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莫小七也直接忽略了这人的存在。
“姨,我们姐弟俩已经吃过了,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听我妈说您已经出院回来了,所以我才和莫天过来看看。”莫小七细细去瞧母亲的脸色,比前几天在医院里见到的时候,果然脸色好了很多,整个人也显得精神起来,她这才稍稍放了心。
“你这俩孩子,真是有心了!来,薇儿,快给小七和莫天倒两杯水,这孩子真不懂事,忤在一旁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哦”出乎意外,艾薇这次居然没有同母亲杠起来,而是乖乖地应了一声,起身就去倒水。
这样的听话和乖巧,倒是真难得。
果不然,艾薇一起身去倒水,艾母脸上就现出了那种身为母亲,教育女儿,女儿乖乖听话的欣慰表情。
但愿这个家,从现在开始,以后能一直像今晚这样这般和睦!
“小七,喝水,还有莫天,你也喝水!”艾薇不仅乖乖听话,还待客热情主动。
莫小七也不说谢谢,理所应当地接过杯子。
絮絮叨叨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莫小七见母亲大病初愈刚出院,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此时脸上已经现出了疲态来,就赶紧起身告辞,“姨,你好好在家休养,有时间,我再过来看您!”
“小七你平日里工作也忙,还有莫天也是,我这儿没什么大事,你们放心,就不用这么两头跑来跑去辛苦孩子们了!”
“不辛苦,我们这就走了,您好好休息!”莫小七站起来告别。
“薇儿,快替我送送小七和莫天!”艾母又急忙叫女儿送他们出门。
就在莫小七快要跨出艾家大门时,忽然身后的艾薇先一步轻轻地拉住了莫小七白色衬衣的衣摆,“小七,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说,你能让莫天先回去吗?”
莫天此时回过头来,十分不解,“艾薇姐姐,你和我姐姐有什么私秘话要讲呀?连我都不能听?”
莫天并不知道这期间自己的姐姐和艾薇儿之间的纠葛,所以,他才觉得奇怪。
“我们女人之间讲的悄悄话,闺房私密话,你一个大男孩确定你也要听?”艾薇儿口齿伶俐地反击回去。
“既是闺房私话,那就算了!”莫天耸耸肩,“我才对这些没有兴趣呢”,说完又转身看向姐姐,叮嘱道:“姐,别聊得太晚哦!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顺便和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先睡不要等我就是。”莫小七末了叮嘱一句。
“我知道,先回去睡我的大觉啦!”莫天挥了挥手,洒脱地离去。
“站在门口这里,好像不是个好地方呢,小七,咱们上楼顶的天台去说吧!”艾薇儿明明是征询的意思,可是实际上并没有给莫小七考虑的空间和机会,说完,她自己就已经转身先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
莫小七不明所以,只得快步跟上。
虽然走在前面一声不吭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不过,通过最近的事情,她悲哀地发现,她越来越来了解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
顶楼的天台,空荡荡的,阵阵凉风习来,扑打在人的脸上,十分凉爽而快意。天台的角落,零星地堆了些楼下住户的一些过旧的家具和其他零零总总的小东西。
站在这里,低头可以看见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虽然这里的楼层,并不是最高的那幢楼,可是,视界已经比平时开阔多了。
“说吧,特意叫我上来,是想和我说什么?”莫小七见艾薇儿并不开口,自己就索性当了个好人,先提起话题。
“小七,你怪我吗?你讨厌我吗?”凉凉的声音传过来,带了丝悔意。
“怪你?讨厌你?这话从何讲起?”莫小七垂了眸子,故意装不懂。
老实说,有那么两次,她是怪过这个亲妹妹的。
怎么可能不怪呢?
怪她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要离家出走,居然连生病住院的母亲都不要了,心狠无情地看也不愿意去看一眼,连这个从小生活的家也不要了,一个男人,就真的值得她抛弃这么多亲人和亲情吗?
讨厌?
