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十四日。
雨,春雨,这个冷清的小镇上,今天却显得异常的热闹,街上路人打着油纸伞,都忙着清明踏青。福临客栈,小镇上最大的客栈,同时又是最好的客栈,福临客栈二十四间客房已经住满了人。
福临客栈,二楼雅座也已经爆满,店小二跑上跑下的忙活,已经满头大汗声音也嘶哑了。白如玉独自坐在二楼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但是每桌都坐满人的二楼,他却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慢慢品尝这小镇上最好的酒(桃花酒),白如玉除了知心朋友以为,酒便是他最好的朋友了。淡淡的酒香仿佛春天的桃花般清香,他嗅了嗅随后一饮而尽。
楼下一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剑客,一步步的走上楼梯,他头戴着黑丝斗笠手中紧握着长剑,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店小二用嘶哑的嗓音客气道;“客官,本店已经客满了。”
黑衣剑客没有理会一步步走向二楼,看着他手中寒冷的长剑,店小二一个哆嗦差点滚下楼梯。
白如玉夹起两粒花生米轻轻嚼着,黑衣剑客站在他面前,而他却把黑衣剑客当做空气一般不存在。
白如玉就这样喝着酒吃着菜,黑衣剑客却站着不动看着他吃,两人谁都没有理会谁,空气中仿佛夹杂着杀气。
最后还是白如玉先开口道;“要不要喝杯桃花酒解解渴。”
黑衣剑客坐下道;“酒越喝越渴。”
白如玉笑道;“不喝酒更渴。”
提起酒壶,白如玉给黑衣剑客倒满一杯酒;“要杀我也不及这一时半会。”
黑衣剑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桌上道;“你让我追了很久,你是第一个让我追了很久的人。”
吃了口小菜,白如玉笑道;“三百两就这么值钱?”
黑衣剑客道;“三百两对于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穷人来说就很多,就像我这种穷人。”
听到这白如玉笑出声来,眼前的黑衣剑客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穷人;“如果你是穷人,那我便是乞丐。”
黑衣剑客道;“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你给我三百两我马上就走,第二、就是我一剑杀了你,拿着你的人头去领赏。”
白如玉道;“如果我两样都不选呢?”
黑衣剑客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对剑客来说剑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这位黑衣剑客不光是个剑客还是个杀手,为了三百两银子来杀白如玉的杀手。
黑衣剑客淡淡的问了句;“吃完了没有?”
白如玉道;“你确定你能杀我。”
黑衣剑客拿着手中的长剑,剑出鞘一道耀眼的寒光,刺得白如玉有些眼花,剑入鞘没有一丝声音,这套动作他只用了眨眼间的功夫。
剑很快,快的让人看不清。白如玉看着自己眼前的酒杯,酒很满里面就躺着一只蚊子,而且还是被剑刺死的蚊子。
白如玉道;“你还杀不了我。”
黑衣剑客望着空桌子,桌上只有一锭白银,而白如玉早已消失在他的眼前,连白如玉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一个轻身黑衣剑客马上追了出去,站在屋顶上细雨蒙蒙,他只看到白如玉的身影,犹如鬼魅般留下一个个残影。他现在才知道以自己的武功根本伤不了他,更别说杀他了。
……
……
林子里,雨顺着叶子滑落,地上显得很是潮湿。一把油纸伞一个竹篮子,白如玉就这样走着,竹篮子里装满了东西。他每年的今天都会来这片林子里,来这里祭奠他的师父。
榕树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白如玉小心翼翼的一根根拔掉。这小土包没有墓碑,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坟墓。
白如玉在小土包前插上三株香和两根蜡烛,随后将竹篮子里的祭品一一摆放整齐,他跪在小土包面前,手中拿着一壶酒给自己倒上,一饮而尽。
白如玉自言道;“师傅啊师傅,我每年都来看你,你给我的这一身武功,对我是有好有坏,好的是我现在都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坏的是江湖里的小鱼小虾个个都想杀我。”
他倒满一杯酒往坟墓上倒去;“我只见过你一次,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酒,男人嘛多少还是要喝点的。”
眼前的榕树已经不是他当年看到的榕树了,现在这榕树已是枝繁叶茂了,他在榕树下一张张的烧着冥币;“师傅,徒儿我给你多烧些钱,怕你在下面不够花。”
树上一位穿着锦衣绿裙的少女,这模样真是清纯可爱,但是清纯可爱背后藏着一颗狠毒的心。锦衣少女看着不远处的白如玉,将手中的暗器扔了过去,一枚黑色的飞镖划破雨滴划破空气袭向白如玉。
撑着油纸伞,白如玉嘴角微微上扬,他双指一夹将这枚暗器飞镖给夹住了,随后他把这枚飞镖向后扔去,这枚飞镖一丝不差的钉在锦衣少女眼前的树杆上,锦衣少女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飞镖。
白如玉道;“出来吧,”其实他早就知道这附近有人,只是他没有去拆穿而已。
锦衣少女从树上跳下来,缓缓的走到白如玉身旁;“想不到你还有个师傅?”
