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因为战争去世,这让白材厌倦了一切争斗,他留在神庙学习法术,炼金,农业,而这一待,就是十年有余,神庙本来给白材送了几位年轻的女子,但都被白材拒绝了,阿狸的死让白材的心冻结了,而且巫师有这个权利拒绝,而这十年的苦心专研,也让白材顺利成为了巫师长,相对刚开始学习法术时,白材是新奇的,但当他完全学会后才发现这法术十分麻烦,大多法术都需要提前布置,很难用到战场之上,跟多的适合于埋伏,说到底,他还是对医术,毒术更加感兴趣,这两门技艺虽然不同,但却相连,想要替人解毒,就必须知道对方中的是什么毒,这需要全面的知识,而成为巫师长后,他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巫师长需要带领新巫师,这是比治理病人更加麻烦的,第一次,白材就接到了三个学生,也从这一天,他再也无他逃避了。
成为巫师长的第八年,白材已经带出了几个徒弟了,但战争也越发频繁了,逐日一族的人口越来越少,而外面的部族却发生了重大变革,君主制出现了,或者说是神权,有人自称是天神转世,带领自己的部族统一了外面的所有部族,自称为王,并不断派兵攻打森林中的逐日一族,迫于压力部落全部联合,积极抵抗,但人口上的差距太,虽然前几年几乎都是自己这方占据上风,但打着打着逐日一族就发现,他们没人可用了。
这一年,是白材成为巫师长的第十一年,逐日一族的神庙陷落了,由于长年被人魔化,神庙竟然被一把大火彻底焚尽,巫师遭到屠杀,但逐日一族的族人却被这些外族人接纳了,他们不介意自己的国家多了一族,但却害怕被人魔化的巫师,以及那些可怕的巫术,白材向来是理性的,面对势不可挡的大军,他伪装成了一名普通族人,在军队的驱赶下离开了他住过二十几年的森林,但当白材第一次进入外面的城镇后,哪些许悲伤变为了他八岁之前的记忆,他并不是逐日一族的人,他的爷爷为了族人才将他送入森林的,长年的战争,掠夺,其实逐日一族的血脉早已遍布了外面的世界,而外面的人,也一直生活在逐日一族之中,这才是白材他们被接受的真正原因。
再一次拿起农具,白材沉默了许久,然后笑着进入了田土,因为担心被当做巫师杀掉,白材在这之后一直没有动用所学的一切,并且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妻子,生下了两个孩子,本来他以为自己会在这个地方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但一个意外,却让他走向了另一个道路,一条永不会回头的路。
年近五十岁的白材,体力渐渐跟不上了,他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已经长大了,这一天,白材莫名其妙的就被抓了起来,好在他的家人没有受到牵连,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帝王正在清理各地残余的巫师,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来了一些人,四处监视,打听,白材虽然以务农为生,但偶尔会以医术救人,这个国家的医生虽然很少,但并不是没有,本以为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却没想到来监视他的人,居然是当初与他一同参加考验的人,当时有一批人被流放了,当不曾想这当中有几个都活了下来,并且他们都被外面的部族收留了下来,而白材虽然已经五十岁了,但他是一张娃娃脸,不太显老,所以那人才会将他认出来,虽然无法完全肯定他的身份,但对那些家伙而已,只要可疑就够了,没人会追究下去的。
“这位大哥,请问我的家人他们怎么样了?还安全吗?”白材拉着前来送饭菜的狱卒,有些激动的问道。哪狱卒拍开了白材的手,有些警惕了挪了一步,警惕的道:“你想干什么?想对我用巫术吗?可恶的巫师你就等着被烧死吧。”
没有得到答案,白材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的坐了下去,对他而言,这场灾祸并不算什么,只是他的两个孩子才刚刚成年,若是因为他受到什么牵连,那他的心安不下。
“说,你潜伏在村子里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在村子里释放瘟疫?”拷问的人很高大,他一来就狠狠打了白材一顿,白材体质一般,根本扛不住,但他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不停的问自己的妻子,孩子在哪里,他们有没有事,对于自己是不是巫师的事情,他始终没有回答,可能是因为白材昏迷了好几次,那人也看出再打下去白材恐怕就要死了,他不是傻子,白材在村子里已经待了十几年,若真是巫师他们早死了,只是让犯人认罪是他的责任,严刑拷打是必经的过程。
可能是白材以前救治过不少人,狱卒停下后还是说了一句让白材安心的话。“他们被送走了,虽然被抓去挖矿,好歹也保下了一命,所以你就安心认罪,我也好剩下一些力气。”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多谢了,我是巫师,我是巫师。”奄奄一息的白材听到家人还活着,突然提起了精神,说出了实情,说完再次昏了过去,只是他的话怎么听都有些让人遐想,这不就是屈打成招吗,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如此一说,听见白材认罪,哪狱卒也就将此事通知了上级,很快白材就被判处火刑。
第二天,白被人押送着就要上刑台,路上,他发现城里似乎有些骚乱,这里可不是白材所居住的小村子,而是一座城镇,白材虽然从未离开村子,但却听说过一些事情,与之前逐日部族不同,如今白材所处的国家已经有十几万的人口了,村子无数,城镇也有数百,在这个交通并不发达的年代,白材只去过一次城镇。
路边,有一队士兵,他们正在哪里吵闹,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你说什么!你治不了?你不是城中最厉害的医师吗?为什么治不了?是不是我们兄弟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了?”