这个倒是真没有,再是无情,再是不懂事,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啊!怎么可能讨厌,她最多感觉到的就是深深的无奈,无奈自己能力不足,无力去改变这一切。
“我做了那么多愚蠢的事,我妈生病住院,我置之不理,甚至看都没去看一眼;我离家出走,我义无反顾;还有,你上门主动去找过我两次,但是两次我都没有给你任何好脸色看,还让你受了些委屈,甚至差点受了伤,按理说,你应该会怪我的,会讨厌我的。”她低垂着头,似在认真反思自己以前的‘恶行’。
“薇儿……”亲昵的称呼一出口,她立马察觉到不妥,赶紧舌尖一打圈,又加了二字,“姐姐”,“我很高兴,你能亲自去接艾姨回家,并且还愿意重新回来这个家,这里的家,是你真正的家,是你永远的家,无论你啥时候想回来,就可以直接回来的家,真的,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艾姨见你回来,真的挺高兴,看到你们一家团聚,重新和睦起来,我也真心替你们开心!薇儿姐姐,艾姨得的是心脏病,医生说过她真的不能再受什么大的刺-激,所以,你以后能好好地和她老人家相处吗?生活的小矛盾,无处不在,但是,总能找到可以平衡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小七,谢谢你和我讲这些,我回去以后会认真想想的,对了,小七,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换了一份新的工作,是不是?现在在哪里做事?感觉如何?”艾薇儿的话题一转,很快从艾家的家务事,就转到了莫小七的新工作上面。
“还行吧,我也是刚入这行,一切重头开始罢了,什么都要学!”莫小七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现在工作的意思。
“你们侦探社里那个姓冷的大侦探,他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是不是吹嘘起来的?”
“他啊,你说的是我们头头,他是挺厉害的,要不然的话,现在很多警方那边难破的案子,也不会转手交给他处理,真本事嘛,自然也是有的,对于外界的传说嘛,可能说不定也有夸大的部分。”莫小七如实答道。
“我还说我姐姐的案子,也是交到他手上处理过的?肇事的司机已经抓到,并且供认不讳,我姐这个案子,是不是已经算是查完了,能定下来?”艾薇急切地向莫小七追问,对姐姐的案子表示十分上心。
这份上心,在莫小七看来,亦是理所当然。
毕竟血缘亲情,血浓于水。
“嗯,警方那边是这样判定的,但是……”莫小七现在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把自己和冷君濯外出查到的消息告诉艾家的家人呢?
“但是什么?小七,我姐的案子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内幕?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那死得真可怜的姐姐呀,她还这么年轻,居然就这么没了……”想到姐姐的意外车祸,艾薇儿忍不住泪水涟涟,伤心起来。
妹妹的泪水和伤心,一下子引得莫小七手足无措,这还是在自己死后,第一次见妹妹,为了她这个已死的姐姐,哭得这般伤心难过呢。
那段时日对这个妹妹积累起来的怨,一下子烟消云散,终归是自己的亲妹妹!
“薇儿,你别太难过,你姐姐的案子,还没有真正一锤定音呢,在这中间,说不好还有什么转机也未必,我虽然在侦探社里工作,多少也知道些你姐姐案子的情况,不过,鉴于保密的原则,有些事情,我现在还真的不能随意向你们透露,等有了确定的结果,你们自然也会知道的。”她左右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和冷君濯正在调查的事,以及调查结果,还是先不要透露出去的好,以免消息外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节外生枝。
“小七,你的意思是,我姐的车祸,不单单是那个肇事司机横冲出来意外造成的车祸?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你说,你快说呀?我是她的妹妹,死的那人是我亲姐,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怎么能淡定?小七,你就告诉我一点,或者只告诉我一人,好不好?我发誓我会替你先保守这个秘密的,你告诉了我,我绝不回去在我爸妈面前乱说!我求你了,小七,你就告诉我吧?”艾薇恳求起来。
“这……这真的不行呢。”在莫小七的记忆里,这还是这个妹妹第一次求自己,并且不是为自己的事而求她,是为了她的事,来求的她,这份姐妹亲情,真的叫她动容,她瞬间就红了眼圈。
“薇儿,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其实我们现在也还处在调查的初步阶段,已经有了些调查结果,但是,还需要和警方那边进行交涉,毕竟这案子最终都是交由他们处理的,你再等等,好吗?等过了这阵子,就会有眉目了,也不要太着急,还有,这消息绝不能告诉艾姨,你知道的,姨现在身体这样,根本经受不住任何大的折腾或是刺-激,我真怕她听了,会承受不住,跟着焦急。”莫小七左右为难。
“小七,你真不能告诉我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一点?你这样模棱两可,都快急死我了!你想让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吗?小七,我求你了!你快告诉我吧?”艾薇拼命摇起莫小七的手臂,再次向她恳求。
“薇儿,你别这样,能说的,我已经说了,不能说的,我差不多也透露了一些,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们也只是推断,然后亲自去查了下,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个供认不讳意外车祸的肇事司机,他身上还有一些疑点很是可疑,我这样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至于其他的,我现在知道的也不多,再等等,好吗?终有一天,所有的一切真相或内幕,都会水落石出的。”她笃定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