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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正视死亡,活出精彩人生(2)

他们会充分听取各方的意见,同时将自己的意见大方地说出来,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会立刻改正,遇到应该让步的时候也会让步。如果自己的意见必须施行,也会充分说明理由,在让大家都接受的基础上执行。佛教的世界里没有“我走我的路”

这一说法。

这些都是通过实践“死亡冥想法”而在我们心中自然萌发的生存方式。实践过的人,内心会变得非常柔软,脑细胞也能得以活化。

关于死亡的佛教经典——《箭经》

“死亡冥想法”的做法并没有具体的规定。但是,即使现在说“那么,我们开始做吧”,你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我想要引用一下释迦牟尼遗留下来的经典原文来说明。

此处赘述一下,因为这一方法没有具体规定,所以大家读完本书后可以通过自己比较容易操作的方法进行实践,因为这不是形态上的而是你本身的意识革命。

这里要介绍的是从“所有生命都是会死去的”为起始的哲学。

该佛经是《经集》的其中一篇经典,题目为《箭经》。

第一,这一经典的名字中的“箭”究竟指的是什么?“箭”指的是战争中士兵所携的“弓箭”的“箭”。

而在这部经典中,“箭”则表示一种刺入的状态。箭射向人体、贯穿人体后会如何?被刺入的人是没救的,死亡已经迫在眉睫。这个题目就是从这种无法避免的死亡状态中得来的。

下面就对《箭经》的要点进行一些简单概括。

《箭经》中描述的生死实相:生命是极度脆弱的

因为一个人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所以其生存的痛苦也是极为平常的。

哪里也没有能让一个活着的人不死的方法。

就像熟透了的果实掉下来,人类自出生以来就是紧挨着死亡的。

人类的生命非常脆弱,这一点无人例外,无论怎样只能一个人走向死亡。

衰老和死亡使所有生命痛苦。但是贤人能够认识到这是世间的常事而不为此烦恼。

没有人知道人类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因此哭泣什么的都是没有意义的。

若是因人死而哭泣,那么哭又能得到什么呢?

只会越哭越痛苦,弄坏自己的身体。

你的哭泣不会给死去的人带来任何好处,死者也不会成佛。

对于死亡,只要舍不掉悲伤和烦恼,就一定会受到更大的痛苦。

即使你有这样那样的心愿,事实也会背道而驰。就算想要不死,也会得到完全相反的结局。

要知道死者此时只是生命得到终结,你要冷静。

如果内心产生对死亡的烦恼,请立刻消除。

越是认为死亡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心中就越会像射入一支箭一样。因此,请拔出心中那支对死亡厌恶的箭。

拔出箭的人,内心会变得平稳、安详。请超越所有的悲伤,体验没有烦恼的平静世界。

至此所述,虽然有些简短,但是本书中附录了《箭经》的全文注释,请大家参阅。

《箭经》中所体现的“死亡哲学”

《箭经》中所述的就是“死亡冥想法”。对于死亡的看法和我们普通的世界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这一诗篇中可以看到关于死亡的哲学,其中看不到对于死亡的感性看法,而是井井有条的理性思维。为了死亡而哭泣,不会改变什么,只会给哭泣的你带来损伤。哭泣能够带来的只有痛苦。这一诗篇就是这样劝诫世人看清这一点,并鼓励大家进行冥想。

通过这一诗篇中所讲的故事可以使解释更容易理解。并且,这也是一种“死亡冥想法”。

试想你正看着一根立在窗外的蜡烛。此时外面有风吹来,蜡烛的火焰也许会一下子被吹熄。你并不知道窗外的蜡烛什么时候会熄灭,它只是一个短暂的存在。但即使风不吹,如果蜡烛烧完了,火也会熄灭。人类的生命就如同这火焰一般。

接下来我们来设想有一块大石头,把石头一分为二,它就再也不可能恢复成原来的一块了。人死了,也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到这个世界上的。又比如,从弓箭上射出的箭,是不可能再回到弓上的,最终只会落到地上。人的生命就像从弓上射出的箭,从出生的那一瞬间开始就飞奔在死亡的路上。