当兵的身穿简易的甲衣,虽然只是几块铁片碎布缝合而成,但却是白材见过最好的护甲了,士兵语气颇为不善,对哪医师的态度也随着躺在地上病人的呻吟变得越发过分,哪医师白材认识,就是那个指出自己是巫师的人,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细作,不曾想也是一位医师。
“几位兵爷,我的确是无能为力,他们这不是疾病,而是中毒,我是医师,不是那些邪恶的巫师。”
押送白材的队伍很明显,毕竟是处决巫师,所以很多人都来凑热闹,那边的人也注意到了白材这边,而这时他们正说到巫师,哪带头的兵卒楞了一下,眼中犹豫了一下,但见气息越来越差的同伴,他的眼神坚定了起来,随即大步向着白材走了过来。“你是巫师?”
白材转身看了看追上来的兵卒,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好,哪你跟我来,你们几个先等一会儿。”这兵卒有些傲气,说话时完全不把押送白材的人放在眼里,白材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会吃亏,但结果却是押送他的人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恭顺的退了下去。
白材被年轻兵卒拉着走了过去,他还被绑着,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只能被牵着鼻子走,而哪名医师在见到他时,明显露出了不满与厌恶之色,白材看在眼里却未放在心上,只是空气中弥漫的古怪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低头看去,是几个奄奄一息的兵卒,这些人脸色发黑,浑身颤抖,明显这是中毒了,从刚才的气味和他们的脸色来看,他们应该是中了一种蜈蚣的毒,这种毒会致命,但发作缓慢,算是以前白材遇上过最多的中毒事件中的主角,主要原因就是这种蜈蚣喜欢躲在厨房,常常会因为高温或者浓烟掉下来,运气不好的就会掉进饭菜中,蜈蚣生命力很强,他们不会就这样死去,但却会留下身体里的剧毒,最终逃之夭夭,不知情的人吃了这些饭菜后,就会变得和这几个人一样了,不过这几个人,似乎是被蜈蚣给咬了,这倒是比较新鲜的事情了,若是因为前者,只需要让他们呕吐,在服用一些清肠,解毒,滋补的药物即可,可现在就必须先处理他们的伤口了。
“将他们伤口上的毒素都吸出来,再用鲜马齿苋或鱼腥草蒲公英鲜桑叶捣烂敷于患处,亦可用鲜毛猫草折断取汁涂于患处。”见到地上的士兵后,白材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没有多说,只是说出了解毒办法,便转身向着押送他的兵卒走了。
白材的冷漠让众人都楞住了,不过很快就有人去找这些草药了,同时一些士兵也开始处理起伤口来,只有一人,因为白材的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这个人,就是那名医师了,他之所以会针对白材不是因为他长得像神庙里的某位孩子,而是因为白材抢了他的风头,那几位被救的人当中,有一人就是被他判过死刑的病人,结果白材将他治好了,这就让很多人怀疑他的本事,地位也变得尴尬起来,这才有了白材被指认为巫师的事情,而现在,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而这一次还是在公共场合,更有城主的儿子在其中,就在刚才,他还当着对方的面说这些人没救了,可人家一句话,就将他打入了庸医,骗子的行列,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只是他现在也没办法了,毕竟对方马上就要死了,自己还能怎么报复?
