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体制是部大机器,运转起来,谁都身不由已。语文老师也有满肚子苦水。我们可以理解他们,但是理解之后呢?西西弗司的神化被我们庸俗化了,学生和老师一起推着石头,上山、上山、上山……
三
如果一个社会里的知识分子都不能自由地言说,那这个社会里的语文教育如何,光凭想象就可以大致猜到。
那必然是枯燥、死板、单一的。
黄侯兴在《对中学语文课本的批评和质疑》中提出了两个问题:
一、对一些传世的名篇,名著大加删削而不做任何说明:二、有些文章事过境迁,已不宜作为“范支”继续讲授。
我们做学生的孤陋寡闻,只管呆头呆脑地读。原以为读不出味道,是自己味觉不好,这才知道原来扔进嘴里的花生米是烂的致癌。
《骆驼祥子》的选文中删去了虎妞约祥子出来的那段;《雷雨》的选文中删去了繁漪这个人物。有意思的是。这两篇删去的内容都与情爱有关。整个中学课本,也没哪篇正面涉及了情爱。我们满脸庄严读到满脸滑稽。我们没有一身浩然正气,也没有一脸清心寡欲。放下语文书,刚才走过门边的那个女孩,好像挺漂亮。
秦牧在《土地》中所高歌的“真正的奇迹”一年后果真成了饿死千万人的奇迹。吴伯箫歌颂的打猎英雄现在大概要被有关部门抓起来?拿这样的东西给我们含英咀华。我只感到一种强烈的讽刺。
从这两个问题中我们可以看到语文课本在某种程度上的僵化和过时,但谁都知道,问题远不只两个?
语文课本给我们的感觉是一个封闭的系统,套用鲁迅的话来说便是“黑屋子”,而事实上也只有鲁迅的文字是黑屋子里的一丝光亮。
学语文课本,我常有一种学政治课本的感觉。课本里的思想含量少得可怜。原本是一篇干巴巴的文章,硬要你细细嚼细细咽。换个口型都不行,因为标准答案只有一个。
憋在课本里快窒息了,伸出个头来透透气行不行?身旁又响起子老师的活,“你们还想考大学?想吗!想就得好好读书!”
于是我们只好苦苦一笑,拍拍彼此的肩。
从这样的土壤中能长出什么样的树呢?
四
想起作文,我总会想起杨朔。
他像制造商品一样制造了一大堆歌功颂德的抒情散文,被奉为经典、他的散文几乎都有一种拐弯抹角的特点,绕来绕去,最后伴着一声赞叹,无一例外地绕到同一个主题上。
老师说,这是技巧。
于是,成批公式化的作文就产生了。学生们用不属于自己的语言拼凑出干巴巴的材料,再组装起来表达千万人表达过的主题。
学生为掌握了这种技巧快乐或者难过,但谁都不痛快。
压抑久了,作文便成了一种文字游戏。
谁都不想玩,但谁也不得不玩,“你们还想高考吗?”
拼凑出死气沉沉文字的心灵是一种怎样的的状态,可想而知;作文对学生的心灵进行着怎样的的伤害,可想而知。
杨朔只是一个典型,许多不是杨朔的“杨朔”还有很多
我想素质教育的前提便是思想解放,而思想解放又直接体现在作主的解放中。美是要眼睛去发现的——一千双眼睛便能发现一千种美,让学生去发现属于自己的美,不好吗?
抛弃僵化的模式和技巧,让学生真诚地、勇敢地,流畅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不好吗?
放学铃快响了。吃过饭后,我们又将回到课堂,面对着面无表情的课本和习题,面无表情。
面无表情是最可怕的一种表情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笑,或者哭?
在本班考试
胡文静
“同学们停一停,停一停,我向大家说一下关于这次期中考试的细节。”同学们放下手中的笔,听班头宣布消息。
“这次考试可以说与以往大不相同。由于这学期时间紧,课程多。所以这次考试不再分场同一、二年级混合考试,而是在本班考试……”
“耶——”
“这是真的吗?”
“什么?不分场,不与一、二年级同考。天那!这不等于开卷考试!”
“我现在才感觉到校长是这么可爱,这么关心我们,这么爱护我们、校长。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我要充分利用好这次考试,争取进入年级前550名!书呆子!噢,不对,应该叫阿明。你一定要协助我。”后位的大哥发活了。
“是是是,我一定会尽全力协助大哥争取前进100名,进入年级前550名!”前位的小弟阿明发下了钢铁誓言。“阿明,虽说我平时清高孤傲了一点,但我对你……”临桌——班花莲娜,也向阿明伸出了求助之手。
“是。莲娜,咱们临桌一场,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
“什么?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东西。到底是帮她还是帮我……”后位的大哥不高兴了!
