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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凶年(2)

徐天元起身把东西安顿了一下,把值钱的物事交代给三凤,三凤佯装不理,但眼睛还是一一记下了衣料、吃耍,还有两骨碌用灰蓝布包裹住的沉甸甸的大洋。

徐天元出了家门,看见二叔有泰站在院子里,有泰拉住天元劝说:“这几年你娘受了节制,说你两句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徐天元点头说:“我出去透透气。”

出了徐家堡的门楼,凛冽的寒风便从椿树坡下劈面吹来,徐天元咬牙把两行冷泪咽进热肠,他死去活来的心,着实又让冰冷的泪水淹死一次。

丑泰的死,徐天元是有预感的。到了孝文三年,他就几次梦见爹爹站在血泊里,不发一言,两眼滴血,在梦里定定瞅住他,膝盖自下空空如也,什么也看不见,手里却挥着两条腿脚,要来打他,把他惊得头皮发麻,醒来之后,他以为是想家想的,没往心里去。刚才听说了事情经过,等于是应验了他梦里的情景。

二凤的死徐天元根本想不到,那年他跑出去,二凤篮子里藏着一双他的旧布鞋偷跑出来,找到他藏身的地方,当时二凤才九虚岁,她气喘吁吁地问天元:“哥哥你到哪里藏,我好告诉娘放心。”还提醒天元“你走了,家里光剩三个妮妮,人欺负俺们你不管了?”天元当时正在滚油烧心气急败坏的当头,只记得用刚穿到脚上的布鞋踢了二凤两脚,二凤一边躲闪一边揉着眼圈回过头说:“你这么厉害,还用在这里藏藏躲躲?”

想到六年来家里遭遇的变故和自己颠沛流离的光景,徐天元一阵懊恼和酸楚,他仰起脸朝天上望去,太阳从煤尘后面发出的寒芒犹如凛冽的针刺,撒进他刺疼的眼窝。

破落的家,衰老的娘亲和年幼的妹妹,以后就要靠他了,想到生计,他却无计可施。徐天元咬了牙想为今之计,只能破了徐家的规矩。

徐天元打定主意,拔步下了椿树坡,在袁家垴坡底赶上推着水车上坡的孙秃手,便伸手帮孙秃手推上坡,孙秃手认出天元,惊奇地说:“哎呀,这不是少掌柜,可有年头没见了,你这是……甚时回来的?”

孙秃手气喘吁吁,他怕水溅湿徐天元的大衣,俩人说道着往上走时,黑川骑着马和护兵从袁家垴下来,徐天元的装束引起了黑川的注意,他带住马,让护兵过来盘问徐天元是哪里人,干什么的。徐天元说我就是这里人,孙秃手也在旁边作证。黑川点了头,护兵才放他们走。

往上推了一截路,徐天元才问孙秃手,日本人是不是管得很紧。孙秃手笑道:“他是看你穿戴得跟官狗一样才问的,像我这样过来过去,他们理都不理。”徐天元不作声了,孙秃手诡秘地问:“你知道这个日本官做甚去了?”孙秃手诡笑着把黑川和九莲的事说给徐天元。

徐天元闻言,吃惊不小,手里的劲儿顿时松了,水车的重量全部压回孙秃手身上,孙秃手不曾防备,那只跛腿站立不稳,双脚在砂渣路上嚓嚓划拉了几下,水车的独轮咯吱咯吱倒转了两圈,徐天元赶紧伸手推住水瓮……

