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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被唾弃者

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黑暗后的邪恶。

——《圣言书.第十二章.德罗克书.第十八节》

光芒突然暗了下去,洛斯特有些惊异,因为他现在法力很充足,而且屋子里也很潮湿,这法术不可能突然失效的,显然,是还有别的家伙在这里。

洛斯特的右臂开始发热了,是法术共鸣的作用。他默默的开启了法师视觉,但却什么都没有看见,看来是术士无误了,他们擅长把气息掩藏于黑暗中,而这种连法师视觉都能躲过的,一定是个相当老练的家伙。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他在等待那个黑暗中的家伙露面。房间开始慢慢颤动了,洛斯特先是把医生的笔记收到了衣服里,然后握紧了酒瓶。

“lei si bo song!”洛斯特猛的扔出了酒瓶“la fei oui ong!”酒瓶在空中爆炸,玻璃碎屑发出了银白色的光芒。“la vie ga sa!”这些碎屑仿佛能听懂指令一般在空中停顿,洛斯特伸出了手,开始指挥他们。“an da ge!”这些碎屑开始飞快的扩散,洛斯特在用这种方法寻找潜藏在黑暗里的敌人。然而这些玻璃渣没一会就失去了光芒和控制落在了地上。

“聪明!”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真没想到还能遇上格拉蒂恩的法师,呵呵呵。荣格尔那老家伙还活着吧?”

洛斯特心里一惊,这家伙居然知道老法师的名字,他又试着点亮液体,但水滴刚泛起光芒就熄灭了。

“看来他教了你很多,居然连启明术和驭物法都教给你。”洛斯特感觉这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屏住呼吸,他现在法力充足,所以不必像上次那样伤筋动骨。而且周围可用的东西很多,对于这场战斗他有十足的自信。

“呵呵,你还有很多……要学的!”那声音的源头绕到了洛斯特的背后,他猛的一回身,后面却什么也没有,漆黑的暗室里只能听见水滴和自己的心跳声。“le kui sha。”洛斯特把这里所有的水滴聚集起来变成一个水球,现在这个水球就是他战斗的武器。

“你怎么不试着点亮屋子?就像刚才那样?哈哈哈。”黑暗中的声音此起彼伏,洛斯特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源头。他现在并不能点亮屋子,因为他忌惮这个术士可能会使用噬魔术,吞噬他法术中的法力。

“我很久没遇见你这种像样的对手了,呵呵呵……你这身传教士长袍不错,它很适合你看起来还真不像个法师。”

“快出来!人渣!”洛斯特语气平静的说到,他在尽量控制心中的恐惧和愤怒。

“知道吗?只有黑暗……才是永恒!”

洛斯特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原来如此……呋呋呋。”

周围的一都开始颤抖了,看来这家伙想用直接活埋这种简单的方法杀掉他。他察觉到奥能共鸣越来越远了,那家伙应该是要离开。原本还在忌惮噬魔术的洛斯特此时放了心,他把水球聚集到自己身上,形成了一个护盾。“pong ki sa she!”一串咒语后,洛斯特的水球屏障变得坚不可摧,这是一个简单的硬化术。

洛斯特屏息凝神站立在屏障里,虽然敌人已经远去,但他时刻准备应付术士的下一次进攻。然而随着奥能共鸣慢慢消失,那个家伙貌似真的离开了。为什么?他明知这种法术杀不死我……洛斯特很不解,他不明白这术士想干什么?明明有机会置他于死地,却突然离开了。

暗室开始坍塌,木梁和砖瓦纷纷掉落,洛斯特仍然只是一个人淡定的站在屏障里,这点程度伤不了他。

木头和砖瓦在黑暗中坍塌,奥能魔法在沉默中翻腾。洛斯特摸着自己身上揣着的日记本,这里潜藏了太多的黑暗秘密。此时此刻,他多希望那些邪恶之徒也能像这间暗室一样被彻底掩埋。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和街上行人诧异的目光,冉.阿让医生的房子彻底倒塌了。在确定安全后,洛斯特不慌不忙的解除了法术,然后拨开废墟走了出来。街上此时还是白天,洛斯特扑了扑尘土,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得迷了眼,他抬头望了望,太阳已经西斜了。

在医生家的废墟上,洛斯特看到了那株腐臭花,它的花盆已经摔裂了,花茎也被扯断,里面正流出恶臭的汁液。无数的苍蝇在花旁边徘徊,它们的停留也无意间把花粉撒向远处。

远处的矿区收工了,已经快到晚饭的时候了。一群一群的矿工面容憔悴的走了出来,他们中还有几个土族人。洛斯特注意到,这几个土族人虽然身上也有紫斑,但他们的精神状态跟其他人比起来好的多,他们好像不受腐蚀病的影响。那么他们会不会了解一些关于黑水和矿石的事情?