“他答应过帮你吗?我可没听见,我只听见他答应我了!对吗?阿明?”班花立马反戈相击。
“你们俩我都惹不起,我都帮还不行吗!”
“咦,这次本批考试,监场的一定是班头。如果让班头发现我们作弊。那可就完子!我们该怎样联终呢?”阿明考虑得还挺周全。
“哎!小事一桩。笔尖朝前选A,笔尖朝后选B,笔尖朝左选C。笔尖朝右选D。我们到时候看你的笔尖指向就行了。”
“如果是真填空题、问答题呢?”
“阿明,填空题、问答题你只要将试卷放到桌边上,嘿嘿,我自有办法。”后位大哥一脸神秘。
……经过七天艰苦而缜密的研讨,终于形成了以阿明为中心,莲娜,大哥为两翼的考试敢队:哪有“险情”哪就上,一定要不屈不挠地去争取辉煌的胜利。由于大家分头行动,把这次考试准备”做得很充分。再不必像以往临考那样挑灯夜战。
可把宿舍管理员给乐坏了,还不到熄灯时间,就没有亮灯的了。
不过校门口小卖铺里的蜡烛生意日渐滑坡,陷入经济危机。
期中考试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时班头急急忙忙进来说:“刚得到通知,考试试卷实际A卷B卷,也就是左右不同卷,前后不同卷……”
这一“左右不同卷、前后不同卷”宣告一切的“努力”和“计划”都刹那间流产了。大家全都傻了眼、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应付明天的考试。唉,悔不该当初啊!
嘎嘎真日记
张佳珍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照例是用来补足昨晚被“化学反应”过严重不足的睡觉time——BecaHse this lesson is aeomputer lesson.Look,那位beautifulladyiscoming,“都快下去,快点,快点,到科教馆七楼去。”我坐在老师还没走进教室就能看见的位置,第一组第一排大门旁边,听得最清楚,但我的脑袋却反应得很慢(以前我只是考试时才会觉得我反应很慢),到科教馆——睡觉?我不知怎样把它们联系起来,“快点动呀!我们到多媒体教室去上课。”(原来各位和我一样没反应过来)哦,“多媒体”,也难怪我没想到到科教馆是去上课,开学至今为止,去过两次,一次是参加物理竞赛选拔赛(当然没选上,不然我就不会只去两次了),第二次也是在那儿上computer lesson。computer是有的,仅一台;多媒体也是有的,一台幻灯机;一套装饰用的音响(没有发声过),但令我们颇为满意的是椅子,皮革的而且很软,如果桌子再高点就更适合我们趴着睡觉了。不过那个“多媒体教室”——也可称会议室(因为后来我在校报上发现了一张照片“×××老师在为大家做×××报告”。我认得出,在那个教室拍的)在一楼,而这次是七楼,所以我们很好奇,也有点带着幻想地奔向目的地。
一楼,二楼,三,四楼……
越爬越慢,不过总算到了,My God!Computer“s”!哇噻,爽,太过瘾了……不知选哪个同表达心情,所以干脆全说出来了,最大feeling——不枉此行!可两个老师(不知何时又多出一个男“踢球”),“千万不要开机,切莫自行开机,别动机……”一男一女二重唱。和computer面面相对,却不能开机,急得我心痒痒的。等,等,等,大家都到齐了,没有喘气声了,没有讲话声了,lady才清清嗓子开始上课(不过我想上课铃早打10多分钟了。她讲了一大通。sorry,我没听讲,我和一位love computer的同学讨论这种机子的机型——好像比PC586都好呢!奔腾Ⅱ,不愧为省重点,还是蛮有实力的,“好,同学们开机。”总算可以开机了,虽然我没听讲,但Teacher讲的那些,身为21世纪的中学生,我早就无师自通了。
WIN98的屏面出现在我们眼前,我条件反射地去移动鼠标,没反应——“砰”,我心一震,难道我的机子出毛病了?每人可只一台。没多的呀!Lady温柔的声音又在耳边“及时”响起,“同学们都不要动鼠标,因为是联机,鼠标键盘由我用主机控制了。”心再一次My God(但心情截然不同),“下面我们先讲几点”,又要等,不过还好,边听讲还可以通过电脑看“几幅画”——Teacher的“杰作”。
“好,下面同学们可以自己面。”总算讲完了,不过只能用程序——附件——画图这个栏目,唉,WIN95里都有“画图”这栏。我想了面子这个词。不是有些人为了面子买computer做高档家具吗?不是有人为了一件衣服花几千元吗?(真搞不懂,人皮外为何还要披上一层猪皮做装饰。)我刚刚用两个圆拼成一个弯弯美美的月亮,还没来得及上色,铃——却下课了!
