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好快,匆匆流逝。一转眼,慕容易在昆仑山上已经度过了三年的时光。
“喂,师弟,快来!看,好大条鱼耶!”只见陆儿正在一条小溪旁蹲着,手里的鱼正在活蹦乱跳的挣扎,溪水溅了他一身都是。
在这三年里,陆儿还是依旧保持着那天真的笑容和纯洁的心灵。细致到他的相貌,声音,丝毫都没有变化。
“哈哈,师兄。你可真是童心未抿。我这就来了。”
这会儿说话的的正是慕容易,相对于陆儿,慕容易的变化,可就变化的太多。
首先他早已经身穿昆仑弟子的专有服饰,一身浅蓝色的道袍,看上去显的很有精神的样子。
在这三年里,慕容易个子明显增高了很多,相貌也越来越像是一个男人,而不是男孩。声带也变的比三年前粗旷了很多。至于这修为,通过这三年来玉医子的悉心调教和陆儿的精心指导。他的修为已经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如果要问和陆儿比试过没?当然有了。可以说他们师兄弟之间的较量是比过无数次了,但每次,都是以慕容易的惨败和陆儿的胜利而告终。但慕容易毕竟天赋异常,随着三年来自己不断的刻苦修行,以及和与陆儿之间的切磋。他的画符咒速度已经可以和陆儿相媲美了。在加上《冰心真决》的辅助,使得慕容易在运用真气,调和真气上的成就,也是非同一般。
渐渐的,最近几次和陆儿的比试中。陆儿已经感到吃力,有时不得不拿出绝技,才能制服的了慕容易这小子。而对此陆儿却丝毫不放在心上,没有一丝嫉妒之心。
这里顺便交代一下,在这三年内,慕容易和玉医子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他渐渐发觉玉医子和其他的首座比起来,看待他的眼光完全不一样,那种师徒之间的情是真挚的,尽管玉医子的脸上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少能看到笑容,但对他的关爱,慕容易还是能感觉的到。所以,在他们师徒关系确立后不久,慕容易便向玉医子敞开了心扉,把自己的身世遭遇全部都告知了他。
而道痴真人这“痴道士”,自从打慕容易拜入玉医子门下,一共也就只来过区区不到三回。每次都只是简单了问了慕容易修行的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他之类的话后,便立刻消失了踪影。
看来这道痴道痴,真是人如其名。真不知道这会儿,他老人家又去哪里玩耍,去哪里疯疯癫癫。
“这条鱼好大,说真的。你说咱昆仑山这么大,而且四季都是严寒。在这条从不结冰的小溪内,能找到这么大的鱼还真是不易呢。”陆儿嬉笑道。
“呵呵,是啊,师兄!走,咱晚上回去吃鱼,这下子咱师傅可有口福拉。”慕容易也是高兴道。
“恩,我们回去吧。”陆儿说着站起了身子。
慕容易高兴的点了点头,很快,两个人便回到了养生殿。当走到养生殿外的时候,二人停下了脚步。
陆儿微微一笑,说道:“师弟,你先进内堂叫师父吧,我先去厨房把鱼做了。”
“恩,好的,师兄。一会我去帮你!”慕容易点了点头。见陆儿已经走开后,轻轻的走入内堂。
这一进去,顿时给慕容易吓了一跳。因为平时内堂里,都是他师父玉医子在这里打坐或者在调制丹药,而现在玉医子不见了。取而代之却是一个奇怪的少女,正在内堂里随意的翻着书架上的医书,此时正津津有味的看着。
少女似乎也注意到了慕容易,放下了手中的书,回过头来正对着慕容易。眼神中,透出一种冰冷的神情,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
慕容易仔细的望着眼前这个少女,不由得惊呆了。
这少女生的十分娇人,看上去和他年龄也差不多相仿,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少女的美目中透着一种明眸秋水的感觉,尽管那眼神之中显出的是一种敌意,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此女一头秀丽的长发,纤长的身条。一身洁白的素衣,更显出清幽淡雅。
看着慕容易只是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少女不由得开始脸红,生气的大嚷起来。
红唇一动,气道:“看什么看?你还没回答本姑娘的话呢。”
慕容易被少女这么大声一问,顿时便惊醒了过来。
其实这也难为了慕容易,打从他小的时候一直到现在,女人他是见过,可他什么时候接触过女人?他根本就不懂女人,不了解女人。所以心跳加速也好,慌张也好,脸红也罢,傻傻的楞在那里,都是很正常的表现。
慕容易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疑惑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小贼?为何来此偷看医书?”
