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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相见,命中缘

小二领着蔺华如来到了客栈的二层,轻轻旋动了凝香阁门前的宫灯。伴随着宫灯的旋转,他们进入了凝香阁,“这个宫灯只有我们客栈的人才能转得动,于旁人来说,无异于普通的宫灯,”小二轻轻说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物!”

“这清幻客栈可不止这一点令人惊奇,还有诸多你想不到的事物,随我来吧。”

进入了凝香阁,蔺华如以为即将可以见到那个所谓清幻客栈的公子了,便问道:“你们家公子是不是就在这凝香阁中?”

“不是,这只是通向公子住处的一道关卡,公子并不住在这里。公子喜静,自然不会住在这儿的。”

小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旁,这桌子上有一个圆形的绿色凸起,看样子应该是翡翠的。只见小二轻轻按了一下那块圆形凸起的翡翠,翡翠顷刻塌陷,一只金色的小狮子从桌底缓缓上升。这小狮以纯金雕刻,模样可爱,微张着嘴。小二从口袋掏出一颗弹丸般大小的血色珠子,将其放入小狮的嘴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趁着等待的时间,蔺华如观察起这凝香阁。这阁子空间很大,虽说采光很好,但人进来就会有一股凉意席卷全身,不是阴冷,而是一种很清爽的感觉。再看这房间的布置,大理石的地面,白玉榻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兽皮,隐隐若有光,紫色的丝状帐幔轻轻垂下来,优雅神秘。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书桌后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美人奏乐图,上题两行诗句。从字体上看,和客栈大门匾额上的字是一样的。房中摆放了一些形状迥异的石头,能发出光芒,整个房间里光彩耀人。推开房间的窗户,炎城的风光美不胜收,既能看见近处的人物,也能看见远处的湖光山色。

正这样看着,小二那边又开口说话了,“姑娘,门已经开了,请随我来。”只见一面墙壁已经变成了一道打开的门,小二取出那红色珠子,小狮便没了下去,圆形翡翠又凸出来了。小二领着蔺华如走进那扇门中,等他们走进去以后,门便轻轻掩上了,只有一点微光,而凝香阁的那面墙壁则迅速复原。借着微光,蔺华如发现这其中暗藏玄机,他们正站在一处石台上,石台下方有重重阶梯循环往复,看起来深不见底。

“姑娘莫要着急,让我把这里变明亮些。”小二取出宝石放在密道墙壁上的莲花灯座上,然后像是有什么感应一般,整个空间便明亮起来,一片暖黄色的光。他们跳下那个石台,接着踩在了柔软的阶梯上,原来是阶梯上铺有红色的绒毯。蔺华如和小二走在绒毯上,脚下没有一丝声响。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他们走到了阶梯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啊,真是美观得很。”蔺华如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异。

假山错落地被放置在水中,清澈的水中可以看见五光十色的石子,锦鲤安静地游动着,水面浮光跃金。四周房屋很多,造型考究。所到之处,房前屋后,皆植有花草树木,疏密有致,种类繁多,满眼斑斓,像是春日一般,全然不知现在已经深秋。清风徐来,幽香怡人。

“姑娘还是随我这边来吧!”小二礼貌地说,言语里略带催促之意。

蔺华如跟着小二走着,穿过了九曲回廊后再向右直走便是那神秘公子的居所了。而当他们穿过九曲回廊,正欲往右走时,小二突然开口,“请您在此等候片刻,我前去通传一声。”

“好。”

不多时,小二又重新出现在蔺华如的视线里。他脸上有掩不住的喜色,“我家公子让你前去见他,您从这儿往右直走,看到门口有两尊石雕的便是公子的清心居了,你自己推门进去即可。我还有事要办,您且自己去吧。”

“我知道了,有劳了。”

小二离开了,蔺华如按照小二的指示顺利找到了清心居。走上了台阶,在门前迟疑了一会,还是推门进去了。推门而入的瞬间,一股清冽的酒香夹杂着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每一条神经似乎都被牵动起来。踏过门槛,走进房中,地面有华贵的金色绒毯,绒毯上放着紫檀木的桌凳。银叶初温火缓,金猊静袅烟微。待看到墙上字画,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屋内古玩奇珍璀璨琳琅,让人应接不暇。靠窗的一侧是书桌,有光斜斜地偷跑进来,勾勒出满屋的明亮澄净。