中国学生就是“幸福”,家长处处为你操心,早已为你安排好一切,老师也那么认真,生怕考试时有哪点知识是平日没讲到的,所以我们总是模仿,很少有机会自己创造。我看过一个笑话、中国老师教学生画苹果,一笔一划认地在黑板上画给学生看;日本老师教画,把一人苹果放在讲台上叫学生自己观察后再画;美国人教画,拿来一筐苹果,一人一个照着画。结果中国的学生画的最像苹果,日本人画的像鸭梨。而要笑——笑中国的那位美术老师,我笑他连美术最基本的条件——“想象力及创造力”都没有!
还是回教室吧,外语老师早写好板书等着我们了。
笨仔日记
李静伟
3月1日
不知为何同学生都尊称我为“笨仔”。其实我自我感觉挺机灵的,如果回到三国鼎立的时代,最起码能在刘备手下当个狗头军师。
大概大家认为我“大智若愚”,喊我“笨仔”,意思就是“聪明仔”吧?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3月12日
教语文的孙老师总是以提问的方式导出一堂课。他翻开花名册,环视一圈,开始提问:“张宁宁,上堂课讲了什么内容?”
可怜的张宁宁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他的早餐一放在书包里的鸡蛋让耗子给拖走了。同桌代平狠狠地拧了他一把,他慌忙站起来,孙老师有些不悦,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干……”张宁宁挠了挠后脑勺,“干将……”
我心里拼命替他使劲,可就是使不上。还是代平和他的革命情谊最深,他写了张纸条摊在受难的战友面前,张宁宁眼角一扫,忙不迭脱中而出:“干将磨牙!”
孙老师脸上一下了挂满了各种标点符号。
3月25日
天气骤冷,一向自诩健康的我也不幸中招——感冒了,头痛又打瞌睡,痛苦得要命。但作为堂堂正正的学习委员,不得不带病坚持上课。
今天本来不想写日记了,可偏偏班上又发生了好多鸡毛蒜皮的“大事”,不得不带病记录下来。
班主任刘老师强迫性地和代平一起拆开代平朋友的一封来信,信上生动地讽刺了我校老师和学生共享朋友来信的“风俗”,其中重点点名刻画了我们刘老师的面貌。之后代平就乘乘地跟刘老师到办公室呆了一节课,具体情节不得而知。
孙老师见我半死不活的样子,过来对我表示了一下关心,不过他那眼光,就跟在动物园看狒狒似的。他还顺手翻了翻我课桌上的草稿纸,翻到某页“大肠东去,狼逃尽”,当场笑得要在地上打牙。我凑过去一看,那是张宁宁的杰作。
女生宗红在书里发现了一张情意绵绵的纸条,她看出那是我的笔迹,红着脸偷偷问我:“你真的这样想吗?”我纳闷,仔细一看,那是上学期我替她抄的歌词。
一班的自行车昨晚被人集体扎了车胎,害得班主任只好请来两个修车的集体补胎。
4月16日
不知是哪个讨厌的大嘴巴把我们在宿舍里的议论传到老师耳朵里。昨晚下自习后,趴主任刘老师采取了一次特别行动:他在我们回宿舍之前潜入,找了个铺位埋伏下。
跟往常一样,杨春林一进宿舍,就对最先进宿舍的人深情地唱两句:“宝贝对起,不是不爱你……”刘老师向他一瞪眼,吓得这个不讲道义的家伙“哧溜”跑了,也没来得及通告大伙一声。
张宁宁和李军打着举击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激情“诗人”:“子曰:Yu,those who understand moral force are few!(由,知德者鲜矣)”“吐月吞星、奔雷掣电、大开大合、大批大斗!”
“起来!”嘈杂声中一声大吼,隋洪一见床上有人,以为又是韩伟躺在那里。扑上去就掐脖子——他俩经常这样。
偏偏这时有人恶作剧地把灯给关了,这倒好,两个人在黑暗中折腾开了,知情人偷偷地乐,不知情的拼命呐喊助威,那份乱劲儿!’
“把灯打开!”刘老师一声吼,全室寂然。
刘老师整整皱巴巴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干咳一声,昂然走出去。隋洪吓懵了,傻站在那里,韩伟从被窝里拱出头来,向他挥手致意。
今天早晨隋洪从刘老师办公室出来,哭丧着脸:“5000字的检查,我的命可真苦啊!
6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