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栾飞从来没对张文远抱以太大的希望,不过张文远竟然如此坑货,还是大大出乎栾飞的意料。
好在前世职业的属性,早就练就了栾飞波澜不惊的秉性。面对突发的异变,栾飞倒还镇定。
他不卑不亢朝那女子行礼,口中说道:“这位想必是白小姐了,临行前赵大人一再叮嘱我们要好好服侍白小姐。”顿了顿,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白小姐果然是天生丽质,让人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用眼睛瞥了眼对方,随即迅速把目光落下,给那女子营造一种想要一亲芳泽却又不敢仰视的成就感。
那女子正是白秀英。
白秀英听了这话,倒也没说什么,而是满脸玩味的仔细打量起了栾飞:这小贼,不但生得白净,嘴也伶俐,竟然还色胆包天,敢公然调戏我。
栾飞迎着白秀英火辣辣的目光,显得宠辱不惊,索性抬起头,目光似有似无的迎了上去。
前世由于什么五条禁ling等紧箍咒的桎梏,栾飞即便偶尔因为工作需要,而跟这种女人打交道,为了避免授人以柄甚至丢了饭碗,自始至终也都紧绷绷的一张脸,好像歌女倒欠他多少钱似的。
不过,如今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栾飞先后与大宋朝两个著名的歌女近距离交流,头上又没有了紧箍咒,更没有“唐僧”喋喋不休的念经,栾飞顿觉轻松不少。
白秀英笑吟吟的说:“你这小厮,胆子倒是比你的同伴大了不少。”
完了,这女的真的把自己看成是小厮了。
不过,好在白秀英的智商没有辜负栾飞的期望,果真按照栾飞所预想的那样,认为张文远是心理素质太差,过于紧张而昏厥的。所以,栾飞决定大度的原谅白秀英对自己的藐视了。
其实,张文远只不过昏厥了片刻,随即悠悠醒转了过来,他浑浑噩噩之中,将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里,略微一想,一颗心踏实了不少。
看栾飞的意思,这小子还真是异想天开冒充赵县令的亲随呢,这种行径虽然拙劣至极,但在张文远看来,反过来却可以证明,栾飞不是宋江派来给自己挖坑的。
张文远心情舒畅之下,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正眼看了眼白秀英,不由得精神一震。
虽然有李师师珠玉在前,但张文远清楚,像李师师这样的绝世名妓,自己连凑近闻一闻的机会都没有,倒是这白秀英,虽然不论是姿色还是气质,都与李师师相距甚远,但也正因为这个,自己倒是有机会泡上手呢。
想到这些,张文远浑身舒畅了不少,刚才由于担惊受怕而带来的萎靡,也顷刻之间一扫而空,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似乎都要把白秀英身上的每一片衣服穿透似的。
白秀英见状,倒也见怪不怪,只不过既然张文远也是与栾飞一起来的,张文远都是这样的人,想必那栾飞也不是什么好鸟了,亏那栾飞还假正经装君子,倒不如这张文远率直。
栾飞偷偷给张文远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可以吟诵曲子了。
哪知张文远此时已经色迷心窍,满脑子都是污秽思想,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察觉到栾飞的示意。
栾飞暗暗叹息,出门在外,看黄历重要,选搭档更重要,遇到个这么个专注坑队友的家伙,也是醉了。
白秀英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心里阵阵鄙夷,反倒端起了架子,哼哼了一声。
正在这时,白玉乔跟女儿低声说:“闺女,你看那边那个女人,似乎是......”
白秀英皱了皱眉头,是谁又关什么事?就算是京城那些跟自己争风吃醋的人来了又能如何?这里是赵书文的地盘,哪个浪蹄子敢跟自己叫板,直接让赵书文给抓了就是了。
一边想,一边望去,却顿时脸色大变。
不远处,李师师正坐在马车上,似笑非笑的望着这边。
虽然白秀英平时对李师师各种羡慕嫉妒恨,但李师师的地位摆在那,人家可是能陪当今皇上一边交流艺术,还能陪睡的绝世名妓,可以说是所有歌女心目中的终极奋斗目标。以李师师的身份,白秀英心里再有千般嫉妒,面子上也要保持足够的尊敬,否则哪一天李师师或明或暗的表达下对白秀英的不满,将会有数不清的人来代替李师师收拾白秀英。
此时此刻,白秀英只觉得身体一颤,忙在白玉乔的搀扶中下了马车,父女二人快步朝李师师走去。
栾飞见状,叹了口气,这次少不得又要扯大旗做虎皮了,便一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白秀英将要走到李师师跟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下脚步,回头瞪着栾飞、张文远。
栾飞、张文远只好停下。
白玉乔说:“你们两个小厮,且去那边等候。”
张文远猜想肯定是白秀英不想让外人看见她在李师师面前低声下气说话,不过张文远此时笃定泡上白秀英的念想,所以自然先千方百计取得白秀英的好感,跟她熟络起来,方便以后趁机下手。
本着这个觉悟,张文远便自觉朝后退去。
哪知栾飞却一动不动,瞅着白秀英含笑着说:“白小姐莫怪,栾某正好也有一首曲子,要找李师师小姐鉴赏。”
白秀英微微诧异,显然没有想到栾飞竟然认得李师师,不过她随即恍然,这小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平时估计没少流连烟花场所眠花宿柳,所以去东京的时候,偶然之间见过李师师也是情有可原。不过相信以这小厮的档次,恐怕也是远远的偷窥一眼罢了。
想到这,白秀英面容骤冷,寒着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竟然还有曲子找李师师赏鉴?快点滚吧!要不然回头你家赵大人少不得给你一顿板子吃!”
张文远在一侧大喜过望,他本来担心栾飞长得比自己年轻,又会写曲子,会是未来自己的一个竞争对手呢,如今这栾飞竟然生不冷的触怒了白秀英,可真是傻到家了。
当然,暂时张文远还指望着栾飞的锦囊妙计,帮助自己取悦赵书文县令呢,两个人还算是一个战壕的人,于是张文远果断摆出通情达理的架势,一边代替栾飞朝白秀英赔罪,一边使劲的拉扯栾飞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