21

袁和尚在炕上躺着听账房报账。炕头放着一只药碗,碗底还剩着一截黑沉沉的药汤。他的头上箍着白羊肚毛巾,身上捂着大被,上面还加盖了棉袍,为了压风。

黑川刚走一会儿,尚三就把徐天元领进门来。袁和尚和徐家不是同行,徐天元又是晚辈,袁和尚从来没和徐天元打过交道,他听说过徐天元的名字,不过,是个臭名。

听说徐天元是来万生矿寻营生,袁和尚没说什么,欠起身,先让账房收了账册,顺便到灶上吩咐,弄两荤菜,煲一壶酒过来。

尚三看见袁和尚款待徐天元,一阵眼热,一阵嫉妒。

袁和尚款待徐天元自有想法,自从那年黑川打了侉把头,万生矿就无人敢替袁和尚出头管事了,桥堰的窑黑子们渐渐不把他放在眼里,有人居然指桑骂槐,当着他的面,就秃驴、绿鳖地乱骂一气,有人还把编排九莲和黑川的牙鼓说到他脸前,这些情形他就是成佛也消受不了。袁和尚知道穷生歹意富长良心,更知道恶人还要恶人磨。所以,他一直在暗中物色既是桥堰人、又有恶名声的帮手,可几年来,很少有中意的人选,现在用的尚三和其他几个把头都不服众,扛不住事情,还不及当年的赵侉顶事儿,过去有人敢说掌柜长短,早叫赵侉踢打回家、喝河槽里的西北风去了。现在呢,赵侉让黑川踢打到阴曹地府喝阴风去了。

如今徐天元要来,袁和尚能不高兴,甚至觉得病体轻松了大半儿。在他眼里,徐天元这种大逆不道的赖皮,几百年也才出一个,赶上这么个恶人来当把头,那帮窑黑子敢不服服帖帖?

不过,袁和尚也有点作难,徐家人不下煤窑,徐家人立的这条规矩桥堰人都知道,桥堰人还知道徐家人的拳脚。袁和尚对徐天元说出顾虑,然后试探着说:“我不敢留你啊,我怕惹下你徐家。到时咱都不好下台。”

徐天元一听,撩腿下炕:“操,你当我是央告你哩?”

袁和尚见他要走,又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说:“啧,这后生,你得容我说话……”

袁和尚多精明一个人,他说:“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让你下窑,窑黑子我才不缺哩,桥堰的窑黑子比煤块儿还多呢。咱这样,我也知道你落难,咱就且这样说啊,就当你落难了,秦琼也卖过黄骠马么,不要说是你这点磨难?你也不用下坑,咱折中一下,白天你就在煤场上转转看看,甚也不用干,不想来就不转,到黑夜上来睡上一觉就行。这样,咱还不坏你家的规矩。”

徐天元点了点头,端起小酒盅自己喝了一下:“周到。”

“有你天元这个名儿,天下没贼敢上万生矿,”袁和尚很少动酒,破例端酒沾了沾嘴唇,咂了一下嘴唇,定睛问,“这几年你跑哪里了,你爹不在你都……”

徐天元并不搭茬,酒盅往炕桌上一摆:“那我就算是你万生矿的人了,咋算账?”

徐天元净说囫囵话,袁和尚套不出话来,就看他吃喝,吃喝袁和尚管待得起。徐天元的戾气——应该是匪气——着实让袁和尚不舒坦。袁和尚搓了搓光脑门,微笑着反问天元:“你说多少?”

徐天元把锡壶里的热酒全倒进嘴里,大手一抹胡髭:“韩信带兵,越多越好。”

袁和尚问他是不是再吃点干粮,徐天元不要了,靠着炕围说:“你给我安插一住处,我先躺躺,咱完了再说。”

“我还当你一顿吃我半年粮呢,敢情你也吃喝不了多少嘛”,袁和尚笑道,“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酒肉还没吃到嘴里就和人算账……”

“又不是要饭的讨吃,我肚子里有根,迷瞪一会儿咱再说。”徐天元闭眼摇头,他学起了董财主的跋扈做法,顺势躺下,拉过大氅盖在身上。

天冷,酒暖,人乏,炕热,天元确实有些困了。

看见徐天元长枝大条的睡相,袁和尚就觉得徐天元不说理,转念一想,说理的人哪能这样放得开?能吃能喝能睡,说睡就真睡了。理是什么东西,是专门束缚老实人的缰绳羁绊。敢不说理,才叫干才,这样的人一定要收揽住,说不定什么时候要靠他一靠呢。