少女一听这小子居然把自己当成了贼,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拔出身上的佩剑,指着慕容易,怒道:“好小子,你居然敢说本姑娘是贼?看剑!”说着一剑刺去。
一看此女几句话不合,就对自己下手。顿时便把之前的那些奇怪幻想,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慕容易是何人?从小便从他的义父任豪琼那里学得一手好剑法,岂会怕剑?
如果只论到外家功夫的话,倒也可以勉强撑一段时间。因为在这几年内,慕容易的外家功夫以及剑法,时刻都没有丢弃掉,依旧不停的苦练中。
因为,他不想忘记过去,不想忘记当年任豪琼对他的恩情。而如今能留下的,也就只有当年所学的剑法了。
慕容易灵活的一闪,同时脚上运起真气,瞬间便使出了修真者们再也普遍不过的“轻功”。慕容易轻点那女子的剑身,一脚便向那女子的面门踢去。
那女子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身法极快。快速收剑,瞬间便把剑格挡在自己眉前。
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的另一只手上,已经多了一道符咒。
慕容易的脚与那女子的剑不撞还好。这一撞,顿时便把慕容易弹出去老远。可见,这女子内功,真气培固方面在他之上。
一看对手处在空中,而且四处无避。这正是一个大好时机。
女子飞快拿起符咒,对着自己的宝剑从剑梢到剑尖快速滑过一遍。宝剑泛起一丝真气,瞬间就生出一股白色光芒。
大喝道:“千飞绝!”
突然,女子的剑身处快速生出许多大小不一的小剑,那些小剑正环绕在宝剑周围,并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女子举着剑,正对着慕容易。吟声道:“破!”
那些小剑似乎很有灵性,飞快的朝着慕容易击了出去。无奈慕容易由于停留在空中,身形的控制上,根本无法掌握。
眼看着自己就快被插成马蜂窝。蓦然,空中传来一道红芒,真气劲道十足。很轻易便把那些刺向慕容易的小剑,全部都一一拦截了下来。
下一刻,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
“你们两个还不赶快住手!”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玉医子。只见他满脸的愤怒表情,运起真气,眉宇间青筋跳动。”
这一声真气的怒吼可还了得?顿时便把房间震的到处乱晃,连带着书架上的书也是东倒西歪。倒了一地都是。墙壁上隐隐震下些许灰尘。这一怒喝,也倒把这二人震的楞在了那里。
“扑通”一声。慕容易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甚至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喊出来。
“师父……?我……?”
那女子先是反应过来,刚想解释些什么。却被玉医子用手一止,大声训斥道:“柳若竹,你刚刚返回山门,难道就想同门相残吗?”
“同门相残?师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他就是……您刚才说的小师弟?”
说完,这个名叫柳若竹的女子,偷偷瞧了一眼坐在地下,可怜巴巴的慕容易。感觉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不分青红皂白差点杀了“小师弟”,不由得心生几分愧疚。
“哎,你呀你。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都这么大的人了,处事还是那么冲动。没错,他便是你的师弟,名叫慕容易。”玉医子一看柳若竹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口气缓和了许多。
柳若竹惭愧的低下了头。而慕容易坐在地上,也听明白了个大概。原来,这个“母夜叉”便是师父平日口中的“大弟子”。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慕容易心想道。
此时,柳若竹算是没了脾气。而现在,可是轮到慕容易发脾气的时候了。
如果说慕容易初次见面,对柳若竹的印象是“天仙”的话,那这会儿恐怕就要改成“魔鬼”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厌恶”。
慕容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摔痛了的屁股。恭敬的走到柳若竹身边,先是对着柳若竹客气的鞠了一礼,然后很刻意的讽刺道:“那个,那个。原来你就是师父口中说过的大弟子啊,师弟见过大师姐。刚才没死在师姐您的手上,真是师弟的荣幸。师弟我昨晚夜观天象,看了看北斗的星辰,好象在说今日我有大祸临头,看来真的是说中了。”
这小子说完了以后,居然还学起江湖算命的郎中来,此刻正一本正经的用手掐指算了又算。
柳若竹外出这么久,这点事情她还看不明白?
