前走着, 总是带着好奇心而又怀有戒备的样子。他身材高大, 魁梧, 显然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双肩宽阔而又相当笔挺, 走起路来, 从臀部开始身子稍微朝前倾一点, 就像一个人必须弯腰才能使身子低一点。但他并不弯曲自己的双肩: 他弯的是他那从臀部以上笔直的背。

不时有矮墩墩、双腿粗壮的康沃尔矿工从他身边走过, 他一律跟他们道一声晚安, 好像要向人特意表明他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康沃尔郡西部的口音。当他走在枯燥无味的路上, 一会儿看着陆地上的房屋的灯光, 一会儿看着海上的灯光, 过往的船只在看得见“长船灯塔”的地方变换航向, 整个大西洋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处在他跟美洲之间, 他似乎有点兴奋, 对自己感到高兴, 警觉, 激动, 心里交织着一种优势与权力的感觉。

路两边的房子开始多了起来, 他进了四散零落、没有形状而又荒凉的矿工村, 他早就熟悉。路左边是一块不大的空地, 还有小酒店里透出柔和舒适的灯光。到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招牌:“锡矿工人之家”。可他看不出店主的名字。他听了听。兴奋的说笑声, 在男人的笑声中, 一个女人的笑声特别的尖利。

微微一弯腰, 他进了灯光明亮温暖的酒吧。灯燃着, 一个胸部丰满的女人从擦得发白的牌桌边站了起来, 桌上摊着黑、白、红色的牌, 几个男人—矿工—从牌桌上抬起了头。

陌生人走到柜台边, 别着脸。他的帽沿压到了眉毛上。

“晚上好!”女店主说道, 声音里透着奉迎。

“晚上好。一杯麦芽酒。”

“一杯麦芽酒,”女店主熟练而又讨好地重复着。“晚上冷了—但还是晴朗天。”

“对,”男人附和道, 简短干脆。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在谁也没有指望他再说下去的时候:“季节性天气。”

“确实是季节性天气, 确实,”女店主说道。“谢谢。”

男人把杯子举到嘴边, 一饮而尽。他又把杯子咔哒一声放在锌面的柜台上。

“再来一杯吧,”他说道。

女人倒了啤酒, 男人拿着杯子去了第二个桌子, 靠着火。女人迟疑了一下, 重又和那些玩牌的人坐在牌桌边。她注意到了男人: 一个身材高大而又漂亮的家伙, 衣着不错, 一个陌生人。

可他说话带康沃尔和美国口音, 她认为是矿工中很自然的土话。

陌生人把一只脚放在火炉的围栏上, 两眼看着火。他人很英俊, 气色好, 长着好看的康沃尔眉毛, 一双通常灰暗而又明亮、无忧无虑的康沃尔眼睛。他好像在想什么, 想出了神。后来, 他注视着玩牌的一桌。

女人胸部丰满而又健康, 一头黑发, 一双棕色机灵的小眼睛。她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她打牌的那个劲头使所有的男人们兴奋不已, 他们又叫又笑, 女人用手捧在胸前, 尖声笑着。

“啊呀, 我老天, 我快要笑死了,”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好了, 特雷威洛先生, 照规矩打牌。照规矩打牌, 我说, 要不我就放牌啦。”

“照规矩打牌!好, 谁没照规矩打牌?”特雷威洛先生叫了起来。“你是在说我, 因为我没有照规矩打牌, 南克维思太太?”

“对。我这么说了, 也是这么个意思。你难道没拿黑桃王后?好啦, 别跟我耍花招了。我知道你拿了那张王后, 那就好像我知道我的名字叫艾丽斯一样。”

“好—要是你μ?名字叫艾丽斯, 你就会拿到这张牌—”

“哼, 好啦—刚才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见过这样的男人吗?要我说, 你家太太肯定很容易就被骗了, 照这个样子看的话。”

她发出一长串的笑声。她的笑声被进来四个穿着卡其服的男人打断了: 一个中年矮墩墩的军士, 一个年轻的下士, 还有两个年轻的列兵。女人在椅子里往后靠着。

“噢, 老天啊!”她叫道。“要不是这帮孩子们回来: 一脸被消灭的样子, 我想—”

“被消灭, 大妈的!”军士大叫,“还没。”

“差不离了,”一个年轻的列兵粗鲁地说。

女人站了起来。

“我敢肯定你们是这样, 亲爱的。你们要吃晚饭了, 我敢肯定。”

“我们是想吃晚饭了。”

“我们先来点喝的,”军士说道。

女人忙着张罗喝的。士兵们走到火边, 伸着手。

“在这里吃晚饭, 行不行?”她说道,“要不在厨房?”

