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鸣礼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面已被布置得朴素温馨,一只紫色小熊正在床头冲他笑。一只雪白的猫咪,卧在床上,眨着蓝色的眼睛,冲郭鸣礼喵了一声。
“这是我养的猫咪,郭哥,您不反对吧?”周雁音忙问,毕竟自己只是一名员工,能否养宠物,还得问领导。
郭鸣礼看到女孩子养的宠物,眼里闪着温柔,他略带哑声说:“你喜欢,怎样都好。”
周雁音高兴地抱起乐乐,说道:“乐乐,快谢谢郭哥!”
乐乐娇憨地叫了一声。
也怪,乐乐怕很多事物,但却不怕郭鸣礼,看来,它也知道,郭鸣礼对它是善意的。
周雁音放下乐乐,又笑吟吟地从郭鸣礼手里接过百合,将百合插在梳妆台上的一只蓝色的花瓶里,满室生香。
插好花,周雁音回头,看到郭鸣礼正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含笑看着她。
一时间,周雁音也有些心动。
但她毕竟只是一名员工,她赶忙收住心。
她将放在桌上的珍珠项链拿起来说:“郭哥,水晶大雁我收下,但是项链,真不能收,太贵重了!”
她又想将项链递回给郭鸣礼。
郭鸣礼:“珍珠,珍重自己。我希望你戴上它,像珍珠一样,含蓄优雅,自珍自重。”
自珍自重,这是对女人最好的期待,而这样的期待,除了家人,还能有谁对她有这样的期待呢?
她看着闪着淡淡荧光的珍珠,光滑圆润,透出珍贵和矜持。
“把它戴上吧。”郭鸣礼说。
“什么?”周雁音问。
“把项链戴上吧。”郭鸣礼从周雁音手里拿起珍珠项链,不由分说,给周雁音戴上了。
珍珠项链凉凉的,轻微地刺激着她的脖子。她不禁用手抚着圆润的珠子,觉得自己也变得珍贵起来。
“珍珠珍重,钻石久远,下次,我再给你带条钻石项链的。”郭鸣礼说着。
“什么?”周雁音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下次给你带钻石项链,取它的久远之意。”
“无功不受禄,郭哥,这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
“说给你带就带,不准说不要!”
“为什么?郭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有点怕。”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给你这些,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我……像谁?”
“像,有点像玖儿,那种倔强。”
“玖儿是谁?”
“是……别问这么多了。以后你过了门,我慢慢告诉你。”郭鸣礼一急,说漏嘴了。
“过门?”周雁音惊叫。
“你愿不愿意嫁我,愿意,我们俩就处对象,年底就结婚。”郭鸣礼干脆说了出来,他不会拐弯抹脚,他做生意,有魄力,有胆识,大手笔,但这样的性格放在追求女人身上,放在儿女私情上,却稍稍有些鲁莽。
周雁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像走了大运,掉进这个金窟窿,原来郭哥是准备把自己当做未来夫人对待的。
怪不得一直没见到女主人,也就是郭哥的夫人,原来他是单身的。
看看郭哥,虽已是不惑之年,但显得很年轻,短短的头发,炯炯的眼神,红润的皮肤,精力充沛的身材,最令人心动的,是他的透出的铁骨铮铮的气质。
想想自己,难道不是第一眼看到郭大哥就暗动芳心,只是自己不知。
现在被郭大哥一下子挑明了,她到呆住了。
郭鸣礼脸上显出威莽又温柔的表情,她喜欢这样的男人,看似鲁莽,却又深情。
再看他这架势,自己要是不答应嫁给他,怕也是不行的。
周雁音心里已经软成一团水了,惊喜里汪着柔情。
嫁给大富翁,谁不愿意,她想要答应。
可是女人的娇羞和自重又不允许她这么快就答应一个男人的求婚。
这也算是求婚吧,虽然没有戒指,但有百合玫瑰花、珍珠项链和大雁水晶雕,足矣。
但再看郭鸣礼的表情,又有种他不给你讲道理,他就是这庄园里的君王,君王看中了你,你应该感到荣幸的霸道。
郭鸣礼眼里燃烧着火,眼睛发亮,他含笑看着周雁音,自信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一丝莫名的矜持从周雁音心底涌出,她说道:“不嫁!”
郭鸣礼眼里的光亮似一下子黯淡了,嘴唇颤抖着。
周雁音看到他的样子,心都碎了,但她还是狠着心说:“因为我不知道玖儿是谁。你说我像她,你是爱她,还是爱我呢?”
“玖儿,我不爱她,但充满愧疚,玖儿早已经不见了。你的倔强像玖儿,但又有超越玖儿的温柔。所以,我只爱你,这也是我几十年来的唯一一次动心!”
“玖儿不见了,她死了?”周雁音惊。
“自从我跟随父母搬到城里,她就失踪了。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我和一群发小也曾找过她,但没有得到她的任何消息,现在不知她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郭鸣礼说着。
“玖儿为什么要失踪?”
“我搬进城里前一天晚上,她要送给我一幅绣鸳鸯,她自己绣的。那个年代我是个喜欢枪炮,喜欢玩打仗的游戏的男孩子,绣鸳鸯太娘娘腔了,我不喜欢,也嫌拿这个丢人,就没要,还给了她。她就一直哭,说我不要,她将一辈子孤独。那时我才十六岁的毛孩子,什么也不懂,就冲她笑笑说,你不会孤独的,我们大伙还会回来看你的。第二天,我跟几个伙伴分别跟着家人进城了。进城之后,就很少有她的消息了。过了五六年,无意听村里来城探亲的乡亲说,我们走的第二天,玖儿就失踪了,失踪时还留下那幅鸳鸯,鸳鸯的眼睛上滴着血滴,应该是她咬破手指,滴上去的。旁边还用血写了一些字,大致意思就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上面画了一个心,左边写着我的名字,右边写着她的名字。那个乡亲说,玖儿早就爱上我了,我却说走就走,是我辜负了她。我发懵,我那时只是一个毛孩子,跟着父母进城定居了,咋就成了我辜负她了呢。她爱上我,是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她咋也不管我爱不爱她,懂不懂爱,就演了这么一出呢?”
“你冲她说过什么情话吗,挑逗过她吗?”周雁音问。
“那个年代,十几岁的山村毛孩子哪懂什么挑逗,也不敢啊,更没说过什么情话,不过……”郭鸣礼思索着:“不会是那个冬夜,我们几个伙伴围着火堆烤火,我无意唱的那首信天游吧?里面有哥哥妹妹的词,那也是跟村里酸老汉学的,只敢偷着唱,那天高兴,又没外人,就扯着嗓子唱了个够,不会就因为这个,玖儿爱上我了吧?”
“你唱信天游情歌挑动了少女的芳心,而你又无情到城里了,后来,玖儿失踪,让你感到内疚了,所以,你看到我倔强像玖儿,就爱上我,想通过娶我来救赎你的心灵?”
“不是的,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有玖儿的胆量,但你也有她所没有的温柔,这才是我最爱的。再说,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我就爱你!”
“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就说爱,有点太早了。”
“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我信,可……”
“那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周雁音脸红了,她想起最近天天无意中哼的《手心里的温柔》。
“那你答不答应跟我处对象?”
“我……你的爱太猛烈,郭哥,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好吗?”
“你还要考虑,好,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郭鸣礼猛然转身走出房间,他不愿她看到,他眼里燃烧的怒火和隐隐的泪光。
留下头脑发懵的周雁音呆站在屋里,只有卧在床头的乐乐,起劲地在舔毛,不知人类的****烦恼。
屋外,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