生命如同闪电,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死去,都只不过是非常普通的、像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事。如果没有新闻性,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有当某个地方的母亲杀了孩子,才会成为新闻。死亡本身就是极为普通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对死亡要怀有平静的态度,那只是大家共同的命运。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是,前文也有谈到,谁都没有死过一次的经验,没有人体验过死亡。虽然没有体验过,但是我们都对死亡怀有恐惧。虽然恐惧这种感受应该是在曾经体验过的基础上得到的,但是大家确实都是没有体验过就怕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像前面所写的那样,因为人类的大脑中“我不能死”这样的程式在运行。“我不能死,但事实上我却会死去”,一旦这样想的话,就会立刻产生恐惧感。

因此要尽早消除心中“我不能死”的想法。死亡越是接近,积极的思想就越发重要。

(第四节)“死亡冥想法”的实践

实践的场所

这里讲一下构成“死亡冥想法”的要点。

自己对于死亡没有体验过,没有真实的感觉,就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对他人的死亡进行冷静的观察,仔细观察死亡究竟是一种什么状态。

但是,人类的尸体平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到的。因此可以观察除人类以外的尸体。比如,一些花鸟市场里会有鱼的尸体,可以到那里观察。不要想着“那个看起来很好吃,应该值五百日元吧,啊,说不定值一千日元”,而是要从哲学的角度观察它们。

实践的内容

在这样的情况下,佛教为实践“死亡冥想法”的人指出一句话来。

yathaetamtathaidam

这是巴利语。“yatha”和“tatha”指的都是“变成这个样子”。“etam”指的是“那个”,“idam”指的是“这个”。如果直译的话,就是“那个变成什么样子,这个也变成什么样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假设某个你认识的人死了,需要你去守灵,于是你面对着遗体。这时,不要有所感伤,心中不要有“啊,真是可怜”“还像活着一样”“面容那么安详”之类的念头。要想着“啊,人死后是变成这个样子的吗(yathaetam)”。然后,在心中认识到“我也会变成这个样子的(tathaidam)”。死亡的冥想就是这样做的。人类的死亡,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时候能认识到“人死后是变成这样的吗?我死了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是最好的。可以换句更简单的话,即“我也会死的”,只这样一句话就够了。这是在观察人死后才能得到的想法。因此“yathaetamtathaidam”是一种非常冷静的死亡观察法。

葬礼也是实践的大好机会

最近,胡乱播放一些悲伤的音乐,摆设出奢华大祭坛,找来三四个和尚做成豪华葬礼,已经成为一种普通的习惯流行开来。但是从佛教的立场来看,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与葬礼有关的事情当然要做,但是只要冷静、坦然地,像对待日常生活那样处理后事。这样就足够了。

大家每年大概都会参加几次葬礼,这正是实践“死亡冥想法”的好时机。绝对不要在葬礼中想着或者说出“你为什么这么早就走了啊”“去了天国一定要保佑我们”这样的话。这样的感伤只会暂时给人以安慰,但除了安慰人之外什么也不是。

葬礼中经常会致悼词。站在遗体前,说出“某某,你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这种活着时一次也没对对方说过的美好词句,以及一番极力称赞,死去的人完全听不到,也不会高兴。那只是一种单纯的文化仪式。

佛教中并没有指责这种葬礼的做法。葬礼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要认真对待,但是问题在于这已经成为现代葬礼的习惯做法。举行现代式葬礼首先要认识到,这只是一种文化的仪式。播放悲伤的歌曲,营造出一种庄严的气氛,请来和尚举行豪华的葬礼,但即使这样也不会让死者复活。这些行为和死者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活着的人单方面的感情。死去的人来世由其个人的业力来决定。不管举办多么豪华的仪式,都不会成为故人的善行。