“就在这里吧,”军士说道。“更舒服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你们在哪儿都成, 孩子们, 在哪儿都成。”

她不见了。过了一会儿, 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进来了。她高挑的身材, 长得清新可爱, 一双年轻、没有表情的黑眼睛, 细长的眉, 那种还没有成熟的温柔和无忧无虑, 属于那种给人以感官快感的凯尔特人。

“嗨, 玛丽安!晚上好, 玛丽安!现在怎么样, 玛丽安?”大家一齐打招呼。

她一一回答大家的问候, 声音温柔, 那种奇怪而又温柔的沉着实在是吸引人。她来回走动, 举止机械而又动人, 仿佛她的心思在别处。可她的举止一直有这种隐约的恍惚感: 这也是一种羞怯。火边的陌生男人好奇地看着她。在他那气色不错的脸上, 有一种警觉、想打听而又没有动过脑筋的好奇心。

“我想在你这儿吃点晚饭, 要是可能的话,”他说道。

她用那双明亮而又不假思索的眼睛看着他, 那眼睛就好像不是人的眼睛。

“我去问问妈妈,”她说道。她的声音轻柔, 声调平板。

她再进来的时候:

“可以,”她说道, 差不多成了耳语,“你想要点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他说道, 抬头看着她的脸。

“有冷肉—”

“那就给我来这个吧。”

陌生人坐在桌子的顶头, 和那些疲倦、安静的士兵们一起吃饭。这时, 女店主对他有了兴趣。她的眉毛拧得紧紧的, 在她那张宽阔、健康的脸上有一种惊慌的表情, 但她那双眼睛却咄咄逼人地注视着。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 可那双眼睛又小又紧张。她走近陌生人。她穿着一件图案花哨的绒布衬衫和一条深色的裙子。

“你吃晚饭想喝点什么?”她问道, 声音里透着一股新的、危险的口气。

他不安地动了动。

“喔, 我还是麦芽酒吧。”

她给他又倒了一杯。然后, 她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 和他还有士兵们坐在一起, 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

“你是从圣伽斯来的吧, 是不是?”她说道。

他用那双明亮、乌黑、不可捉摸的康沃尔人特有的眼睛注视着她, 最后回答道:

“不是, 从盆赞斯。”

“盆赞斯!那你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去了吧?”

“对,对。”

他依旧用那双睁得大大的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眼睛看起来就像晶莹的玛瑙。她的怒火开始上升。这从她的眉宇之间看得出来。但她说话的声音依然温和而又带有贬低的意味。

“我想想也是。但你不住在这一带, 对吧?”

“对,对, 我不住在这儿。”他回答的时候总是慢吞吞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隔在他和外人的提问之间似的。

“哦, 我明白了,”她说道。“你这里有亲戚。”

他再一次直视着她的眼睛, 仿佛要把她看得闭了嘴。

“对,”他说道。

他没再说话。她蓦地站了起来。她眉宇上的怒气更重了。那天晚上再也没有笑声, 没有打牌声, 虽然她对那些男人依然保持着那份母亲般的、温和的幽默的态度。可他们都知道她, 他们都害怕她。

晚饭吃完了, 桌子擦干净了, 陌生人没有走。两个年轻的士兵准备上床, 打着招呼:

“晚安, 大妈。晚安, 玛丽安。”

陌生人跟军士聊了一会儿战争的事, 战争开始有一年了, 聊一聊新部队, 其中一部分就驻扎在这个地区, 聊一聊美国。

女店主不断地用她那双小眼睛看着他, 时间每过去一分钟, 她心中的风暴就增长一点, 因为他还没有走。她因为压抑着狂暴的火气而浑身颤抖, 那是一种令人可怕而又不同寻常的东西。她一刻也无法安宁下来。随着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 她那沉重的身躯仿佛跟着剧烈而又不由自主的动作在闪动, 而他依然坐在那儿, 她内心的压力变得无法忍受。她看着钟表的指针在动。士兵中已经有三个上床睡了觉, 只剩下留着平头、像个猎狗的老军士。

女店主坐在吧台后面, 不断地摆弄着报纸。她再一次看着钟表。终于, 十点差五分。

“先生们—时间!”她说道, 声音放得很低而又愤怒。“请注意时间。时间到了, 亲爱的。晚安, 各位!”

男人们开始往外走, 简短地道一声晚安。十点差一分。女店主站了起来。

“好啦,”她说道。“我要关门了。”

最后一个矿工走了出去。她站在那儿, 坚实而又带着威胁, 把着门。陌生人还是坐在火边, 黑外套敞着, 吸着烟。

“我们现在打烊了, 先生,”传来女店主充满危险而又尖细的声音。

身材矮小、像条狗而又顽固的军士碰了碰陌生人的胳膊。

“到了打烊的时间,”他说道。

陌生人从座位上转过身子, 他那双快速转动着的黑宝石一般的眼睛从军士身上看到女店主身上。

“我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他说道, 带着那种简短的混杂着康沃尔和美国的口音。

女店主好像要跳起来。她奇怪地睁着双眼, 挺吓人的。

“哦, 是吗!”她叫道。“哦, 是吗!这是谁的命令,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

他再一次看着她。

“我的命令,”他说道。

不由自主地她把门关上, 像一只巨大的危险的鸟, 走上前来。她的声音高了, 里面略微有点沙哑。

“您的命令算什么, 请问?”她叫道。“您又是哪路神仙, 在这屋子里发号施令?”

他静静地坐着, 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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