白如玉道;“你跟踪我。”
锦衣少女轻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踪你。”
白如玉也笑道;“你也是为了三百两?”
锦衣少女道;“有钱赚谁不想赚。”
白如玉道;“钱不是那么好赚的,”说完他就消失在锦衣少女眼前,他有个毛病就是不打女人,也不和女人打,每当有女人要打他时,那他只有走为上策。
看着从眼前消失的白如玉,锦衣少女心中暗惊;“好快,”看着林子里留下的一个个虚影,她快速的追了上去。
也不知追了多久,锦衣少女扶住树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现在只觉得口干舌燥全身冒汗,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追,看着空荡荡的树林,哪里还有白如玉的身影。
坐在树上看着树下的锦衣少女,白如玉笑道;“这么慢还想杀我。”
锦衣少女回过头怒道;“姓白的有种你不要跑,看我能不能杀你。”
白如玉道;“好!我不跑了,”说完他从树上跳了下来;“我们来打个赌怎样?”
锦衣少女看着他不明白道;“打什么赌。”
白如玉道;“很简单就是我站着,你把所有暗器都往我扔,如果我漏接了一枚暗器就算我输。”
锦衣少女想也不想道;“如果你输了怎样?”
白如玉道;“如果我输了就站在原地让你杀。”
锦衣少女轻轻一笑,笑的很甜;“此话当真?”
白如玉坚定道;“决不食言……不过如果我把所有暗器都接住了那就算你输,你输了可要陪我一晚上。”
锦衣少女看着眼前的‘色狼’怒道;“好!”
她将身上的所有暗器都往白如玉身上扔,七枚飞镖二十四根绣花针带着破空姿势呼啸而去。
看着向自己飞来的暗器,白如玉面不改色双手快速的接住暗器,看着右手中的七枚飞镖和左手中的二十四根绣花针。
白如玉笑道;“你输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还有手速如此快的人,要不是她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锦衣少女有些心虚道;“输了又能怎样?”说完她转身就跑。
一个轻身白如玉跃到她的眼前点着她的穴道;“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他牵着她走在树林里,锦衣少女怒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白如玉笑道;“带你去个让你终身难忘的地方。”
……
……
新月如钩星如萤。
万春楼是每个男人都想去的地方,也是这里漂亮女人最多的地方,万春楼门前挂着绯红色的大灯笼,大门也敞开着,这里的女人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勾引着每个路过的男人。
看到白如玉的到来,一群姑娘围着他转;“公子,来到这里就要好好享受,我们姐妹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白如玉只是微微一笑便没再理会她们直接往里走去。
锦衣少女心中那个恨啊,恨这个挨千刀的带自己来妓院,原来这就是这王八蛋说的终身难忘的地方。
老鸨笑着走到白如玉身旁;“公子,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姑娘,只要你看的上随便你挑。”
白如玉笑道;“我自己带了姑娘来。”
听到白如玉这样说,锦衣少女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此时脸色绯红,要不是身上被这挨千刀的点了穴道,照她的性格一定会让万春楼鸡犬不宁。
老鸨脸色有点难看道;“瞧公子说的,哪有人来妓院自己带姑娘的。”
白如玉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看到百两银票老鸨眼中放光;“一切随公子。”
老鸨带着白如玉两人来到二楼,直接安排两人住了进来,白如玉要了一壶酒后就直接把老鸨撵了出去,随后关上房门笑着向锦衣少女走去。
锦衣少女有些心惊道;“你要干嘛……你别碰我不然我哥不会放过你的,我哥可是唐门帮主。”
白如玉故作惊讶道;“你哥是唐门帮主啊!”
锦衣少女以为吓住了他,笑道;“对!我哥就是唐门帮主。”
喝了杯酒,白如玉笑道;“唐门?没听说过,”他知道唐门,这是他故意气她的。
白如玉倒了杯酒,放到锦衣少女眼前;“喝不喝酒。”
锦衣少女咬咬嘴唇怒道;“滚开!”
白如玉道;“只要你告诉我一些事,我现在就放你走。”
锦衣少女道;“什么事?”
白如玉道;“第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这第二件事就是谁下的悬赏令来追杀我的。”
锦衣少女犹豫了片刻道;“我……我叫唐容儿,谁下的悬赏令追杀你这我真不知道。”
白如玉眼神直直的盯着她道;“你当真不知道是谁下的悬赏令。”
被他这样看着自己,唐容儿眼神立刻离开他的视线道;“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拿着酒杯看着杯子里的酒,白如玉陷入沉思,是谁下悬赏令追杀我,我可没有得罪谁,倒是别人得罪我。
看着白如玉不说话,唐容儿也不好在说些什么。片刻之后,白如玉喝完手中的酒,笑着抱起了唐容儿。
唐容儿在他怀中挣扎道;“色狼,你要干什么。”
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随后给她盖上杯子,唐容儿有些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眼神有些害怕的看着他。
白如玉道;“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身上的穴道就自动解开了。”
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的明月,白如玉轻身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