袁和尚想到这里,叫人撤了饭桌,又吩咐管家,让“半盘炕”腾地方,给徐天元安顿下处。管家听说:“今年她没欠下赁钱儿。”袁和尚说:“不欠也不让她赁了,我的窑是给窑上的苦力住的,赵侉死了几年了,说照顾咱也照顾了她了。再说,她那钱来得不干净。”管家犹豫着说:“她要不腾呢?那号人寒碜起来谁能撵出去?再说,这紧到年关了。”袁和尚斜了眼睛问:“不腾也得腾,——哎,我听你这话,你是不是也去她的窑里逛过?”管家连忙摇头,嘴里说出一嘟噜“不”来。袁和尚说:“那你就淡话少说,问大娘那里搬一领席子一条黑毡一床被子,就说我要。”

徐天元睡醒,天已擦黑,袁和尚还要再留,天元推辞说:“客走主人安。”带了一些吃的,袁和尚叫尚三扛着一卷铺盖上北岭坡的一溜堰,给徐天元拾掇住处。

尚三引着徐天元上了一溜堰,数到第六个门,见门口摆着一个大扁篮,里头搁着锅碗刀筷辣椒葱姜等杂物,一个铺盖卷靠在门墙上,徐天元隐隐觉得不对劲,进门再看,就见炕头盘腿坐着一个女人,枣红棉袄,黑棉裤,炕头还摆着一黑一蓝两个粗布包袱。

袁家送给他的卷铺盖就扔在当炕,可徐天元还是以为进错门了,他问尚三怎么回事。

“没错,你就是赁这眼窑”,尚三拉住徐天元,转头又朝炕上的女人说:“哎,你这是咋?给人暖窑还是暖被窝来了?”

“你娘的,两天没上老娘的炕,就认不得门了?”

女人宽颅方腮,盘头大髻,一双大眼活溜溜,有一些风波在里头。女人见徐天元打量她,转头对徐天元说:“兄弟,这眼窑是我那死鬼赁的,死鬼没了四年多了,白白替袁和尚送了一条命,袁和尚早想把我扫地出门,今后晌猛然打发人上来把我的东西拿出外头,说这眼窑另有人赁了,我猜这人就是你,你评评理,我一个妇道人家,往哪里走?”

徐天元虽然不明就里,还是能试出袁和尚做事掖藏着歹意,心里就有几分恼火,问尚三为啥明知故做,尚三也说不出所以然,徐天元尽量客气地说:“我没有说这话,是你的你就住,我好说,寻个台子就能苟且一宿。”

“你不用给她施好心,袁掌柜都说好了。”尚三说。

那女人一听急眼了,天元说:“天也黑了,她又没住处。还是我自己另想办法吧。”

女人见徐天元好说话,跳下炕来说:“我到间壁叫锁粮给你开门,你和他们挤挤。”

尚三一脸坏笑地说:“叫锁粮做甚?干脆让他住你这里,你占半盘炕,他睡你剩下那半盘,正好,还省得聒噪田家弟兄俩。”

尚三说话时,女人眼波朝徐天元闪了一闪,又转过去骂尚三:“你当天底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下贱?就会偷馋抹嘴、乘机沾光?你个不仁不义的狗东西。”

尚三也不认真,嘴上却不饶过:“你还知道仁义?”

徐天元和田家兄弟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跟着田家兄弟上万生矿登班。早饭时间袁和尚也上来,他趁矿工们吃饭的工夫,把徐天元的把头身份正式公布了。头脸乌黑的矿工们端着饭锅,白眼珠灿灿地转着,粉红的嘴巴里含着饭食,半天张不开嘴。——他们知道徐天元跑了,却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人敢问他浪到哪去了,也懒得揣测:光棍一根回来,说明他在外面没混出人样儿。瞅瞅徐天元的一圈络腮胡,矿工们就不想再问他了,进门不问荣枯事,观看容颜便得知,正经人谁是这摊场?