“你……你……!”柳若竹听完,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心想什么那个那个的,我有名字的好不?她想去理论,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说这唇枪舌战,她哪里是慕容易的对手?慕容易三年前,就把玉沁子等人几句话噎的死死了。
她纵然气愤的很,但“你了”个很久,就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玉医子看在眼里,嘴里偷着一乐。但很快便回复到他那招牌的“面无表情”。
玉医子看了看慕容易,心想也就到此为止吧,他可不想看到他自己的弟子不合。你说自己从胜任首座到现在,一共就收了这么三名弟子,居然还内部不合,万一哪天传出去的话,还不成了昆仑山的笑柄?
这里不妨正式交代一下,玉医子收的徒弟数量,是昆仑山有史以来最少的,别的首座弟子每批都是几十人,几百人之众,门下累计弟子超过千余人。而为什么玉医子一共就只收了三名弟子呢?
其实,玉医子的脾气秉性,一直在昆仑山就属于异类,他更是对以前掌门派送到他这里的弟子,不管不问,任其修行。众人却也无奈。只能把他们派往别处修行。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愿意去玉医子那里修炼了。
话说回来。只见玉医子严厉道:“易儿?怎可对你师姐如此无理?还不闭嘴?”
“哦,是师父!”
慕容易很利索的回了一句,但手还是在那里掐算着,丝毫没有停过。
“你……!”
柳若竹一看慕容易丝毫没有停止羞辱自己的意思,而师父也在这里,想发作也不行,气的她直跺脚。眼泪都快流了出来。这看上去哪里像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分明就是个孩子。
玉医子生气的望着慕容易,也觉得这小子有点得礼不饶人。便训斥道:“怎么?难道你也不听师父的话了?”
慕容易一看玉医子认真了起来,自己也不好在嚣张下去。顿时便把手停了下来。而这个时候陆儿也刚巧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一看到自己的姐姐归来,顿时高兴的跑了过去,一把上前抱住了柳若竹。
要说这孩子心性到底是孩子心性,他也不看看现在的这个状况,这个局面?
玉医子看着天真的陆儿,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办法。
“姐姐,你可回来了。陆儿都快想死你拉!姐姐,你给陆儿买什么了?”
陆儿依旧一蹦一跳开心的闹着,完全没注意此时的气氛。
柳若竹尴尬万分,依稀只能从口中听到“哦”“啊”之类的话。脸上郁闷的表情,尽显无疑。
慕容易看在眼里,觉得此情此景,真是的天底下最好玩的事了。但也只能强忍着,不笑出声。
突然,陆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只说了一句“你们等我片刻。”
之后,便马上跑了出去。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就在大家都在纳闷这小子干什么的时候,陆儿已经回来了,不同的是,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盘子,而那盘子里,则是早上那条和慕容易一起钓到的鱼。
此时鱼已经被做好,香气顿时蔓延到整个养生殿内。
陆儿用手抓起一小片鱼肉吃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味道还不错!”
还真别说,陆儿这小子的手艺还真是不一般。鱼做的无可挑剔,堪称上上之流,可谓色香味俱全!
“师父吃?”
陆儿把盘子端到玉医子跟前。玉医子无奈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陆儿一看自己师父无趣,接着又跑到自己姐姐面前,说道:“姐姐吃?”
柳若竹现在的心情,已经极度不爽的很,哪里想吃什么鱼?柳若竹也是轻轻的一摆手,没有说话。
然后,当陆儿走到慕容易身边的时候,问着同样的话。
“师弟吃?”
这下子,慕容易再也受不了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斥着整个内堂,笑的慕容易眼泪都留了出来,完全控制不住。
而玉医子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愤怒着对着陆儿,咆哮道:“你小子给我安静点!没看出来现在什么状况吗?”
柳若竹没有说话,只是偷偷的叹了口气。
这一刻,笑声,斥责声,无奈的声音,同时充斥在整个养生殿内,倒是别有一番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