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一直觉得，自己能把握住现实，因为他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和地位。
他想控制现实，控制遇见糟糕的局势，可现实就像个不敢受辱的小姑娘，撩骚不成，反把托尼过肩摔。
要不是神王托尔压着正义联盟的一群人暴打，复仇者们早就一败涂地。
“注册法案……”托尼抓了抓头发，无比烦躁，长长叹了口气。
国防部长不好当啊……
敏感的托尼察觉到，复仇者内部的一些英雄们似乎也开始厌恶了交战，相比于和正联死拼，他们更愿意去跟超级罪犯战斗。
哥谭市的天空依然灰蒙蒙一片，乌云滚滚而来，倾轧下来的黑暗让人心中烦躁无比。
蝙蝠洞里，蝙蝠侠正认真地调试他的战甲。在这空旷昏暗的洞窟里，形形色色数十套战甲罗列，从最普通的蝙蝠战衣，到外骨骼战甲、长尾鲛战衣、芬里尔战甲……还有很多说不出名字的型号。
“你不累吗，天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工作，一次次检查你的装备。”罗宾驾驶战车冲进来，一个急刹车，轮胎和地面的摩擦产生了一股难闻的烧焦味。
蝙蝠侠冷静地打开了空气净化器。
“在战场上，只有手里的武器才是最可靠的，它能救你的命。”
蝙蝠侠沙哑着说了一句，继续看向了身前的芬里尔战甲，“不把你的朋友带出来透透气？”
他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弹战甲的眼部，发出清脆的声响。
“哈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
罗宾尴尬地笑，打开了蝙蝠战车。
“好久不见，史蒂夫。”蝙蝠侠头也不抬，冷漠地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断了一条手臂的美队从蝙蝠车里下来，以最快速度打量了一下蝙蝠洞，在那头偌大的恐龙模型身上停顿了半秒，说道：“半个月前刚见过。”
“那次见面，有人死了。”
“这次不会。”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蝙蝠侠合上了战甲的一大片外壳，长长出了一口气，才扭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把外人带进蝙蝠洞里，这是无比愚蠢的举动，蝙蝠侠用极为不满的眼光瞪着罗宾。
罗宾摊开手：“放心吧，没人盯着，我一直都很注意这一点，这也是你教我的。我只是想让这该死的、无意义的战争结束，我们不能再死人了。”
“这不是你说了算。”蝙蝠侠盯着他。
罗宾举手投降：“好吧好吧，你要揍我可以，不过先等谈完之后吧……”
蝙蝠侠不再言语，看向了突然到访的美队。平静而冷漠的外表与举止下，肌肉早已绷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他永远都会对任何人保持警惕，哪怕他身边最亲密的战友——在蝙蝠侠看来，信任和警惕永远都是两回事，这点要分清楚。
他信任战友，但同时也对强大的战友保持着戒备和警惕。
黑暗骑士一直都是这样，对战友都这个态度，更何况是身处敌对阵营的美队。
在他看来，罗宾这个白痴绝逼是被美队哄骗了，居然能干出带着敌人到自家大本营的蠢事。
这和立场与本心无关，纯粹和脑子有关。
“你可以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争，蝙蝠侠，我们都有这个能力制止战争规模的扩大。”美队快速说道。
蝙蝠侠冷漠开口：“是你们挑起的战争，你们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而你也是一切问题的元凶。”
“托尼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想让强大的英雄们可控……”
“这出发点就是错的！可控不可控，永远都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说了算，托尼说可控就可控？政府说不可控，托尼也说不可控？”
“当每一名隐藏在战衣后面的面容暴露在阳光下，那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以后就没人去当超级英雄了，因为英雄也有家人和朋友，不想家人和朋友死去，所有的英雄都会选择消失。”
蝙蝠侠来到美队的对面，一米八八身高的他明显比美队矮了一截，面罩后面的一双冷酷的眼睛，比冰山还要寒冷。
美队一脸痛苦：“是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这种后果……所以我才来找你，这一切必须要结束，我们仅有的力量不能再消耗在内部。”
蝙蝠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漠然道：“你的意见是？”
“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结束这糟糕的局面，我愿意为此承担责任。”美队郑重道，“没有人比我更合适，我有声望，有能力，有地位，既是士兵，又是超级英雄……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蝙蝠侠没有说话。
的确，没人比美队更合适，无论是品格，地位，名誉，美队都值得人们信赖，也只有他的付出，才能让一切都结束。
不过，信赖……
蝙蝠侠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种把不确定的未来建立到个人品行上的做法让他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我想……”美队刚开口，就被打断。
蝙蝠侠一双眼睛逼视着他：“你要成为囚犯和人质，这是我最低的底线。做内应，你实力不行，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你的命，在复联里，你的战力是垫底的，谁都能打赢你，你的归宿只有这一条路。”
美队默默点了点头。
罗宾欢快地吹了一声口哨，但很快就在冷酷看向他的那道目光中败退，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复仇者们输了……”美队低声道。
“你们成员的来源注定了你们只有输。”蝙蝠侠摇摇头。
复仇者们，绝大部分都是一群和官方、军队有紧密联系的人组成的。
美队、娜塔莎、托尼等人就不说了，一代蚁人和黄蜂女是政府雇员，二代蚁人是一代蚁人的女婿……很多人从一开始就无法摆脱官方的桎梏。
可正义联盟截然不同，他们都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意味着很多从民间成长起来的英雄们，为了不暴露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朋友，都会倾向于加入正义联盟。
时间长了，复仇者们是耗不过正义联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