桥堰人欺熟怕生欺软怕硬的习气与生俱来,经常自己吓唬自己,把自己作践得甘拜下风。袁和尚让徐天元管他们,他们立即就猜到,袁和尚要治他们。徐天元还是徐天元,但他们隐隐觉得,六年前和六年后的徐天元,压根不是一个徐天元,倒像是貌合神离的两个人。六年前的徐天元顽劣,眼下的徐天元阴狠。不少桥堰人不是怕他的拳脚,是怕他离了桥堰这不明不白的六年。

有人在饭场放了蔫儿屁,混杂着饭食的腌臢味,令人作呕。徐天元草草打了招呼,就先出去了。矿工们都是黑头黑脸,褴褛的窑衣也是乌黑的,窑衣底下露出的皮肉也是乌黑的,徐天元分不出他们谁是谁,但从眉眼里看出一种敌意,徐天元知道进退,交道是慢慢打出来的。

矿工们吃了饭就又下窑接着挖煤,徐天元就和袁和尚说起赁窑的事,袁和尚听尚三说过了,故意打马虎眼:“这几年下窑的多,外头逃难过来的窑黑子都没住处,我手头就是一溜堰的那十几眼暗窑,地方本来就紧缺。赵侉死了多少年了,我一看死面皮,二体恤她寡妇失落,才叫她住下来。那眼窑她早该腾了,一直便宜她呢,咱够仁义的了,她还图情不领反为仇了。”

徐天元说:“要扯屋上草,先看屋下人。”

袁和尚翻翻眼珠说:“话能这么说,理可不能这么讲。窑可是我的呀,扯草也是扯我的草么。我总不能把她安到我家里去住吧。翻过来再说,她就不是什么好人,把好好一眼窑给我弄成窑子了。伤风败俗,我不说了,以后你就知道了。咱不要为那么一个女人做下长短。”

徐天元火了说:“什么女人长短?我是说你明知她寡妇失落,还拿我硬往出挤。”

袁和尚见徐天元窥破他的心机,还不留情面地说出来,便尴尬地笑道:“我知道你想说甚,这样,我让人另给你寻一眼窑,‘半盘炕’也不要撵走,行了。谁说也不行,今日就依你,没看出你还有一副菩萨心肠。”

袁和尚再没派人来催“半盘炕”退租,事情就算过去了,住处安稳,心才能安稳了,“半盘炕”能猜到中间有人帮忙了,可徐天元从没在她面前吐过一个字,“半盘炕”就觉得徐天元是个大丈夫。万生矿那年瓦斯突出,赵侉死在窑底,家里就名副其实腾出半盘炕来,“半盘炕”也就光明正大地靠卖炕过活儿。这些年,“半盘炕”活得艰难,桥堰的男人要么嫌她肮脏,不嫌脏的就想法沾光,寡妇失足,没有依靠,她只能挨着,躲不过就忍,忍不起就让。像徐天元这样帮了大忙不作声的男人,她先稀罕上了。徐天元搬来,白天睡懒觉,“半盘炕”给他杵火烧炕,给他熬小米粥喝。徐天元黑夜上工,往往是门不关户不锁,抬脚就走,“半盘炕”就过来炕上地下拾掇,替他照应门户。

“半盘炕”能做窑姐,自有几分动人的颜色,况且存了心思要来报答。天元在孝文与老周妇人濡染,自然识得风趣。一来二去,就不分你我了。不久,浪子和窑姐的风流故事就传遍了桥堰,桥堰人都讪笑他们“浪荡鬼穿破鞋,踢打着过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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