“falanden。”洛斯特和土族人打了招呼,这句话是土族语“朋友”的意思。“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说罢,洛斯特扔了三个铜板给他。

土族人先是看了看洛斯特,然后迅速的收起地上的铜币收到兜里,要知道,他们一般不跟瓦恩人交流。

“嗦吧,falande。”这个土族人的瓦恩语水平很差。“你要问我什么?”

“我想问,地下黑色的水是什么?”

“那是一条地下水流,一直都在矿洞里流淌着。我们常年居住在地下,知道这玩意的厉害。”说罢,他撸起袖子,露出了他一只已经变黑的胳膊。“我们体质跟你们不一样,如果是你们,差不多小命不保了。”

“那么腐蚀病又是怎么回事?这病跟矿石有没有关系。”

“都是你们造的孽。”那个土族人笑了笑,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些病入膏肓的矿工。“为什么挖掘这种东西?你们挖了这么久就没觉得不对劲?”

“这东西?矿石?矿石怎么了?”洛斯特急切的问到。

“诅咒,这是达克弗斯大陆(即瓦恩大陆)的诅咒。你们却把他当成力量……”

“什么诅咒!”洛斯特想起冉医生日记上曾提到过诅咒的字眼,没等土族人说完便迫不及待的问到。然而这个土族人并没有回答,他拿起铁锹向矿洞里走去。

“我们族人一直都这么说,然而你们也不相信。”土族人回答道。“就算得了病,你们也还是不信,还要继续挖掘,我们阻拦,就杀害我们的族人,还说我们是愚蠢的土著。”说罢,他弯下腰开始劳作起来。

“那你们不受矿石的影响?”洛斯特问到。“我感觉你们跟我们……有些不一样。”

“我嗦过,我们体质不同,我们族人能吸收更多的暗。”

“你说的暗是什么?”

洛斯特再想追问下去,那个土族人却什么都不说了。当他再次提及黑水的时候,那个土族人直接走进了矿洞深处……

听完土族人的回答后,洛斯特下意识想到了身上的笔记本。他迫不及待的掏出了冉医生的日记,这后面一定有别的秘密……

王廷历217年12月7日

那个蒙面奸商的药并不好用!我的幻觉已经越来越严重了,我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一片血腥的战场,要么就是一片黑暗和一个巨大的光圈,而且我的身体也出现了很多紫斑。我快要疯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得申请调回内地接受治疗了!愿洛卡保佑我!

黑暗中的巨大光圈……洛斯特依然记得这个画面,几天前他也曾看见那样的景象,看来冉医生也曾直面过。

王廷历217年12月20日

他注视着我!他看见我了!我要逃跑!我要活下去!天呐洛卡!救救我吧!我不能沦为那家伙的傀儡!我不想变成疯子!

洛斯特看见这页的下面画了一个巨大的眼睛,虽然是画上去的,但看起来却十分真切,仿佛正在盯着他。

王廷历217年12月28日

我明白了,我无法对抗这宇宙中最强大的君王,我臣服黑暗,伟大的虚空吞噬者必将实现他的预言,一切都将被吞噬!光明只是个谎言,唯有黑暗永存!至高的黑暗君王永恒!

这页的笔迹潦草不堪,洛斯特发现这已经是日记的最后一页了,看来他就是在这之后死去的。他合上了日记本,叹了口气,并往外面走去。

外面的风很大,阵阵凉风从北边吹来,仿佛就像是在哀嚎这可悲世界的命运。洛斯特现在内心充满了疑惑和恐惧,这个事情越想越可怕,矿石内含着的力量很可能与虚空有关,如果日记内容属实,那么不仅仅是欧文镇,可能整个瓦恩大陆都已经笼罩在虚空的阴影下了。

天色越来越黑暗,这漆黑颜色和矿洞融为了一体,黑暗就像一张巨大的嘴,吞噬了今天太阳的最后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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