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回想起来倒觉得我要记叙这件事至少可以选四五个“论点”。一则老师,教条死板,毫无才气,毫无情趣;二则可站高些,抨击一些当今之语文教学,条条框框,写作文也要泾渭分明;三则可从环保角度出发,对该故事反应出的暴力以及公然捕杀珍稀动物撇下文章;四则可挑个精深一些的角度,便是现今学生之漠然冷酷,分明是个践踏生命的例子,却都无动于衷地只当作题目来看,同情心都拿去喂狗了;五则便是我拥护的这一观点:为孔雀喝彩。想来哪个观点都拿不到高分。
可怜孔雀,明明是为了固守一个美丽的信仰,却被骂作虚荣低能。孔雀就是孔雀,他的信仰就是那个长满他骄傲的尾巴,他在为世间呵护一件美好的事物——还要怎样呢?想想看,依照我们老师宣扬的观念,一个有着如吾师般聪慧头脑的孔雀,猎人来临,仓皇逃脱,任宝石蓝的羽毛在泥浆里拖个稀烂,为了逃命,后半生可以翘着个光秃秃的尾巴杆充雌孔雀——这就是人们提倡的信仰吗?如若可以,那我永世不想存任何与信仰有关的东西。
追捕一个逃进文字里的另类分子
李丰利
“抓住他!”
一个人振臂高呼着,他的后面跟着一群人,有的拿着网,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拿着锄头,甚至还有拿着笔的人,他们好像在追赶一个恐怖又可怕的东西。在这群人中,有忠心耿耿的人,有看热闹的人,有盲目的人,也有帮闲帮腔的人。就像贪官追逐贿赂,刽子手追逐肉体,宝剑追逐热血一样,全部一窝峰地朝着一个目的追去。
我不由自主地加入了这支浩浩荡荡的追运动赶大军,因为他们都在拼命奔跑,都在振臂高呼,使我的心不能再平静,使我的血开始沸腾。我的全身开始莫明其妙亢奋起来,像有什么人推着我一样,我不由自主地也加入了这场声势浩大的追捕运动。
我在追赶的同时闻一个人:“我们到底在追谁?”
那位手里拿着一把锄头的人很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我又问一个奔忙不停帮闲的人:“我们到底在追谁?”
那人白了我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呢?”说完竟不理我,继续奋力往前追,边跑边振臂高呼:“坚决抓住他!”他的声音引起更多的回应。
终于问到了唯一一个知情者,他说是要追捕一个逃进文字里的另类分子!
这名另类分子穿着不合时宜的古代服装,已分辨不出是哪个朝代的,但至少是先秦时代的人物。他长得很怪,脑袋大的吓人,头发一根一根地地像蛇一样毫无规则地纠缠在一起,胡子非常长,显然很久没打理了,他不善于体力运动,累得直喘气,呼出来的气体像雾一样,眼睛因为遭人追赶而流露出一丝恐惧,但它太深邃了,就像是智者的目光一样,里面隐藏着许多跃动的火苗,这些火苗将恐惧蒸发得无影无影无踪。这颗硕大无比的头被他的芦苇一样细弱的脖子倔强地支撑着,他的脖子如此之细,惟至我只要用两根手指就可以轻轻地将他的头摘下来了,甚至一阵轻微的咳嗽都可能把他的脖子给震断,别说用手指拧了。他的四肢明显退化了,胳膊就像火些梗一样细,一个三个月的婴儿的大拇指都比他粗;他的腿就像鸟肢一样细小,为了逃避追捕,他的鸟肢一般的细腿还要不停地奔跑,永远不能停息下来,我很奇怪他的生命力竟是如此顽强。他可能跑了300年?1000?5000年?我不得而知。
这位可怕的另类分子也许在现实中无处藏身,只好逃进了文字里,他在字里行间拼命地逃奔,一边逃奔一边用细小的嗓子演奏着动听的歌声,那歌声很奇妙,它震撼着人的心灵,和人的心灵相共鸣,在人的灵魂深处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娶想在人类心灵的废墟上重建一个完整的家园,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啊!可是他还在用嘶哑的喉咙不停歌唱着,虽然追赶他的人已经在每个方块字中布下了许多的陷阱,撒下了天罗地网,他们找来了声纳仪器和探雷器,小心翼翼地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寻找另类分子的蛛丝马迹。