珠帘掩映的背后是一方矮矮的床榻,同凝香阁里的床榻相似。东海鲛绡帐帷轻搭在金钩上,微风一吹,鲛绡面上泛起褶皱,似是小小的波浪。床榻上有人斜倚着,因那片珠帘的遮挡,看不真切。

“这应该就是那位公子了吧。”蔺华如在一旁想着。

她站在珠帘之外,没开口说话,也不刻意朝里面张望。这时,帘内的人开口说了话,“你就是那位想住清幻客栈的客人吧?”声音温软如玉,又有半分慵懒。

“不错,是我。”

“那么,小二应该都告诉你规矩了吧?”他的话中带着淡淡笑意。

“嗯,已向我交代清楚了。”

“那好,那就准备过我这关吧!不知你有何惊才绝艺,还请与我一看可好?”平静的语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在江湖中行走了很长时间,只是略懂音律而已,并无什么过人之处。”蔺华如还似从前一样,沉静如水,苍凉悒郁。

“无妨,姑娘不必过谦,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弹上一曲?”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推辞了。”

帘内之人笑意更深。“那不知姑娘可否移步至我榻前弹奏,我想听得清楚些,桌椅亦是有的。”话语间透出的柔和在空气中轻颤,无法抵抗。

蔺华如缓缓挪动脚步,轻轻拨开那珠帘。珠帘受到了惊扰,躁动了好一番才安静下来。

待进去之后,便看清了那公子的面容,一见惊艳。墨色长发披散而不散乱,用一根水蓝色绸带挽好,前额两绺头发垂下来。他的眼眸狭长,清亮幽深如子夜,鼻梁挺直,嘴唇精致、颜色鲜艳。那眉间妖冶的朱砂像是流动的火焰,静默地燃烧,摄人心魄。一身玄衣衬得他身形修长,雪肤花貌,亦有三分妖娆,平添了清骨神秀。

蔺华如的目光在他身上稍稍停留后离开,然后取琴弹奏。弹奏之始,她轻瞥他一眼,他眼神淡淡,不杂片缕,像极了当年那人安静时的模样。

未作多想,蔺华如开始弹琴,她专注于弹琴,亦是不再看他。她从容弹奏,看不出他汹涌的情绪。

乐声萦绕于房间之中,似乎能唤醒所有沉睡着的事物。绵延的时光中,乐声不疾不徐地流淌着,似断还续。

一曲终了,公子还是一脸的意犹未尽,“真是妙极,听你一曲,好像浑身都畅快了不少!”

蔺华如面无表情,“那我能否在这客栈住下?”

“自然是可以的,我会吩咐下去。”

“谢过了。”蔺华如拿好琴,准备离开。

公子见状,忙开口道,“还不知姑娘姓名呢。”

蔺华如语气冷冰冰的,“匆匆过客,何须留名?”

“此言差矣,虽是萍水相逢匆忙客,但你我在此相遇即是有缘。既然缘起,何不惜缘?纵使他日不复相见,各自天涯,不也多了一份难忘的回忆嘛!”

“你怎么敢肯定这回忆于我来说是难忘的?”

“我清怿的话自然都是有理的,日后你自会明白。”他笑着说。

“对了,你还没说出你的名字呢。”

“蔺华如。”

“芳华流转,如梦似幻,很好。”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想想,暂时应该是没有要问的了,你可以离开了,但是你要带上这个。”他笑着给了她一块玉佩。

蔺华如小心接过,一脸疑惑。

“这玉佩可使你在清幻客栈内畅行无阻,同时它也是你按原路返回所要用到的,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客人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了。”

蔺华如拿好了玉佩,很快离开了房间。

清怿轻拈起身旁的玉盏,任酒香飘散,一抹浅笑从他唇角溢出。

人静默,一世留恋。只倾一曲,执念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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