实践后产生的惊人变化

最重要的一点,是看到遗体时能够想到“我也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总有一天也是会死的”,以此来实践“死亡冥想法”。这样做的话,自身也会开始发生巨大的变化。

我曾经有一次路过交通事故现场,目击到年轻生命的逝去。当时我坐公车到斯里兰卡的某所大学做演讲,正好路过发生交通事故的现场。虽然遗体已经被运走了,但通过停靠在现场的公车窗口,我还是看到了一部分人的血迹。那是一幕非常有冲击力的景象,那个年轻人的生命已经不在了。

看到血迹的那一刹那,我的脑海中立马闪现了“人的生命是何等短暂啊”这一想法。我将那个年轻人的死和自己联想到了一起。我为了去大学做演讲,两只手抱着各种各样的文件坐在公车中,一种感受蔓延全身,我直接感受到,我们为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所做的努力都是多么虚无的东西,它们都会在一瞬间消失。并且,我自己身上的那些欲望和执著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因为无,既没有了欲望也没有了愤怒,我的世界里什么都不存在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我完成了一次“死亡冥想法”。

看见他人的不幸,亦是看到自己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和我一起读书的一个年轻人得白血病去世了。

因为当时刚念大学不久,我正在修行,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光景,我和他年纪相同。我一边对着他的尸体双手合十,一边看着遗体想着:“啊,这个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遗体了。”这样一看,一下子就把自己和他的立场对调了过来。就像之前所写的那样,我在孩童时代就被母亲灌输了“死亡”的观念,所以在死亡这一点上和普通人的观点有所不同。看到死亡,只会将自己和其立场对调。这就是“死亡冥想法”。我不会有“死亡是悲伤的”“为什么会死”“太可惜了”这样的感慨,只是将其当作理所当然。我将其冷静地当作一件事实,认识到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年轻的时候更要思考死亡

“死亡冥想法”在年轻的时候实践是最有效果的。上了年纪的话,因为其观念曾长久受到许多谎言和错误的生存方法的影响,往往不容易掌握“死亡冥想法”。

死亡究竟是什么?死亡和每天吃饭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和刷牙、坐车去公司也完全一样。

当然,虽然说进行“死亡冥想法”很好,但还是有些制约因素的。比如到了九十岁的老年人,死亡已经迫在眉睫,如果进行“死亡冥想法”的话反而会产生混乱。对坚信自己死后一定能够去极乐世界的老人说出“有那样的地方吗?还不如自己做做‘死亡冥想法’,然后面对自己的死亡吧”这样的话就太残忍了。因此,不要劝诫这样的人。

另一方面,让健康的年轻人做“死亡冥想法”是非常有益的。长期坚持的话,就会消除骄纵任性,拂去傲慢,活得像个真正的年轻人充满自信,变得光明磊落、沉着。

临终前,回到婴儿的状态

佛教中最好的面对死亡的状态,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母亲会逗弄婴儿对不对?看到婴儿的脸,一边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一边说着“不见了,不见了,哇”。只是这样,孩子就会觉得很有趣,开始大笑。虽然妈妈不见了应该感到恐惧,但是孩子却笑了。孩子的笑脸真的是完全符合天真烂漫这个词的意思。没有任何不安,没有任何疑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人在临死的时候如果能够像婴儿一样露出这样的笑容,可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孩子为何能够这样毫无顾虑地笑出来?因为有着无条件爱着自己的母亲在身边。因此他没有任何不安。

因此我们在临死前没有任何不安,安心地死去,这就是最幸福的。为了营造这样的心态,就需要实践“死亡冥想法”,充分理解死亡究竟是什么。年轻时,意识到死亡和早上刷牙、中午吃饭这类事情是完全一样的,极为平常,上了年纪后,即使真正到了死亡的那一瞬间,也会变得非常冷静沉稳,没有不安,没有恐惧,闭上眼睛,最后停止呼吸。这样的人不用担心周围的人,也不用担心来世。一直认真观察死亡的人,会充分做好去死后世界的准备,死后也一定会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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