这位携带着某种传染源的可怕的另类分子猴子般的在字与字之间跑来跑去,在段与段之间跳来跳去,细弱的鸟肢在黑色的字符上面敲出一个又—个令人心颤的音符,这种音符吸引了追赶者,也吸引了追捕者。在停下来呼呼喘息的时候,他吃力地搬动着那与他脑袋一样大的字,搭起了积木,在文字的废墟上构建起一座又一座宏伟的城市,凡是他搭建起来的城市,都充满了文明的声音和美丽的音乐……
我真担心他有一天会像夸父那样永远倒下去,如果他再这样不停地跑下去的话……
旅行因梦想而伟大
吴淡如
我是一个矛盾的旅行者;旅行,并不是为了逃避什么。相反的,我爱自己的小窝,对我拥有的一切,非常满意,万分不舍,但还是会说走就走……
终于回到家了。安抚了很久没有看到主人的猫之后,我动手整理植物上的枯枝,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肿胀得像以前祖母泡在玻璃缸里、正在发酵的豆腐乳,清晨5点我才下飞机,从洛杉矶转机回来,在飞机上我吃了安眠药,自作聪明的以为睡一大觉之后,时差一定调过来了,是的,这时的我全无睡意,但也不想醒着,像个在大白天里梦游的幽灵。喝了一杯黑咖啡让自己清醒,结果更糟,智商似乎少了一半,身体的节奏更是慌乱。每一次结束一个长行程的旅行,我总要昏昏沉沉的度过好几天,这一次,还长达一个星期,四肢酸痛,皮肤发痒,喉咙嘶哑,思绪不清,个太想说话,非说不可时,常搞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还好回到了家。投入一个熟悉的环境,又嗅到了日常生活的旧气味,把自己放回旧有的轨道上,开始新的一天的作息,总觉得很贴心,但是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仿佛也把什么东西狠心地关在外头,总会被一种心酸的滋味偷袭。
直至如今我还常常崇拜着那些放下一切,把人生交给无尽漂泊的旅行家,却也明白,无论如何,我不是真正的流浪者。我的心情交织着俗不可耐的矛盾。
在秘鲁库斯科海拔三千多公尺的小旅店里,半夜睡不着、被大概有几十年历史的床整得腰酸背痛的我,怀念起家里温暖的床褥。想着我的猫在朋友家过得好不好?池塘里的三只小金鱼会不会饿死?我也明白好心替我帮家里庞大的植物群浇水的人,并不知道某些植物多浇了水会枯死,某些植物又比其他品种需要更多的润译。
走,不是为了所谓的出国透透气,也不为寻找桃花源。我对自己平常的生活环境满意度挺高,也老自满的认为自己家比任何饭店舒适。所以我没办法同意我那移民温哥华的弟弟每次回国,总会在车阵中对我说,看,这里环境太乱了,怎么住人啊?
我只是沉默。每当有人回国时对我说,他们在国外居住的环境有多么像人间仙境时,曾经在如诗如画的异国流浪一年多的我,也只是静静的微笑着。啊,什么样的人生不都是有失有得……
我比平常人难从旅行的疲倦中恢复。很难在不是我的床上好她睡觉。一直认为家乡夜市的某些小吃才是世界美食极品。
但在决定要“走”的那一刹那,我变身为不折不扣的冒险家,几乎不曾犹豫。记忆中也从来没嫌过哪里不好玩靠我始终相信,说走就走,是人生中最华美的奢侈,也是最光灿的自由。
意外的旅行
杨楠
说实在的,我害怕旅行。
几乎每天打开报纸与电视,一定有这一个事件:空难、劫机,地铁或公车被恐怖分子放置炸药、火车出轨、地震、火山、政变、反对党对旅客疯狂开枪等等,随便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出一百种意外致死的原因。每次离家,总是写好遗书,保着巨额意外险,胆颤心惊地以时速300多公里慢慢飞离桃源机场。
旅行是一种冒险,有着走钢索的刺激。身怀巨款,流浪在陌生城市,举目无亲,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午夜12点矗立街头,言语不通,面对光怪陆离的夜景,该何去何从。站在地铁站等车,随时提防被人从后推一把。坐在摇摇晃晃的地铁,想睡觉还得紧紧抱着包包,用力瞠大眼皮,看见其他乘客遗留下来的包包,还得提心吊胆是不是炸弹,而提早下车。走在路上逛街,还得随时接受剽悍警察的临检,还得小心翼翼应付着过期的签证与涂改过的国际学生证。遇到示威游行,还得骑上墙头,准备随时开溜。谁教我没事看那么多探索频道的杀人王节目,遇到陌生人搭讪与协助,都避而远之Say No。担心是否会猝死于租来的冷清房间,三天后才被人发现。许多城市政局不安,坦克车可以在一夕之间开到你下榻的房间。