药材来的很快,这些人都是城主儿子最要好的同伴,他对这几人的性命极为看中,敢拉巫师过来救人不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而是因为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兄弟就这样死去,哪怕是冒着与巫师勾结的风险,他也会这样做。
几个的伤口被划出了一个口子,黑血喷射而出,几个人将药草嚼碎替伤者敷上,很快血就止住了,疼的眉头紧皱的几人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大哥!不痛了,我是不是不用死了?”说话的声音很虚弱,是一个年轻的孩子,当然他已经算是成年了,不过年级也就十六岁,稚气未脱,而被叫大哥的人正是城主的儿子,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富二代,没本身就会被人看不起,但有本身的人哪怕你身份再低贱,哪怕是俘虏也会受到尊敬,当时的社会刚刚变革,还未完全摆脱部落文化,所以是不会出现我爸是谁谁谁这种社会扭曲的语言。
“伤口不疼了?好,这就好,你们不用死了,不用死了。”兵卒有些激动,语气也有些梗塞,见到几个兄弟分分放松下来,他狠狠瞪了一旁的医师,随即让人照顾几个病人,自己跳上骏马,向着白材所去的地方而去。
而白材,早就被绑在了木桩上,他的心没有丝毫波澜,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小时候与自己爷爷相处的那些零散片段,想到自己爷爷一生都贡献在了医术上,而自己的那些本事也因为四处抓捕巫师的事情没能传给自己的孩子,顿时感到一丝悲凉,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因为他早就不在乎了,但他在乎自己的学问,这些可以帮助很多人,但世人多是愚笨的,他有心无力,脚下燃起了火焰,冰冷的早上变得温暖起来,但很快这股温暖就变质了,炙热越来越强烈,白材强忍着疼痛闭上了眼睛,但耳边传来的马蹄声还是让他好奇的再次睁开了,眼前是那个年轻的兵卒,他竟然向着自己冲了过来,手中还有一根套马绳。
马绳套在了木桩之上,哪年轻人力气很大,加上骏马的冲击力,一把就将木桩给扯出了火堆,“此人于城镇有用,暂且留他一命。”
年轻人虽然身为城主之子,但却并没有多是特殊权利,虽然白材救了他的兄弟,但他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再一次被关了起来,白材颇为意外,也有些心喜,虽然不明显,但他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不过白材从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他只是在乎自己的学问,还有那个年轻人的心,这个年轻人,很不错。
白材不知道,为了救他,那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可是被撤离职务,最后更是被关了起来,以做惩罚。不过对于白材,他们似乎也就这样放任不管了,或许是因为白材的医术很高,常常有治不好的人被送到他这里来,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白材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他的牢房也变得古怪起来,各种草药,各种病人送来的礼物,还有他的牢门从未关过,虽然他依然是囚犯,但没有多少人将他当做囚犯,更多的是将他当做一位医师,只是因为巫师的关系,他们不敢提出异议,而且白材的生活并不差,所以这件事渐渐被人忽略,而白材也成为了有名的狱中医师,后来被人简称为狱医,犹豫他的医术太高,后来一些医术同样高的人都以这两个字表示,只是牢狱的狱变为了其他文雅的字而已。
“狱医,你快看看我的孩子,他最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吃的多也就算了,你看看他的脸。”正在雕刻医书的白材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因为身份特殊,没人敢学习他的本事,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的医术雕刻成册,留给他人。
“快抱过来我看看。”白材已经在牢狱里待了十年有余,这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在神庙时,他早就习惯了孤独,甚至有些喜欢这种寂静,这能让他感到身心放松。“咦...你给他吃了什么?是不是吃过生肉之类东西?”白材脸色凝重,让来人的心凉了半截。
“孩子喜欢吃烤肉,我是猎人,经常打些野味回家,或许是肉并没熟透,狱医,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白材摸了摸孩子肿大的腹部,有看了看充满血丝的眼球,最后长叹道:“不是病,而是蛊虫,那些野味身体內有一些细小的虫子,肉没有熟透,被孩子吃了下去,他的这里,全是虫子。”白材指着孩子的肚子,有些无力的摇起了头。
“蛊虫?怎么会,我的孩子怎么会染上这种东西?那不是巫...才会的东西吗。”来人明显很激动,说道巫师时明显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担心白材误会就跳了过去,白材不是小气之人,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他依然摇了摇头。
“错了,错了,巫师当中的确有人研究蛊虫,毒虫,但那些大多用于战场,是不会用在孩子身上的,而且蛊虫来自各地,其中就有很多是一些动物身上的小虫子,此事不宜多说,孩子必须马上除蛊,你将孩子留在我这里,马上去准备以下药草...”
听着白材说出的草药,猎人脸色变了变,因为这其中有一种草药他是认识的,虽然他不会医术,但作为一个猎人,他还是认识一些药草的,比如止血用的,吸引猎物的,还有一些有毒的。
“狱医,这屠钩草不是有毒吗,虽然不至于要人性命,但却能让人半死不活。”这时候,猎人是真怀疑了,是不是自己得罪了这位医师,难道他想谋害自己的儿子。
“不止于此,其他草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毒性,不过与屠钩草一样,都不致命,但会让孩子十分痛苦,我会配一些滋补的药给孩子,能不能挺过去我不能保证,但若是放任不管,最多两年,他就血气就会被虫子全部吸干,最后痛苦的死去。”
“可是那些都是毒药啊,如何能救人?我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吃了屠钩草,会腹痛难忍,若是体质差了些,根本熬不过一晚。”
“所以我才会单独配另外一副解毒药,只是这需要毒药在他的身体中停留一段时间,那些虫子只能用毒药杀出,否者,没救的。”白材开始的语气还比较严厉,但说道后面,他的信心没了,语气也小了很多,哪猎人不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留着眼泪,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孩子不过十岁,根本不明白两人在争什么,但却知道自己怕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有些害怕的躲在了自己父亲的身后,猎人安抚了他一会儿,让他留了下来,自己去找那些救命毒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