其实,我喜爱旅行
旅行是一种实践,修行。诚实面对自己,看清自己的好时机。将自己归零,投身到一个一无所有的境地,一个陌生的国度,一切重新开始,在这里,一切游戏规则与生存法则,全都重新洗牌,不再是你所熟悉的一切,你动员全身的细胞与张太眼睛,提高警觉,战战兢兢地开始与生活打起交道,反省自己求生的本能与欲望,密集地接收外来的刺激,让意外带领着你,在城市中旅行。
你来到一个城市,在一个宁静的巷弄住了下来,过着如卡夫卡般的隐居生活,不再有恼人喋喋不休的手机,远离电视和电脑的辐射,日子变得简单没有烦恼,每两天上街捧回一束鲜花与水果,一袋牛奶与食物,就着阳光啜饮浓郁的咖啡,计划待会儿的路线与晚上戏码的选择。
你早已透过电影来到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你已熟读这个城市作家的代表作品,这个有着你心仪音乐家的城市,同时也有世界水准的表演团队,你也早透过网络知遘这个城市的重要节庆,与博物馆的重要展览,你工作这么多年,不知追求什么,刹那间才明白,其实生活是如此简单,背上包包,四海为家,生活没有太大哲理,我要的不是锦衣玉食,酒池肉林,出入要有B字头轿车代步,我只希望能好好活着,享受人类文明的成果。
最纯粹的大学
云佳
1925年之前的清华学堂是留美预备学校,1952年之后的清华是工程师的摇篮。其间,清华的梅贻崎时代历经了真正中西合璧、文理兼通的辉煌。而现在,清华再一次回归到真正的大学,不止是又红又专或者传播知识的概念。
少有大学能抱有一种为国请命的士大夫情结,除了清华。也许基于庚子赔款与预备留美的校史,清华学子比一般的大学生要多一层关于国家荣辱的体会,因此懂得上大学的意义绝不仅是找个好饭碗、为一已的将来安身立命而已,而是怀抱利器,以济天下。清华之所以能“生产”出那么多的国家领导人、社会栋梁、学部委员、两院院士、学者专家,大抵与此有关。他们在清华所受的教育方式便是——春风化雨。
清华是最纯粹的大学,读书不为稻粱谋,但开风气不为帅。在功利思想大面积消解精神品质与责任感的年代,清华在其对世俗的优越驾驭的表象之一下,依然保有不妥协、不一味随波逐流的品格。
它的学风纯粹。在清华,没有精湛的专业附着而能功成名就是不可能的;外界把清华学子的刻苦攻读形容为“苦行僧”,那些特立独行又不想沦为异端和怪人的人们最终能在清华找到皈依。1988年,人们开始意识到“清华学派”的存在事实,在风雨漫漫的20世纪里,它是一支清流。
如今熟火朝天的大学网络对战中,也很少见到清华的学生就排名与好坏喋喋不休。“学在清华”,是北京高校顺口溜中对它的集体评价。人们只是看清华人不停地拿第一,而没有看到他们凌晨两三点还在实验室形只影孤地面对电脑的苦相;人们只是看到清华人考GRE得了2300多的“天文数字”,却没有看到他们把五六百页的词汇书翻成像馒头一样肿起来的“狼狈样”;人们只是看到清华人订了赴美的机票才去美国使馆签证的“狂妄”,却没有看到他们挑灯夜战读破几尺书的艰辛。
它的校风纯粹。办大学是容易的,只要有钱招兵买马、大兴土木——错!只有物质而没有精神的大学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即便身在乱世的西南联大时期联合北大、南开,清华精神依然成为主导,文化大师与科学精英云集,是中国当时最好的大学。在由一所杰出的综合性大学被分割成一所纯工科大学之后,它也能作中国理工科之王。拥有着最好的生源,最好的师资力量。每次提起清华总令人想起麻省理工。
“一骑绝尘,孤独求败”,既反映了清华大学在理工院校内的难以望其项背的地位也体现了清华高远的境界。
清华感觉像个大哥,英俊明朗俊明朗帅气不浮不油稳重可靠。在清华学习。学的不光是些书本死知识,学的也是一种优越。一种氛围,一种叫清华的专业知识。清华出来韵学生自然很自信,全国一流学府出来的学生自是优人一等。外校生去过清华上自习,感觉也很好,觉得自己很博学了,一晚上的学习可用一辈子甚至飘飘然起来以为自己是个清华人。遗憾的是清华乏美女,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就像拥挤着单身富翁的美国硅谷。空气中飘荡着过剩的男性荷尔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